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嗔言在线阅读 - 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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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诊给出的诊断跟校医一样。受凉发烧,输了液打了退烧针,观察一晚没有大碍就能回家了。

    言真看着病床上双眼紧闭的少年,白色的床单上,他黑发凌乱,脸色一片惨白,呼吸的频率慢到言真已经感觉自己在憋气了,他的胸廓才会缓缓抬起来。

    言真不由皱起眉头,在这样的场景里,她实在很难不感到焦虑。

    征求了医生的意见,她很快办了出院。

    言执很瘦,可再瘦也不是言真一个人就能搬得动的。

    找了急诊室门口的保安帮她将言执运上了车,过程中,他似乎清醒了一些。

    黑漆漆的眸子睁开,里头全是迷蒙的雾气,周遭一片陌生的景象里,只有言真用力的侧脸是真实的。

    他眉心微微动了动。

    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用力握了握,言真抬眼,望进他茫然不解的眼瞳,她温声说:你稍微坚持一下。

    保安将言执送上了车,可下车的时候却没人可以帮忙了。

    言执、言执,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言真试图叫醒他,但刚才短暂的清醒过后,言执又已经陷入了昏迷。

    无奈,她只能靠自己。

    他身上烧的很烫,言真费力把他从副驾驶挪出来的时候,侧脸不小心擦过他的唇下,冰凉一遇上guntang,那瞬间几乎要将她融化。

    挪腾间,言执好像又醒过来了些。

    他的脑袋搭在她肩窝里,guntang的体温不断传进言真的身体,感觉到他有自己站立的意图,她吃力地叫他名字:言执、言执?

    言执知道是她在撑着他,不忍心将全部重量交过去,但她身上柔软的温香太过舒适,他贪恋不想离开。

    勉力拉扯着自己的神经和理智,他将她推开了些,自己扶着车门站起来,走了一步。

    言真趁机迅速关门锁车,正要上去搀着他,手刚刚挽住他的手臂,头顶上的人突然朝她倒了下来,她毫无余地地被压向一旁

    车身因为两个人突然压下的重量微微下沉,最后的意识让言执撑了一下引擎盖砰的一声轻响落在耳畔,言真猛地惊醒。

    身上的少年像一座大山,他身体蓬勃的热力密不透风地贴着她,心头倏然一缩。

    张开嘴,她发现自己失了声。

    这样的姿势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到了极致,呼吸之间,她的发香跟他呼出的潮热缠在一起,言执黑色的额发垂下,晃荡着将他眼角处微红的迷离眸光掩的亦真亦假。

    仿佛体内所有的水分都被他的高温蒸发掉了。

    言真的心跳突然停止。

    头顶上的那双黑眸从灼灼到熄灭,他一点点低下头来,炙热又干燥的柔软触感从言真唇上擦过,到脸颊,再到颈窝。

    他埋在她耳侧喃喃:

    言真。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18章

    言执病得很凶。

    言真为了将他搬上楼来, 几乎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好容易到了家,进了房间,将他拖到床边, 言真心神一松,身上的力道卸掉却忘了放手, 被他的手臂一带, 言真整个人直接栽倒在他身上。

    guntang的呼吸贴着她的鼻尖擦过, 嘴唇之下的另一双唇瓣干得开裂,死皮划过她娇嫩的肌肤, 带起一阵奇异的酥痒。

    言真睁大了眼睛。

    夜半的寒凉无孔不入,黑暗之中,只有身下这具身体是热的。

    车前微妙的触碰和此时轻微的接触完全不同, 言真心下有瞬间的慌乱。

    她挣扎着起身,奈何身后那只手太重, 她不得不先靠在他身边借力,等她好不容易挪开那只碍事的手臂,他却自己翻身朝里去了。

    任谁也不敢相信, 在这初冬的午夜,言真竟汗透了一身。

    腰后被他搭过的地方, 炙热的体温似乎还有残存, 言真有些不自在地抓住胸腹间的衣物, 做了几次深呼吸了才平复下自己的心跳。

    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唔。

    床上的人这时发出低低的呜咽, 从喉管里震出来的,辨不清词句,言真凝神听了一会儿, 确定那些只是他无意识的闷哼, 言真拍拍自己的脸颊, 收起那些纷乱的思绪,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快速去洗漱换了衣服,跟着翻出了家里之前用的冰袋给他降温。

    大约是用了药,言执不断地出汗,怕这时候再用冰会阻碍散热,言真又去拧了毛巾给他擦汗。折腾了两个小时,他的呼吸总算安稳了一些。

    言真从未这样费力照顾过谁,等他安定下来,她累得连腰都直不起,那种酸痛感比在画架前枯坐一天还要难受。

    低低叹息一声,言真起身准备去投一下毛巾再给他擦擦脸,床上的人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她一惊,垂眼去看,言执不知何时醒了,正定定看着她。

    言真立刻俯下/身去: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怕影响到他休息,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小的台灯,光线淡淡的,勉强够她视物。

    言执便在这样暖黄的光线中看着她。

    深邃的眉目微微蹙起来,那双黑沉沉的眸子被高热与汗水折磨过,淡漠被冲散了不少,余下的那些冷淡支离破碎,构不成任何危险。淡色的唇被他自己咬得充了血,红殷殷的,一点莹润的水渍在光下潋滟着,鲜艳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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