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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子时,两天交汇之时,据说此时阴气最盛,常有恶鬼出没。 戏台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敲锣打鼓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是邻近午夜的时候,这种气氛越是浓重。 不知他们所驱的恶鬼是何人。 江星阑望着,一时间攥紧了袖口,一滴泪从脸上滑下来,落到了雪地上。 眼泪温热,融化了一小片雪。 隔着一小条巷子,就是繁华之地,而在这里是无人的寂静。 也只有在此时,她才敢对着那些如鬼影的房子吐出一句话。 父亲,女儿想您了。 天极寒,吹了一口气,水汽便化作白雾,飘散到了空中。 闭上眼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淌下来。 前朝的遗迹留下来太少,除了北邙山间的塑像、坟墓,还有这驱鬼的风俗,偌大一个洛阳城,是再难找到一点儿。 这驱鬼之风,还是把他们当做了恶鬼。 又是一声叹,隐没在了灯火阑珊处。 时间一点一点儿地流逝,打更人打了三下更,是子时了。 往日,是要宵禁的,可腊月初八日特殊,有习俗在上,便取了这日宵禁的规矩,反倒是越到了晚上,家家户户涌出来的人越多,都在祈求着一个好的年景,一个可期的未来。 韩昭昭离了人群当中,站到了灯下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远远地望向戏台处,敲锣打鼓甚是热闹。 她还瞧见了陈子惠,戴了个面具,穿了一件宽大的暗色衣服,藏在人群当中。 哪怕她对于陈子惠的身形继极其熟悉,乍一看也没有认出他来。 藏得实在是太隐蔽了,至于他们口中的匈奴和楚王的人,更是不知道藏在何处。 她唤过来跟在身后的人,说是陈子惠的亲信,可实际上跟她的关系走得也很近。 他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姑娘不必担心,若是出了事情,我们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因她还未与陈子惠正式成婚,所以在下人的口中,仍是唤她做姑娘,不过他们也都清楚,很快,就在今天,他们就该改口唤韩昭昭做夫人了。 韩昭昭点头,想到陈子惠说相比于府邸中,这里反倒是更安全的地方,又有了一丝担心。 因此又问道:那府邸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可是有匈奴人过去了? 下人犹豫了一下,答道:是了,他们潜入院中,说是要抢一些东西,不过最后,他们什么也没有拿到,进了院子转一圈后走了。 院子里是没有派太多的人手吗?让他们潜了进去? 她所说的府邸自然是陈子惠住的地方,她知道,陈子惠藏着一些东西,那东西与前朝有关,被人翻出来公布于众,就是难逃死罪。 没有钥匙,把盒子使劲砸也是能砸开的,陈子惠素来谨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走到自己的府邸中来。 万一让他们发现了那些东西,岂不是功亏一篑。 却听下人答道:没派多少人,而且是陈大人故意引他们进去的,分散匈奴的人手,怕姑娘遇上他们出什么事,所以才带姑娘来的这里,不过一会儿这边是什么情况,也不好说。 方才,打更人敲了三声,是子时了,街上人头攒动,越来越多的人往戏台处走去。 越是要起事,越要选取人多的时候,暴起巨大的轰动来,这一点韩昭昭再清楚不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脑海中仿佛听到更漏滴答滴答的声音,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倒着计时。 繁华热闹的景象仿佛一帧帧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掠过,不知最后将由谁来扯破这画卷。 第95章 同一个人 ◎她是不是疯了◎ 耳畔传来的依旧是热闹与喧嚣声, 就像一个寻常的热闹节日一般。 很快,她便瞧见陈子惠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他戴着面具, 衣服被风吹起,飒飒地抖动。 脚步沉重走到了她的面前, 开口道:这边可能要出事,我先带你回去。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握得紧紧的,不容她丝毫反抗的余地。 什么意思? 方才他不还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所以才要带她到这里来的。 不确定的因素有些多, 怕这里的局势控制不住。 说罢,又拽住她的手,要带她回去。 好。 韩昭昭又望了一眼满街的灯火,道出了这句话, 仍旧是一片安逸的模样。 她原本以为陈子惠嘱托两句,将她交付给底下的人,然后便回来继续处理这边的事情,没想到带着她走出了铜驼街,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架势是要把她领回自己的府中, 安置好后再返回来。 陈子惠的府邸离铜驼街不算太远,但若是徒步,也需要一些时候的, 如今子时已过, 楚王和匈奴人极有可能在此时起事, 而他却把这边的事情撇下来, 独独带着她回去。 你不去处理街上的事情吗?不知道匈奴人和楚王的人什么时候闹起来。 无事, 那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何况,若是起事,也该再晚些时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