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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字就是秦县丞教的,跟秦县丞的字迹有几分像,加上最近秦县丞事发,她在家里找到过秦县丞给她父亲写的信,还特意留意过秦县丞的字迹。 陈子惠给她的信纸,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字迹很难仿得这么像,上面还有着秦县丞的印。 往后翻了两张,都是他与匈奴人计划着如何颠覆卫国的政权的事情。 身边,有楚王一党想利用匈奴夺位,匈奴想借机挑起卫国内乱,占据更多领土,还有陈子惠这种人,躲在幕后,想要趁天下大乱而起,谋权篡位。 韩昭昭一想到父亲身在边塞,旁边绕着一堆秦县丞与陈子惠这么一堆人,心里顿时一凉。 这么比起来,想要谋权篡位的陈子惠对她家的威胁还小些。 韩昭昭的手一松,那几张纸飘落到地上。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欲俯身拾起,陈子惠却抢先一步,蹲下身,手正捏住几张纸的时候,韩昭昭的裙角在离他脸极近的地方擦过,撩起来一点儿,绣鞋露出来一角。 只一阵风拂过,之后又无踪。 陈子惠起身,手里拿着几张纸,正色道:他们布好了局,正等着我们往下跳。 哪怕他做出面色沉重的样子,韩昭昭还是从他的表情中也感受到了一丝幸灾乐祸。 看着他这副模样,韩昭昭心里愈发没有着落。 你要如何? 放长线,钓大鱼,等着鱼自己上钩。 陈子惠一笑,指节轻扣椅子的扶手。 我父亲那边的情况如何? 韩昭昭最关心的便是这件事。 危机四伏。可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陈子惠的话带着警告的意味,父亲陷入危机当中,还要靠着他来配合。 他的眼睛淡淡地扫过韩昭昭的脸,似是无意,可韩昭昭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压抑着的欲望,压抑着,也见到他眼中的一团火。 多的事情,陈子惠没有跟她多说,他又是如此的神色,韩昭昭更摸不清楚形势。 这是梦里没有出现过的情形。 按说,若是父亲有用,陈子惠当是拉拢她的,哪至于用这种语气和她讲话。 可这时,他似乎是将目光盯到了自己身上,那便说明现在她家求陈子惠的事情远比陈子惠需要求她家的多。 她心下一沉,陈子惠的话未尽,但是什么意思,她懂。 或许,现实总会与梦境有所出入。 若是现在陈子惠就要借着他父亲的去边塞的机会对她家动手,那她家的悲惨结局便会比梦中提前。 如次一来,只有那一种办法,至少,在梦里,陈子惠因为她,留了她父亲一命,原先按照别人泼给父亲的罪名,父亲是要没命的。 自身的命都难保,还有什么贞洁可谈。 至于之后,这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反正一家人能活着,就代表事情还能有转机。 陈大人? 她轻启朱唇,试探性地唤了陈子惠一声。 她的唇上抹了胭脂,莹润饱满。 嗯。 陈子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那我家的事情,你 她的手往陈子惠那边凑近了一点儿,贴到了他的袖子上,逐渐挪到他的腕部,那镯子在她的手上晃动,将将触到他的肌肤。 我自然是要管的。 他本来就是要管的。 陈子惠刻意压低声音,身子往她那一边挪了一点儿,嗅到了她发梢上的清香,隔着袖子感受手上的温度。 不过凡事讲究个礼尚往来 他沉吟着说出,略微歪着头看着韩昭昭,如同欣赏着一件精美的玩物。 是。 韩昭昭应了一声,蓦地抬起头来,眨了眨一双如含春水的眸子。 那陈大人想我家还什么礼? 韩昭昭把碎发拢到耳边,明媚的笑脸上一点朱唇一闭一合,声音里带着娇俏,听起来甚是悦耳。 陈子惠按在扶手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收了回来,没有上前点上那微张的红唇。 韩昭昭还略显生涩,不过对他已经是够了。 不急。 他看着韩昭昭,笑开。 不过,这段日子你还是小心为妙。 一番话给韩昭昭说得懵懵懂懂,她听不懂这话后面隐含的意味。 这种事情,不明明白白地挑到明面上,她是真的瞧不出端倪来。 小心的是什么,她的脑中已经徘徊过无数种含义。 脸上现出一层淡淡的绯红。 陈子惠瞧着,便知她又是想歪了,纠正道:我是说最近人多口杂,不知道会混进来哪些人,你小心些。 嗯。 还有 他忽然想起前些天给韩昭昭那只余了残页的话本子的人,叫底下的人查,查到的那些东西,基本相当于一无所获。 你家房子被烧的那天,有人给了你一本书,你还记得吗? 记得。 韩昭昭收回手。 我派人查过,说那本书是匈奴人故意散到这里的。 韩昭昭一愣,瞧着陈子惠的眼睛,一副懵懂的样子,她不知陈子惠突然问起这个是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