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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外,云折被拉着打了一趟酱油,见周围没了人,才快步上前与他并肩道:“你这可是打他的脸,毕竟是皇上,你不怕他狗急跳墙?” 阎漪冷哼:“只因逆了他的意便起了废太子的心思,既非明君,留之何用?” 云折闻言瞪眼:“你想杀了他?” 阎漪停步,一脸怪异。 “……” 先帝退位,好像并不一定得死。 云折讪笑:“四皇子毕竟是他的儿子,你不顾兄弟之情流放了他,为人父的,生气不也理所应当……” “你怪我狠?” 阎漪瞬间眯眼,云折愕然。 他只是以帝王的视角分析。 还没来得及解释,阎漪莫名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蓦然被甩开了手,云折愣了愣,看着前方越走越远的人,无奈摇头,跟了上去。 凤仪宫的事很快传到宫外,勤王身穿喜服被禁军轰出宫门,瑜妃被人冒名顶替,冒牌之人怀有皇嗣却不思回报皇恩,自服红花陷害皇后,皇上沉迷美色,无视其罪责,强行包庇。 勤王府大婚,宾客齐聚,却大多是为了看他笑话,街道上百姓议论纷纷,东宫内,成了最大赢家的太子却沉着一张脸坐在太子殿,浑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谁也不敢靠近。 被扔下的太子妃不紧不慢地回到太子殿,与守在殿外的绿罗对上一眼,小丫头叹息着摇头。 云折也跟着叹息。 以他看来,阎沥是罪有应得,阎漪将他流放是按朝廷律令并没有什么错,况且他非原著太子,与阎沥也并没有什么兄弟之情,更重要的是,他对阎沥出手,也不过是因为那场刺杀无意伤了自己,虽然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冲冠一怒为红颜? 虽然他并不是什么红颜,但想到阎漪做这些是为了自己,他心里便觉得一阵甜腻。 被太子阴沉的脸吓到的绿罗见自家公子一脸笑意地推开殿门,惊奇地探了探脑袋,被重新关上的殿门撞了鼻梁。 早一步回来的人进了内殿,站在缕空的窗前,视线正对太子殿外庭院的院门,他什么也没做,听到人进来也不转身,像是在特意等着他去道歉一样。 云折缓步靠近,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没头没脑道:“我没那么觉得。” “……”无动于衷。 云折也不理他,顾自道:“这才是你,不是吗?” “是什么?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是。” “你……” 周身寒气暴涨,阎漪双目赤红,骤然转身,伸出去的手在扣住那人脖颈的前一刻停住。 他下不去手。 他很明白自己的本性,他本就是一个嗜血的人,对谁都是,宁要人惧,也不能让人算计,可在这人面前,他从来都是压抑克制,所有人都可以怕他,但这番指责的话却不该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云折看着触到他脖子的手紧攥成拳,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抬眼对上那双血色的眼睛,笑道:“地府统管幽冥,掌人生死的秦广王殿下,也有下不了的时候?” 他脸上毫无惧色,阎漪皱眉,还没开口,就见那人越靠越近,咫尺就能触碰。 他咽喉滚动,眸色暗沉:“做什么?” 云折稍稍退后一步,正色道:“我有事问你。” “……” “你说许了云太师比后位更高的位置,却让云洁绣嫁给了阎玥,为何?” 阎漪剑眉微蹙,避而不答:“与你何干?” 云折又道:“你放任皇上与人谋算,放任七皇子提前封王建府,让云洁绣嫁入勤王府,你许给云家的,是一个帝位,你要让云洁绣和阎玥诞下身份高贵的皇子,过继为你的孩子,待你登基,再将那个孩子立为储君,是不是?” 他满眼殷切,因语速太快,在阎漪眼里成了咄咄逼人,他凤眸红光再起,冷笑道:“是又如何?她的命是本王给的,我便是杀了她你又能如何?” 后面狠戾的话云折已经听不到了,他愣愣地看着眼前怒视着他的人。 这人从没有想过要将云洁绣纳入东宫,他甚至想到了更长远的问题,他从未想过登基之后再娶他人。 他心中的顾虑,一直是他庸人自扰,自以为是的误会罢了。 他忽然咧嘴笑了,从未有过的放松的笑,阎漪眉头蹙得更紧,正后悔自己放了狠话,却见那人低头上前,将头埋在了自己肩上,低低地笑。 阎漪身体微僵,“你怎么了?” 云折只是摇头,靠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附到他耳边,启唇低语。 不知他说了什么,阎漪神色微愣,继而低咒一声,翻身将人抵在窗户上,俯身吻了上去。 强势的啃咬,带着惩罚的力道,云折顿了片刻,启唇放他进来,闭上了眼。 像是茅塞顿开一样,一瞬间看明白了太多的事。 常年留守在孽镜台前的人,打交道的皆是多恶之魂,一个狠戾毒辣,杀伐果决的人,在他面前压抑本性,极尽温情,他一直在忍让,毫不吝啬倾吐情意,是自己一直顾虑,不肯信他。 双手被扣在窗门上,没有阻隔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彼此重如擂鼓的心跳,纠缠的唇舌分不清谁比谁更主动,仿若要将对方融到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被压住的手有些异样,云折蓦然睁眼,奋力撇开了头,不出意外的脖子被狠狠地咬了一口,顾不得脖子疼,他手腕挣扎:“烫……唔……烫!” 阎漪不满,手上更加用力。 云折急道:“烫,手烫,快放开!” 见他挣扎地越来越狠,阎漪凤眸一睁,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将人松开拉了他的右手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