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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刚醒,还是没睡,只是屋里却没有人,屋里阴凉,身上却不知盖着被子。 男人熟悉的气息逼近,文雪音不安地皱眉,换了个姿势舒展开来,贴身柔软的料子托出她玲珑的身段,领口露出一片雪色,连新买的狐裘上都沾染上她的香。 宁徽迟疑一瞬,弯身将人从榻上抱了起来,文雪音这才睁开双眼,下意识便搂住他后颈。 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声音清甜,含着软糯的困意。 去床上...... 休息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怀里的人忽然受惊了一般一下子坐起,紧紧缠在他身上抱着,宁徽鼻尖压满了香。 天还亮着呢......她口吻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宁徽微顿,才后知后觉她是误会了。 于是诚恳地解释:只是看你睡在榻上,不比床上舒适。 ...这样。文雪音起身,清亮的眸中带着羞赧和惊慌,让人一看便知她现在觉得自己丢人极了。 宁徽被她丰富的表情弄得有些想笑,她好像一只乍惊的小雀,浑身都生着柔软的羽毛,受到惊吓时羽毛也会跟着抖动。 但是很快她把自己藏到了宁徽耳边,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了,紧跟着脸颊上触之柔软微凉的一吻,美人如兰气息在耳边缠绕过来:将军真体贴。 宁徽身子都随之僵了一瞬,凉意很快散去,紧随而来的是一阵灼烫。 她居然亲他。 可文雪音仿若丝毫未觉,她抱着宁徽挣扎地踢了踢腿。 我不睡了,想去院子里走走。 将军?一时半会儿没有得到回应,她回过身将双手轻置于宁徽两肩,鼻尖轻轻在宁徽鼻尖碰了一下,二人近在咫尺,连呼吸都要交缠一处。 宁徽别开眼,立刻将文雪音放了下去。 尚未压下心头的怪异,微凉的指尖又缠住他的手。 将军不去吗?将军府比我之前住的院子要大,我想走一走,看看哪里适合种花。 在宁徽开口之前,她又转身对外道:秋棠,下午买的花种似乎有些潮气,你拿出来晾一晾。 是。秋棠在外应声。 吩咐完,文雪音便牵着宁徽往外走,素日里图个清静,将军夫人的院子里除了秋棠不叫外人待着。 可是整个将军府的下人还是有不少,宁徽梗着脖子,只觉得被人牵着手走变成了一件非常见不得人的事,他刚想挣一下,就觉得文雪音攥得他更紧了。 那儿种月季最好了,太阳好,到时候照下来一定亮亮的。她小声嘀咕着,嘀咕完还要问宁徽一句好不好。 宁徽对花花草草并无研究,当然都说好。 只是下人们瞧见这一幕,不免交头接耳嘀咕起来。 不愧是将军自己看中的人,不过我看这漠北女子与咱们京城的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听她声音甜糯,中原话说得也标准。 是啊,没想到漠北的水土也这么养人。 蹲坐在阴凉底下看书的潘明义闻言,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这位可不是什么漠北蛮荒之地来的,丞相府的千金小姐,能不好吗? 如是想着,潘明义忽然觉得自己脑后一凉,抬眸正寻乎究竟是哪儿不对劲,正对上将军夫人那双如墨的眼眸。 那是将军的管家吗?瞧着年轻,不知是什么出身?文雪音一双眼睛刀子一般锥在潘明义身上。 宁徽全然未觉,想起自己是没有跟文雪音介绍过府上的人,点头应道:才二十岁,在军中已至副将,他自愿来府上帮忙。 文雪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听闻镇远军中稍有军衔的,朝廷都给封了个官做,他却不肯做官,想必与将军感情很好? 他确实与我亲近。宁徽不假思索点头。 话音未落,文雪音眸色便冷了几分,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交情,想必比她重要罢?日后这府上她与宁徽若生了什么矛盾,想想宁徽会听谁的? 将军在军中有信重之人是好事,不过我看镇远军许多人都封了官做,不在大小,好歹有一展宏图的机会,他年纪轻轻坐到副将的位置想必实力不浅,在将军府做个管家倒是委屈了。 文雪音眸光熠熠,我朝武将稀缺,我观他神采不俗,或许能成为第二个将军也未可知。 说完她便收回目光,继续同宁徽说了些琐碎,询问晚上究竟吃什么。 可是这番话却像是扎根在宁徽心里,时不时就要掏出来想一想。 现在正是潘明义最好的时机,过了现在,他真成了将军府的管家,以后还如何出人头地? 潘明义自己不在乎,他却不能置之不理。 没过几天,宁徽便找潘明义谈了此事。 闻言,潘明义坚决地摇了摇头:我这条命是将军给的,将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那些名利我也不稀罕,我就乐意在将军府做管家! 说的胡话。宁徽眸色顿沉,我已向兵部书信一封,你明日便去兵部报道。 潘明义还想再开口,宁徽截断道:明义,莫让我觉得看错了你。 至此,潘明义再无话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