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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人深沉,从不轻易表现出喜怒哀乐,却被她看出来,可见内心里有多么渴望。 陈子惠的猜想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来的,她也有些怀疑起来。 只是因落水之后发了场高烧,再之前的事情,她全记不起来了。 在梦里,陈子惠与她家有怨,她怀疑这与过去发生在她家的事情有着密切的关系。 第21章 借宿 陈子惠跟韩昭昭解释完事情之后,又开始指挥着自己的亲信清理刺客的尸体。 几个属下扒开刺客脸上围着的面纱,刺客的鼻梁高、眼窝深,是标准的匈奴人长相。 韩昭昭又想起方才起火时往外逃,死在她家里的个人,她在陈子惠带她去的那个小酒馆里见过,鼻梁高,带着些许异域人的特征,但不似这几个人这般明显,应该是汉人与匈奴人的混血。 果然,这场动乱不似她想象的那样简单,与楚王有关,与匈奴人有关,陈子惠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她不太清楚。 她凭着自己对陈子惠行事风格的了解,觉得他掺和得甚多,连都得被卷进来,她甚至产生了一种猜测,把那受了重伤的刺客放走,就是与自己有关。 把这些人的尸体寻个地方,埋了吧。 陈子惠的属下得令后,没有半句疑问,一个人拖着一具尸体,在树后干脆利索地刨了个大坑,把死尸丢进去。 那受了重伤的刺客跌跌撞撞地逃走后,陈子惠离韩昭昭便不似方才那般近了,甚至还十分礼貌地向她为自己刚才唐突的行为道了歉。 这边埋尸体埋到一半,陈子惠瞧着这边没什么事,就带着韩昭昭往别处去了。 大火已经被扑灭,疏散得及时,没有人员的伤亡,起因是分别有人在秦县丞家和韩家点火,抓到了几个,都是匈奴人,与楚王结成一党。 你出门的时候看见一具尸体了? 见到了,在大门口。 他是匈奴混血,你可能对他有点印象? 韩昭昭心知肚明,却还道:没有什么印象,记不得了。 在酒馆你见过他一面,你应当没注意。到底是匈奴人,心就不在这边。 假装忠心想利用陈子惠反被陈子惠利用? 韩昭昭猜出了个大概,陈子惠没接着往下说,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整得她越发迷惑。 他一遍一遍地提起匈奴,这个人从不多讲一句废话。 她想起来梦里陈子惠不愿为人道的身世,那已经成了他的心魔,从不敢向人提起,只敢自己舔舐着伤口。 陈子惠见到匈奴过激的反应,韩昭昭想,或许他的身世就与匈奴有关。 噢。 这边韩昭昭应和着他点头,跟着他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烧焦了的气味,她抬头,见一片灰烬,树枝子被烧焦了,黑乎乎的。 她家的房子什么样,自是不必多想了,不是被烧没了就是被烧得残破不堪。 果然,有衙吏迎着陈子惠过来,额上冒着汗:陈大人,韩将军和秦县丞的府邸里的屋子都被烧毁了。 一间不剩了? 都没了,烧得干干净净。 韩昭昭虽已经预料到此事,但心里到底不甘,经他这么一说,垫着脚,往家的方向瞧,附近屋子的矮墙阻挡了她部分的视线,不过也足够她看清楚了。 家里最高大的那栋房子还勉勉强强能瞧见,倾斜向一边,很明显,一根支撑房子的柱子烧没了,就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危房,一不小心,就塌了。 这房子还是离后面着火的库房比较远的,别的更不必说,韩昭昭彻底死心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前些日子,父亲因为打了败仗,被勒令掏出一千两银子赔偿充了国库,几乎把她家掏空了,现在虽然翻了案,但国库没钱,皇帝暂时欠着她家的钱,不还,她家也无话可说。 韩家欠了一堆债,一些借来的钱预备着不时之需的,全都搁在库房里,这么一烧,彻底给她家烧没了,什么都没了。 仅有的财产就是她这一身衣服,父亲估计也好不了多少。 衙吏向陈子惠说完了府中的情况,不久,韩德元就过来了,样子有些狼狈,看起来应当是直接到了火灾现场,指挥后头的人。 韩昭昭的头发有些散乱,有一绺头发少了一截。 出什么事了? 刚楚王派过来一波刺客,已经伏诛。 韩德元再往仔细一瞧,见到女儿身上的血迹:这是怎的了? 刺客的血溅到了我身上,没事的,我就是有些害怕。 韩德元自然是明白,女儿这绺短了一截的头发是被刺客的剑削掉的。 不怕不怕,现在没事了。 一想到女儿面对着楚王派过来的刺客,韩德元又是一阵心疼,好在女儿并无恙,只是被吓到了,对着陈子惠,他又是感激。 刺客虽然是冲着陈子惠去的,若是在陈子惠那里不得手,将矛头指向韩昭昭,把她劫掠走,也不无可能。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无依无靠,在贼人手里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象。 韩大人不用这么客气,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