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嫁北方的狼在线阅读 - 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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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虽有无限惋惜,但也只能是惋惜了。

    两人没有发觉张击衣,李星回很少见到湖泊,对这种建在湖面上的宅子兴趣很浓厚。

    岸边停着一艘小船,离着岸边有一丈的距离,在水波中微微晃动。

    “长缨,我们上船去。”

    李星回想起刚才张击衣撑船时日光辉照的俊朗模样,不待卫长缨同意,便就纵身而起,不料刚落到船头上,那小船就东倒西歪,他的身体左右晃动,好几次差点落到湖里。

    “阿郎,你快坐下。”卫长缨喊道。

    李星回闻言赶紧在船头坐下,小船的晃动这才减轻。“长缨,好险,我差点要掉到水里。”

    在船上和在陆地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原想在船上大概就和在马车里差不多颠簸,可一上船就发觉想错了,马车始终在陆地上,再颠簸也不易倾斜。

    但船却在水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比马车更难控制平衡。

    他落在船头上时力度猛,那船受力自然左右摇晃。

    “你不识水的性能自然如此。”卫长缨掩面笑。

    坐在船头稍许,李星回已感到头晕目眩,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趁着船稳便脚尖一点向岸上纵去。到了湖岸仍觉晕眩,李星回干脆在岸边打坐。

    卫长缨瞅着他的神色,额头渗出一滴汗,她伸手拭去,却察觉李星回的皮肤发冷。

    “不舒服吗?”

    “有点晕眩。”

    “那你晕船了,你闭上眼歇一会。”

    闭目养神良久,李星回才睁开眼,这时他已不出冷汗。“长缨,我觉得我好没用,就这一会居然还会晕船。”

    “你从未坐过船,自然会晕船,等你坐上几次船就不会晕。”

    李星回不语,饶是自己身强力壮,也禁不住晕船,可这也仅仅是湖,若在江海里行船,自己岂非没有行动能力,任人宰割了。

    “别人都说我是勇士,可勇士也只能在草原驰骋,在这江河湖海里,我毫无半点能力。”他心下思忖,男人是不能留下弱点的,须得找个机会熟识水性。

    “现在好些没有?”卫长缨关切地摸他的脸颊。

    “好了。”李星回握住卫长缨的手,向她眨眼一笑,顿时卫长缨看呆。

    仿佛是,清晨的阳光落在澄清的湖水上,调皮的鱼儿跃出水面,涟漪一层层地晕动,波光荡漾。

    “阿郎,你笑起来真好看!”

    瞬时李星回面上发热,他哪禁得起卫长缨赞他俊。

    张击衣在柳荫后看他们,见他们柔情蜜意,心中不免失落,可他已经选择走另一条路,此时不能再回头了。“长缨,李星回。”

    他不喜叫李星回妹夫,便直呼名字。

    两人起身,张击衣走至湖岸,解下系船的绳索,将小船拉至岸边。“上船吧,我这烟波斋须得乘船游览才行。”

    “阿兄,我们还是在桥上游览。”卫长缨赶紧道。

    “长缨,我们还是听阿兄的安排。”李星回却拒绝了,若惧怕晕船,那他就永远留下这个弱点。

    张击衣呵呵笑。

    “长缨,我们上船。”

    晕船虽然痛苦,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而且刚才上船,李星回似乎是摸到一些窍门。

    卫长缨见他坚持,只好挽住他的手。

    船被张击衣拖至岸边,卫长缨先上了船,然后李星回上船。“阿郎,我们先坐下来。”两人在船中间坐定,这个地方晃动性小。

    待他俩坐定后,张击衣将绳索抛到船上,双手推船头,他一用气,那船便向湖里划去。

    瞬间张击衣身形跃起,轻轻落于船头,在空中他已卸去力道,落于船头时,船身毫不倾斜。

    李星回见他这手功夫,心下暗暗佩服。“我若不是气力过人,那日迎亲时我早败在他手下,可见往日是我自大了。”

    张击衣拾起船里的竹篙向水中插去,顿时小船向前行。

    船下碧波荡漾,草木山石皆被倒映在水中,李星回看着湖水又觉晕眩,但好在是坐着,他犹能支撑。

    卫长缨挽着他的手,只觉他的手心又在出冷汗,便知他又晕船了。

    “怎么?晕船?”张击衣早知李星回晕船,却装作才知的样子。

    “阿兄,你靠岸吧!阿郎从未坐过船。”

    “不用,还是坐船。”没想到李星回又拒绝了。

    “看远处,不要看近处。”张击衣不但没靠岸,反而撑船更快了。

    李星回依言看向远处,远处湖水平静,顿觉心慌减轻。

    小船向湖心撑去,清新的水气沁入心脾,李星回忽觉神清气爽,他放松下来后,晕眩的感觉虽犹有,但不似刚才那样强烈。

    他欣赏着这湖光,万物有了水才便具有灵气,有了水才能生存。

    忽然张击衣唱起歌,他的声音清朗激越,歌声便在这湖面上散开,犹如涟漪不散。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李星回听得出神了。

    歌声如大珠小珠滴落在湖面上,那湖面上仿佛也有了声音。

    卫长缨轻轻拍掌。

    “郎君。”曲桥上一名仆从在呼唤。

    “何事?”张击衣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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