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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宁徽一个也没收,偌大一个将军府邸还是空旷开阔十分朴素,演武场空旷得能插进一个军队,甚至闭门不见所有人。 副将潘明义暂代将军府管家一职 ,忙前忙后装点了一番,才没有让将军府显得十分寒酸落魄。 将军今日有什么打算?潘明义道。 宁徽沉声:洗马。 潘明义抿了下唇,昨儿不是才洗过吗?将军。 宁徽沉默不语。 上回让凌尘送完了人,身上就沾染了一股难以消磨的幽香,清雅怡人,味道不算浓,可就是格外缠人,怎么也散不去。 短短四五日,宁徽已经洗了三回马,可每次一骑上马背,那股幽香就会缠在他鼻尖,一点用都没有。 今日再去马厩,凌尘看见宁徽走过来四条腿都在发颤,嘶鸣一声转身想跑,却被宁徽稳稳拽住缰绳,挣扎着被拖下河道清洗了。 三五天日子,凌尘这匹汗血宝马莫说毛脱了不少,连皮都薄了一层。 今日洗完了马,宁徽本确定好并无什么异样了,可是待他擦完马鞍重新给凌尘装在背上,鼻尖却又飘来那股淡淡的幽香。 宁徽拧眉,将沉沉的目光落在马鞍上,他伸手往马鞍侧那个隐秘的口袋里一摸,果然摸到一块轻软的料子。 摊开一看是块雪白的手帕,上面绣着素净的梨花,简简单单一块看不出究竟是文府小姐还是丫鬟的。 这手帕怎么会落在他的马上?还是在这种鲜为人所知的口袋里。 距离上回送还文府小姐已有五六日,这手帕还能如此留香,这上面的香料恐怕是类似七里香之物,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宁徽浅忆,想起那日黄昏日暮,文府小姐面蒙素巾,一双乌黑的眸子却格外灵动可人,不知是多差的身子,人人都穿着春衫来去自如,她却要裹着厚厚的毛领袍子。 他自幼离京,不可能与京城的什么贵女有上牵扯,宁徽想起什么,展开素帕仔细一辨,果然在右下角瞧见一行清秀的同色小字,写的乃是:阿娘遗物,万望珍重。 这话好像不是绣给自己瞧的,而是绣给别人瞧的。 宁徽目光深邃,将那抹柔白的丝帕收入掌中。 当夜,相府角门发出笃笃声响,秋棠尚未察觉,本就浅眠的文雪音立即睁开双眼,凝神细细听着什么,待再度听见笃笃两声响,嘴角才露出一抹深意的笑。 秋棠,去开门。 秋棠半夜惊醒,险些被吓出一身冷汗,小声道:给谁、开门? 文雪音笑:将军府的人。 秋棠一怔,虽是还没明白过来,但还是遵从姑娘的话去看了。 角门处并无家丁看守,秋棠悄悄推开一道缝,瞥见门外那个英挺的身影呼吸都滞了一瞬。 ......你怎么来了? 将军的称呼被秋棠生生忍住,想起那日姑娘并未戳破宁徽的身份。 宁徽没有说话,甚至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耐,伸手露出一物。 秋棠一顿,瞥见他手里的丝帕时连忙夺似的拿了回来,这是姑娘的东西,怎么会在宁徽手上! 可还不及她开口问,人就已经离开了。 秋棠在门口站了许久,蹙眉轻嗅了下帕子上的香气,正是姑娘寻常用的香气。 待秋棠再折回房中,房里已然点了一盏灯,文雪音正端正坐在床上,以一双还不快速速道来的眸子望着她。 秋棠露出掌心之物,嫌弃道:姑娘贴身用的帕子,竟被什么男人摸了去,婢子这就去洗洗。 正要转身,文雪音悠然开口:帕子是我给的。 第7章 随着一声轻飘飘的话音落地,秋棠身子一紧,猛地转过身来。 什么时候的事?她竟不知?这样贴身之物落到别人手中,叫人瞧了去可就说不清楚了。 看出秋棠目中的惑色,文雪音缓缓开口解释:不怕,便算是宁徽拿着它招摇,旁人找上门来,我也有那天被孙氏母女抛下的说辞,横竖怪不到我身上来。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他既没有这样,而是悄悄着人送来了,足见他品性不错。 秋棠小声补充:方才来送东西的,是......宁将军本人。 文雪音猫儿似的眸子颤了下,流出一点遗憾,早知道她就自己亲自去拿了。 是个重情之人。 秋棠微怔,扯着帕子看了半天,确认那就是一块普通的丝帕之后发问:怎么看出来重情的? 文雪音伸出素白修长的手指指给秋棠一处,秋棠对着灯细细看了,才发现那儿绣着一行小字:阿娘遗物,万望珍重。 秋棠咋舌,这也不是夫人遗物啊。 文雪音弯眸道:娘的东西,我怎会拿去试人,这帕子直接丢了于宁徽省事不少,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深夜偷偷送来,足见他重情又心细,可以一嫁。 这么说,今日之前,姑娘其实并未坚定要嫁给宁将军的心? 文雪音点点头,自然,夜长梦多,我若真想早嫁,为何要让净业师兄过了半个月再下山? 这中间空出来的十几日,就是留给宁徽的试探。 秋棠连连惊叹,她今日算是明白了,那日姑娘为什么见送她们的是战马反倒开怀了,原来后头还跟着这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