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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陈子惠肩膀的力气又大了些,朱唇紧咬。 口勿隔着纱布,落在她明亮的眸子上,轻轻地。 似是察觉到她的恐惧, 又想起近日以来繁杂的事务,不定的局势,陈子惠一只手托住了她纤细的月要, 一只手由着她的肩膀往下, 顺着胳膊缓缓地滑过柔软的衣料, 捏住了她的手。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 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滑过她的指尖, 一股酥.麻感,挑动着她的神经。 是吗? 韩昭昭的唇嗫嚅着,问出这两个字来。 成婚之日拜过天地,天地为鉴,誓言既出,绝不反悔。 誓言一词勾起的回忆对他而言,太沉重。 那时,卫国的开国皇帝周恒还是臣子,恭敬地拜倒在帝王的御座下,三叩三拜道,臣不忘陛下提携之恩,此生此世,永为梁朝臣子,天地为鉴。于是,前朝皇帝驾崩前,把年幼太子托付给了他。 天子年幼,周恒掌权,屠.戮异己,欲要获得旧党的信任,走到城外,行了十几里,到了黄河的渡口,指黄河为誓,自己掌权之时,必善待前朝的重臣及小皇帝,可是待他们放松警惕之时,将这些人屠.戮殆尽,城里城外一片血海。 黄河奔流不息,天地鉴着朝堂万物,周恒的后代仍居于高位,享受天下人的叩拜,甚是讽刺。 陈子惠握着韩昭昭的手蓦地收紧,引来一身低低的呻.吟,娇娇柔柔的,低声唤了一句捏得手好疼,轻些。 他的手松开,见到一道浅浅的痕迹,是他握出来的,使的力气太大了,他把韩昭昭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 他受过的不公,留下的伤痛,那撕裂的伤痕,不想伤她,甚至不想揭露在她的面前。 他不同于周恒,总该有信任的人,有该守护的人。 口勿着她的手,甚是虔诚,如见神袛。 你的亲人,我也会护好。 陈子惠清楚她担心的是什么,慢慢地吐出来这几个字。 韩德元虽说做过那些事情,但托了他女儿的福,只要他的女儿在人世一日,他便不与他计较一日。 听闻这句话,韩昭昭的手反握住了他的手,眼角一滴泪溢出来,粘湿了纱布上的一小块,艳丽的红色变深。 随之,口勿又落在了那块艳丽的纱布上。 早春时节,屋里还带着丝丝的寒意,她的衣衫单薄,他便把她搂在怀里。 碰到了温暖,她不自觉地靠近,又或是方才听了陈子惠的那番话,她紧绷着的弦下来,如飞蛾一般,扑向光的住所。 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谁知道呢。 可是,内心里的欲.望,发自内心深处,在一派艳丽的气氛里,愈发克制不住。 眼前是一片揉皱了的红色,还有他的身影,扑面而来的,是他熟悉的气息,缭绕在身侧。 隔着红纱,她摸索着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纤细的身子反去拥抱住他,她口勿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唇,到他的喉结而止。 喉结滚动了一下。 在早春的夜里,二人紧紧相拥。 忽然,一阵叩门声响起,隔着帷幕,听得轻轻的几声。 是有人找你吗? 朱唇潋滟,在烛火的照耀下,更为动人,至于那声音,轻轻柔柔,带了一种支离破碎的美,又令他想起来不久前的呜咽,摄人心神。 无事。 陈子惠并未理会屋外敲门的人,手拂过韩昭昭的额角,擦去细密的汗珠,理了理蒙在她眼睛上,有些歪斜的纱。 犹在心里暗暗地怨那个敲门的人怎的如此不识相,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在现在寻他。 帷幕被微风吹动,轻轻地摆。 敲门声不停,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急过一声。 陈子惠放开韩昭昭,朝着门口的方向,问道:谁,有什么事? 声音里自然是没带了几分好气的。 那人报出来一个名字,是陈子惠的一个得力的属下,还说,这么晚来找他是有要事。 无奈,陈子惠只得应下来。 转头,见韩昭昭的衣衫还有些凌乱,是他方才揉.搓的,他又为她理了理。 外衫上的带子半开,半露出里衣来,掩在雪.肤上,趁着她被蒙住眼睛的功夫,手指翻飞,轻而迅速地为她系好带子。 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便回。 临出门前,在韩昭昭的眼睛上,落了一个口勿。 或许是觉得一会儿这个时间所涵盖的范围太大,自己久不回来,韩昭昭担心。 便估摸了时间,照着蜡烛燃烧的长度比划了一下。 大致,等鸳鸯灯里的蜡烛烧得只剩下这么长的时候,我便会回来。 韩昭昭点头,似是流连,出门之前,还拽住他的袖子。 夫君一定要当心,早些归来。 陈子惠笑了,逢到事情繁忙的时候,半夜被叫出去,也是常有的,哪里算得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平安,不要再如上辈子一般,早早地抛下他,留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坐在皇位上,又独活了十几年,才随她而去。 会的。 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