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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已经是满面泪痕,抽噎却又故作平静的模样叫在场的妃妾都不禁动容。

    皇帝眉头一皱,他向来是不喜看人自轻自贱的,虽说他并不宠爱曹琴默,但她毕竟为他抚育了一个女儿,有这份功劳在,他总不会苛待了她去。

    再者,端妃久病之躯,温宜自幼身子便弱,若是叫她浑身的病气一激,身子更不好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份儿上,皇帝正要开口,一边儿的安陵容便开口了:“若说jiejie未曾用心照顾温宜公主,便是臣妾听着也觉得委屈。臣妾几个初为人母,对如何养育孩儿一窍不通,都是曹jiejie常常同臣妾几个传授之前养育公主时得来的经验。事儿虽然小,但若曹jiejie不是亲力亲为地照顾公主,又如何能将这么多经验可以说呢?”说着,她用柔软的绢帕擦了擦泛红的眼角,原本顾盼含情的眼睛更含了几分楚楚动人之色,叫一直望着这边的皇帝面色更缓和了一些,“温宜公主虽有曹jiejie与太医的精心照顾,但始终是年岁尚小,身子弱了些,底下人自然知道不能将紫菜、虾rou这类生鲜之物送到公主面前的。今儿许是见着大家都高兴,曹jiejie不好推脱了皇上赏菜的好意,这才累得温宜公主受了罪。”

    甄嬛跟着点头:“曹jiejie平日有多疼爱温宜公主,臣妾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还请皇上宽恕曹jiejie这回,好叫她将功折罪,日后更用心地照顾公主。”

    敬妃向来是不太爱在这种时候说话的,但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虽说她与端妃一般,膝下空虚,长夜漫漫,她总归要找些事情要打发时光,却也没有动过要抢了别人女儿的心思。

    “是呀,皇上,公主娇弱,此次又难免有些亏了身子,若是没有亲额娘在身边儿陪着,公主心里指不定多伤心呢,难免有损公主玉体呢。”

    “是了。”皇帝微微颔首,对着止不住流泪的曹琴默缓了缓神色,道,“你是温宜的额娘,纵使你有错处,但温宜也只有你这么一个额娘。”

    他这话一出,曹琴默心中便一松,待到皇帝抬抬手示意她可以出去陪着温宜的时候,更是喜极而泣,磕了几个头谢恩之后便急忙起身赶出去瞧女儿了。

    这场生辰宴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完了。

    安陵容见端妃脸色难看,宴会过了一半时便撑不住便要回去歇息了,当时皇帝的脸色说不上多差,却也是冷冷淡淡的。

    安陵容冷眼瞧着,只怕端妃回去真的要伤心呕血了。

    弘珩和淑质早就安静下来了,便是最爱闹的淑质也仿佛知道了今天大人们都怪怪的,只得拉着哥哥一起吃面前小桌上摆着的东西,两腮都撑得满满当当的,像极了一只呆呆的小松鼠。

    待到宴席散去,淑质吃得小肚子更圆了,有些懒懒地靠在叶澜依怀里,见着安陵容过来了便伸手要她抱。

    安陵容接过小女儿,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爱怜道:“淑质今天过得开心吗?”

    “开心!”许是正经过了两岁生辰,淑质说起话来越发流畅,“闪闪,喜欢!”

    意思是眉庄她们送了许多珠宝首饰给她,小女儿家最是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玩意儿,她现在胖乎得如莲藕一般的手臂上就套着敬妃送给她的宝石镯子呢。

    看样子这傻孩子都没发觉今儿发生了什么。

    想到出来时皇帝同她说的话,安陵容垂下眼,又摸了摸安安静静坐在榻上陪着额娘和meimei的弘珩:“弘珩呢?今天过得开心吗?”

    弘珩嫩嫩的包子脸上有些犹豫,他不想骗额娘,可是他也不想叫额娘不开心。

    看着他那副小纠结的模样,安陵容便知道了,放在他肩上的手微微朝里靠拢了些,将两个孩子一块儿搂进怀里,就像他们俩小时候那样轻轻给她们唱着哄睡的歌谣,轻柔婉转的歌声很快叫两个孩子都安静下来,在她怀里慢慢睡熟过去了。

    皇帝进来时,见着的是便是这么一副光景。

    秋日和煦的日光透过朦胧的云纱照在母子三人身上,两个孩子似是感觉到了额娘的气息一直萦绕在身侧,睡得分外香甜,那样安然恬静的模样,无端便抚平了皇帝心中隐隐的郁闷。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起身请安,以免惊动了两个孩子,他伸出手碰了碰两个孩子柔嫩的面颊,低声道:“今日本是想替这两个孩子好好过个生辰的,没想到倒是扰了你们的兴致。”

    安陵容摇了摇头,这两个孩子长大了,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当真是累人得紧,乳母们动作轻柔地将两个孩子抱了出去,皇帝这才顺势拉住了她的手:“可有不高兴?”

    安陵容纤长卷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她自然知晓皇帝此举虽说带了些歉意,但终归还是带了些试探之意的。

    “生辰年年都有,何况也不是逢十的大日子,孩子们也还小,哪里会计较这些。皇上又何必一直放在心上呢?”安陵容微笑着回握住他的手,“臣妾还担心温宜公主此番是因着弘珩与怀宁过生辰,这才突发急病。说来还是臣妾不好,在御膳房拟定膳单上未曾思虑周全,此番叫温宜公主受了委屈。臣妾想着明日便带一些补身子的药材去瞧一瞧温宜,也好好同曹jiejie赔罪,曹jiejie此番也受惊不小呢。”

    说到曹琴默与温宜,皇帝眉宇间的疲色更重了些,只随意‘嗯’了声:“此番的确是叫曹嫔母女都受了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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