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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醉半醒的说着这话,颇有一些孩子气,桐薄应下了。 然而他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平安符,而是催命符。 顾松义在校是温和有礼的学生会会长,长着一张温柔如同邻家小哥哥的脸,哄骗了不知道多少女生和他上床,堕胎的更是数不胜数,偏偏他还跟能装,哄的女孩心甘情愿,脚踏两船从没翻过船。 他还极有手段,找的女孩都是没有家庭背景的,顾松义家里有点势力,有些分手堕胎的女生再难过再有怨气,也不敢把这些事闹大。 坏事做多了,总会遭到报应,顾松义就在某一个月开始,出现头晕脑花的症状,有时晚上睡觉还喘不过气,他以为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他的身体器官在迅速的衰老,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可能活不过两年。 顾松义是个渣渣,他也跟惜命。 留院观察了两个月,用了各种药物压制,仍旧没有好转。 直到有一次,他在医院的回廊碰到一个人,他只从那人面前经过,那人就看出了他是什么情况,并且告诉了他。 原来,是为顾松义堕胎的女孩太多,未出世的婴儿拧成一股强烈的怨气,投注在他身上,这些怨气要将他的阳气吞噬,等阳气散尽的那一天,他的寿命就走到了尽头。 顾松义那时还是不信鬼神的,只当他是个骗子,想要骗钱,骂了几句就走了。 之后,顾松义的身体机能衰老得越来越快,就像是一个披着年轻人皮的迟暮老人,医生推测的生命时长从两年缩短到了两个月。 他霎时间心慌意乱,他神差鬼使的又走了上次的那条回廊,又看到了长椅上坐着的那人,这回他没有径直走开,而是让护士推着轮椅过去。 那人穿着灰色长衫,鼻子下面有两条黑色的胡子,带着一副圆圆的黑色盲人眼镜,看着像个江湖骗子。 顾松义觉得他肯定是脑子坏了,他正想叫护士过来推他回去,这人又开口了,他说他能帮他。 他递给他一张包成三角形的符纸,让他晚上睡觉放在枕下,不出半个月,他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顾松义半信半疑的接过符纸,照他说的做了,半个月后,他再检查的时候,身体果真开始好转,他不得不开始认真的思索那人说的话。 从那天起,他天天会去回廊看那人有没有来,在一个月后,他终于又遇到了那人,他和那人恳求帮他,那人应了。 那人告诉他,这符纸只能一时压制住这邪魔之物,要想破局,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待他受过。 顾松义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人,他想都没做多想,就同意了,当他问那人要多少报酬,那人说了个二十万。 二十万对他来说不算多,住院都得花不少钱。 这人开了口要钱,他心里也安定了一些。 他还和顾松义说,推算出他们学校就有一个很合适的人 于是,就有了他后来接近桐薄的戏码。 就在前天,桐薄半夜突然胸闷气短,喘不过气,颤着手指打了120,车来的时候他已经意识不清醒了,抢救了七个小时,最后宣布抢救无效死亡,被送到了这间小小的停尸间。 柏坠动了动手腕,扯了下嘴角,这具身体死亡时间不久,还好还没放进冷冻柜,不然说破天也成了诈尸了。 抱歉先生,这次传送时间没有掐准,是我的失误。零的声音闷闷的,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简直是他的统生耻辱! 没事。柏坠看了看周围,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出去。 小杨是人民医院看守停尸间的员工,和他一起看守的人去上厕所了,他脑袋往下磕了磕,有些昏昏欲睡。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一点了。 小杨打了个哈欠,忽然听到里面有窸窣的声音穿出来,小杨的哈欠打了一半,背后寒毛卓竖,他想起了一位看守停尸间有些年段的前辈说过,晚上无论听到里面传出什么声音,都要装作没听见。 做他们这一行的,好奇心不能太大。 小杨呼吸都不敢大声喘,他搓了搓手臂,小声嘀咕:顺子这家伙,上个厕所磨磨蹭蹭的-- 他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了,出声了他才发现,他的声音抖的那么厉害。 小杨眼皮直跳,心中安慰自己:没事,算命先生说了我命硬,不会有事的 越安慰越害怕,小杨眼皮直跳。 蓦地,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道低低的男声:有人吗?有人在外面吗? 小杨:!!! 日了狗了,小杨身体抖成了筛子,他根本不敢回话,想跑身体也不听指挥,脚步一下都移动不了,肢体仿佛被人控制了一样。 小杨憋着气不敢喘,听说有些鬼就是靠着气味识人的。 他虽然没有遇见过鬼,但一直都相信世界上有鬼。 他头皮发麻,四肢无力,一定是那个鬼控制了他,小杨不禁悲哀的想,他一双拳头和人对打还行,和鬼对打 他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小杨想起了他还没来得及和暗恋的护士表白,还没来得及告诉爸妈银行卡密码,还没来得及品尝h市最有名的那家餐厅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阶段,敲门声没再响起,小杨的肢体也恢复了知觉,他一下瘫倒在地,抬头看着停尸房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