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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太一听儿媳妇在算计自己的银子,气得骂道:“老二这些年给钱是没错,这钱拿过来还不是都给你们花出去了,你们不用吃饭吗,买的衣服不都是一起买的吗,你那老爹得多抠一天才给十文钱,别人出去干活哪个不是三十文一天,你还有脸来这里骂骂咧咧。” 窦氏见到自己娘家被骂,瞬间就来气了:“没有我爹这一天十文钱,你们老曹家还能有什么进项,靠压榨女儿和外孙女种的十五亩地来钱吗,怎地现在人家走了地就荒了。” 曹老汉见这两人越说越没谱,把家里的老底全都给揭出来惹人笑话,忙呵斥自家婆娘和儿媳,让他们闭嘴。 说来说去二房一家还是觉得不公平,他们家如今人口多,这些年的贡献也多,觉得只给五亩地让他们一大家子六口人怎么过,将来曹兴年和曹兴月长大五亩地哪里够分。 吵来吵去大房的曹兴寿和老三曹斌也是丝毫不松口,曹小桃更是专门挑了这个日子回娘家给自己亲哥撑腰。 闹了好久都没商量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曹老太骂道:“既然你们都不满意,那就不分了,一起住呗,谁也不亏着谁。” 这话一说几个儿孙又不愿意,最后在蔡储的调解下最后妥协,大房曹兴寿分得五亩地,但要和曹老汉老两口子住,其中一间房子归大房;二房六亩地,也拿其中的一间房,还剩四亩地是给老三曹斌。 十两银子大房二房各三两,四两给曹斌自己建房子。 二房家里如今都这么多人,加上窦氏和曹老太不和,打死也不愿和曹老太两口子住。 老三曹斌好吃懒做更不愿跟两口子住一起,曹老汉夫妇只能和大孙子曹兴寿住一起,现在他腿脚不好,两口子还能干得动帮着一点,将来他们年纪大干不动,曹兴寿也娶妻生子了,到时自有妻儿一起赡养老人。 大房这边本不愿意,但曹小桃悄悄拉着曹兴寿的衣袖道:“爷奶这些年攒得哪里只有十两银子,如今却只拿十两出来分,肯定还藏有其他钱,你跟着他们住一起,往后就算日子过不下去,他们还不得往外掏钱。” 曹兴寿听到meimei这么说,觉得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而且自己腿脚不好,分的那五亩地也干不动,现在老两口刚好能帮干,于是欣然答应这个分配方案,于是这个家就这么分好了。 曹家几个新的户主在蔡储和村民的见证下,分别在文书上签了字。 混在人群中的谢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凑近庄婉道:“曹家人到这一步算是被瓦解了,以后也在成不了什么事,哪还能像以前那样在村子里边横行霸道。” 庄婉感受着袖子里这小丫头牵住自己的手,轻轻捏了捏,才笑道:“自从你鼓起勇气提出分家的时候,他们家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庄婉又道:“不过这事还没完,到时候还有别的看头。” 谢颜问是什么事还没完,庄婉却故作神秘地没再和她透露。 直到三天过后,曹家三房各自拿到分户证明,老三曹斌立即传出消息要售卖他自己那一份田地。 这个消息还是母亲从食肆带回来的,这时庄婉和虞婆也在谢家一起吃饭,谢颜膝盖轻轻捅了一下身旁的女人道:“你那日说的没完,就是这个事吧。” 庄婉嗯了一声道:“曹老三那个样子,哪里能安得下心来种田,他如今身上背着外债,又还跟镇上豆腐摊的寡妇藕断丝连,急需用钱,不然他不会同意分家。” 谢颜把庄婉夸了一顿后幸灾乐祸地道:“曹家那两口子怕是要气疯了。” 虞婆也乐了:“今日我带小谷儿去找虎妞和狗娃玩,在老根头家里坐了一下午唠嗑,就听到曹家闹得鸡飞狗跳的,曹老头叫阿储去给评理,我也跟着去看了会儿,阿储说他也没法子,毕竟这地已经分给三房了,地契在曹斌手上,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谁都没办法干涉,那老太婆一听,气得直翻白眼。” 虞婆说完又问道:“小锦儿你们如今在上盐村没田没地,若是有钱要不要把那几亩地给买下来,手里有田地心里也踏实些。” 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谢颜摇了摇头:“别家的倒好,他们家的地我是想都不会去想,免得到时候又惹上一身sao,甩又甩不掉,我宁愿有空的时候去山脚下开荒,而且曹老三那地肯定也不便宜,人家好田撑死也是十两一亩,曹家的那几块田说好也算不上,最多就值七两左右,我可不想去当冤大头,再说了,现在食肆刚开业没多久,咱也没这个余钱去买田地。” “说的也是,”虞婆道,“那老太婆若是见你买的田,说不定会厚着脸皮给要回去,到时候就真的人地两空了。” 另外几人一听,纷纷赞同。 曹老三卖地的消息,使得整个饭桌活跃了不少,曹娥感慨万千,特别是之前妓院老鸨上门和食肆被陷害这些事,让她早就对曹家人心灰意冷,如今见他们不好过,心里也毫无波澜,只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舀了一大碗米饭。 谢颜见状,悄摸摸地把从虞婆家拿来的米酒,除了谢元谷,给每人倒上了一碗。 虞婆五六十岁的年纪,就好这一口酒,曹娥今日心情舒畅也和她一起碰了碗,倒是庄婉几乎没怎么喝过酒,但见大家兴致这么高,也被拖入了酒鬼行列,只可惜她不胜酒力,才半碗酒下肚,一张清冷的脸庞就染上了绯色,看上去多了七八分的妩媚,看得一旁的谢颜心猿意马,趁着一碗米酒下肚,在桌子底下悄悄地勾着庄婉的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