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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文臣武将对垒,宁徽占尽上风,应该是风光无限才对,他却见这位年轻将军神色憔悴,气势低沉。 宫外,文卓有意等待,宋清辞站在他身后,此番全靠宋清辞出手,文卓才能全身而退,虽然这件事交给别人也是一样,但是宋清辞到底是自家人,一荣俱荣,总比那些软根子的外人要好些。 做女婿的就该如你这般懂事,哪儿像某些人,简直是目无尊长。 宁徽走出宫门时,文卓如是阴阳怪气了一句,宋清辞面无表情站定,只是目光同样落在宁徽身上,眼神晦暗。 他清声道:将军的确与小姐不匹,这些日子小姐想必受了不少苦。 文卓蹙眉,正想说什么,便见宁徽走了过来,他出声叫住宁徽:不知宁将军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岳父? 宁徽身形微顿,像是才发现文卓在此,他表情冷淡,看着文卓未发一言。 此刻私底下,两人也不必顾忌旁人,文卓冷道:将军最好在做事前,先想想自己的夫人该如何自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宁徽似是被触及逆鳞一般,眼神骤然阴戾下来,他气势沉沉地压了过来,好似随时都能捏断文卓的脖子。 文丞相在如此威胁时,可曾有想过自己女儿的处境?他道,文丞相一力打压我,派人暗杀我时,可曾有想过自己的女儿该如何自处? 文卓不愧为两代老臣,他目光不变,冷静反问道:将军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宁徽看见文卓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心火顿起,他竟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女儿想过,如此争斗,她是否会过得不好,是否会受到夫君的厌弃与折磨。 孙氏想必就是看破其中一层,早知文家与宁家各不两立,才不择手段将雪音嫁了过来。 想起那日二人对峙,文雪音亲手端着毒酒递给潘明义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只消再晚一份,潘明义便会死,她竟不觉得自己错了。 只可惜。宁徽冷道,那日不幸遇刺的是内子,却不是我。 他说完这话,才见文卓面色一僵,连带身后的宋清辞也皱了皱眉。 将军难道连自己的女人也护不住吗?宋清辞开口道。 他今日已然犯错两次,引得文卓不禁回头看他一眼。 宁徽双目如锥子一般看向宋清辞,冷刺的目光几乎叫宋清辞无处遁形。 宋清辞对文雪音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宁徽看得很清楚,他想起这二人初次相见的文会,后继文家与宋家定亲,传出宋清辞与文妙儿夫妻百般不睦,他心中已然能猜透一二,恐怕宋清辞最先看中的便是文雪音,他自以为嫁给他的是雪音,却在成亲之后才发现自己娶错了人。 这大抵是唯一的解释。 宁徽心中微动,她原本可以嫁与京城的探花郎,举案齐眉百般恩爱,却因继母不慈,设计陷害她嫁给他这个不通情致的武夫。 宁徽神色可怕,可终究是没有因宋清辞这一句再说什么,转而离开了,他照旧踏上回府的路,绕进巷子里才想起最近他都不是住在将军府,刚要后退离去,只听将军府的大门打开,里面快步走出一个憔悴的身影,她先是探寻,然后对上宁徽的目光,怔在原地。 宁徽转身欲走,她却追了出来,才跑了两步就哭得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宁徽,你要去哪儿?文雪音带着哭腔问他。 宁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入秋天气已然转凉,她却穿着如此单薄的衣裙出来,他退了两步,像是在避她,漠然道:你大可不必以此来博我同情。 文雪音的脚步慢了下来,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宁徽竟然知道,他竟知道她是故意穿得这样单薄。 这次,算我错了。她急忙道歉,眼睛不知哭红过几次,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她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可她发红的双眼中毫无半点愧意,她紧紧盯着宁徽,有那么一瞬,宁徽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猎物。 你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他本该一走了之,却不知凭着何种心情,又跟她吵了起来,我待明义如亲兄弟一般,你竟想杀他,你竟用那种龌龊的心思揣度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文雪音抿紧唇,她的神色开始发冷,那阿秀呢? 她问:阿秀如何?他们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他们该死! 阿秀说的是实话,若不是阿秀,我不会知道你骗了我那么多。宁徽沉声,我原以为你本该是...... 你原以为什么?文雪音因他这句话抓狂起来,你原以为我应是温婉解意的女子,你原以为应温善贤淑?若我早知你根本不要我的实话,我就会永远装成你喜欢的模样,永远都不让你发现我不好的模样!可是宁徽,你亲口告诉过我的,只要我不再骗你,你就会原谅我。 文雪音,你我之间的问题根源本不在此,你不能动我身边的人,这是底线。 不能动他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他的底线。 文雪音站在原地,眼前好似猩红一片,她盯着宁徽,忽然收敛起她疯狂的模样,平静地问:这些日子,你的事办完了吗?宁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