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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结束。 齐然转过头,一手把手机放进衣袋。 江昀飞无意间瞥见屏幕上的来电备注,眸色沉了沉,藏在背后的手悄悄收拢。 他感觉到舌尖发苦,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微微笑着问了句:齐哥,你要出去吗? 齐然点了下头,约了朋友吃饭,正要走。 他顿了下,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江昀飞朝他轻轻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淡淡地笑了下说:事情谈妥了,看时间还早我就回来了,打算把文件整理好再走。 齐然听罢,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江昀飞腼腆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小事而已。 像是想起什么,他忽然说:我记得齐哥你今天没有开车来,要不我送你去吧? 一副很随意的语气,于是齐然也没有多想。 他随口道:不用,有人来接我。 青年的笑容几不可见地僵了僵。 他攥紧了拳,又一点点松开,勉强维持住方才轻松的语气,一手指了指墙上的时钟说:怪不得齐哥还没到下班的点就要走呢。 齐然顺着他的方向看了眼时间。 五点二十八。 是还差几分钟。 他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睨了江昀飞一眼:查我的岗?不想要年终奖了? 江昀飞立马举手投降,我错了齐哥。 齐然看他一脸可怜巴巴,似乎要为五斗米折腰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声,说:昀飞,你学坏了。 江昀飞垂了垂眼,没说什么,只是温顺地笑了笑。 他转而问:齐哥,待会要我来接你吗? 齐然摇头:不用,你忙完了就早点回去。 于是江昀飞只好应下,跟着齐然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没走几步,两人在走廊上分开。 江昀飞看着齐然进了电梯,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又从座位上站起身,偷偷地跟了上去。 电梯很慢,江昀飞等了片刻后折回身进了楼梯间,一把拉开安全通道的大门,跑了下去。 程余的车停在楼下。 很显眼的位置,江昀飞一出来就看到了。 他看着齐然笑着同对方说话,然后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江昀飞抬了抬脚,却还是没有动。 冬天的夜晚很冷,天色也黑得很快。 漫天的月光黯淡,星子也寻不到几颗,零零落落地在天边闪着微弱的光。 江昀飞站在阴影里,目光遥遥地落在逐渐远去的汽车上。 很久 很久 直到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僵立着的青年手指动了动,怔怔地回过神来,他从衣袋里找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沉默片刻,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 语气十分冷漠。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昀飞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冷冷地说了句与你无关,就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铃声再一次响起。 江昀飞看都没看,直接拉黑了这个号码。 ** 另一边。 齐然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程余订的是一家私房菜,地段不错,环境舒适,也很安静。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因而齐然说话也很直接。 程余正在倒酒,就听见他问:那个人是谁? 男人的动作顿住,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无奈。 他叹了口气:不能过一会再说? 齐然眯起眼眸,神色自若地接过男人递来的高脚杯,轻轻摇晃了两下。 灯光下,暗红的液体仿佛在闪烁着光。 齐然垂着眼观赏了一会,放下酒杯,玻璃之间的磕碰发出轻微的声响,叫程余的心也莫名地紧张了一瞬。 他淡淡地说:你知道吗?苏子昭曾经泼过我一身酒。 我不计较,是因为我还记得他不是罪魁祸首,可是这件事,总该有一个人付出代价。 程余沉默了片刻,心底升起一股怒意,他抿紧薄唇,暂且压下对苏子昭的憎恶,直截了当地说,是江卫民。 并不意外的一个名字。 早在刚开始,他们就有过对江家的揣测,当年齐家毕竟也是二流豪门,能压在他们头上的只有寥寥几家,而和绑架案有所牵扯的,只有江,梁两家。 齐然蹙了蹙眉,确定了? 程余颔首。 他低声道:当年是他导演的那一出绑架案,目的是为了得到我姑姑,可是没想到造成了命案,又恰好被齐家人撞见了现场,于是他以两个项目为交换,并承诺会阻止程家报复,让齐家同意了揽下这件事。 之后事发,齐家人妄图以这个真相威胁他帮齐氏度过难关,于是他收买了我手下的人放出假要求,要齐家拿你来交换,目的是毁了齐家的下一代,除去最有力的威胁。 可谁知你不是齐家的孩子,苏子昭才是,这一番纠葛他一知半解,于是让我的手下折辱苏子昭,煽动他对付你,让你们俩互相损耗。而因为程家的报复始终没有停止,齐家惶惶不可终日,又威胁他帮忙,甚至放出话要鱼死网破,因此遭遇了车祸灭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