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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方思乐了,眉眼带笑,她取下手腕上的玉镯子直接给折画戴了上去,道:“这喜嬷嬷的话说的有理,折画的呢,也有理,我都挺喜欢的。” 她这一碗水看似端平,可实际上她只是不想让喜嬷嬷生气罢了,到底是照顾她多年的老人了,沈方思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和她置气。 喜嬷嬷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戳了戳折画的眉心,道:“就你会说些讨喜的话,哄了姑娘开心。” 折画捂着嘴偷笑起来,姑娘身上戴的首饰就没一样是差的,刚刚还赏自己个翡翠镯子,喜嬷嬷想骂就骂吧,反正呀,姑娘更喜欢自己呢。 “喜嬷嬷,咳咳...” 分明刚刚喝过茶水,沈方思这时候却突然咳嗽起来,这嗓子眼儿就像是钻进了一团柳絮,难受的让沈方思的双眸都咳出了泪光,她趴在榻上,发髻上的步摇强烈地晃动着,流苏甚至都挂在了发丝上,由此可见她这次的咳嗽有多么的猛烈。 折画急忙拿来阿曼送给她的那个小瓷瓶,倒出两粒托着沈方思的下巴给她喂了进去,喜嬷嬷倒来温水,扶着她让沈方思喝下。 这有了药的压制,嗓子眼的难受渐渐就被药性给抚平,她总算是得到了暂时性的解脱。 半晌后,沈方思无精打采地倚在了矮榻上,眉眼间的憔悴使得她看起来像是一朵刚被风霜雨雪捶打过的花儿,有气无力的。 沈方思的咳嗽一年四季总会纠缠着她一段日子,名医也束手无策,虽然不致命,但是这么咳嗽起来,普通人都有些受不住,更何况是沈方思呢? 她声线有几分暗哑,抬起眸子望向折画,道:“瓷瓶儿里应该没有了吧。” “姑娘...” 沈方思把脸放在手背上,阖上了眼皮,有些疲惫地说道:“我睡会儿,等我醒了以后,我去见见三姑娘。” 喜嬷嬷担忧地说道:“不如还是让老奴去吧。” 她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上的乏力让沈方思渐渐陷入了睡梦中。“有事相求,自然是我亲自去更有诚意。” 折画握紧了瓷瓶儿,给沈方思掖了掖薄褥,便跟着喜嬷嬷退出了内间。 她小声说道:“这万一到时候三姑娘不给姑娘药了,那这可怎么办啊。” 喜嬷嬷沉下眸,厉声道:“应该不会的,三姑娘面相纯善,不是个自私的人。” “可是...她连二姑娘都没过药呢。”折画坐在暖炉旁,和喜嬷嬷面对面的说着话。 喜嬷嬷不禁笑道:“那二三姑娘是嫡庶有别,之间的糟心事儿指不定有多少呢,三姑娘不愿意给她也属常事。就是不晓得她怎么敢给姑娘,这真是让我都有些想不通。” “难不成是图姑娘以后嫁进何府,希望让姑娘好好待她?” 喜嬷嬷摇摇头,“应该不是这个,姑娘就算嫁进来那也是一年后的事儿了,太久了,三姑娘图这个感觉不太对。何况现在又多个表姑娘叶怜幽,这门亲事儿,难说。” “那到底是什么?” 喜嬷嬷打开暖炉添上几块银丝炭,叹道:“猜不到,我又不是三姑娘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猜得出她的想法。” 她们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阿曼图的其实是沈方思这个人。 ... 阿曼盘腿坐在榻上,正在绣着那瓷瓶上的猫儿,打算做到裙面上。 她眉间的沉静看不出有任何的不耐烦,她看起来很喜欢女红,所以才能绣出活灵活现的绣面来。 “姑娘,你之前不是在绣红梅么,怎么突然变成这只猫了。” 阿曼用剪子剪掉绣线,随后打了个看不见的结,手指纤纤,放在绣棚上有种别样的美感,好似下一刻那只猫儿就会从绣棚上跳起来钻进阿曼的手心里打滚儿。 “因为我见沈姑娘喜欢它呀。” 要不然自己费这么大功夫绣它做什么,还不是因为那次见到沈方思对瓷瓶上的白猫感兴趣,所以自己穿上绣了它的衣裳,沈方思绝对会被自己绣面给吸引到的。 阿曼笑眼弯弯,一想到那个画面她手上的动作更是有干劲儿。 翠果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最近阿曼好像格外关注沈方思,从前沈方思没来过何府,阿曼自然也见不着她,这次沈方思来给大姑娘送出嫁礼,因缘巧合的就留在了何府上,所以阿曼和她见到了面。 “姑娘很喜欢沈姑娘么?” 阿曼抬起了头,见翠果眼神澄澈,就知道她刚才的那句话只是单纯的在问自己,而不是另含深意,阿曼娇娇气气地说道:“对呀,喜欢沈姑娘,想跟她做朋友,我都十五岁啦,一直在院子里没有出去过,见的女子也都是自家人,所以当我看见沈姑娘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呢!文文静静的,坐在那儿就算不说话,我光看她那张脸,你让我就着馒头喝小米粥也行!” 翠果哭笑不得,姑娘这形容的,让她脑子里都有画面感了。 沈姑娘的确很美,是那种气质和容貌都上乘的姑娘,但是...她是侯门之女,自家姑娘一个庶女,她们两个真的可以当朋友么? 翠果看着阿曼不谙世事的神情,咽下了满腹的担忧,强颜欢笑道:“姑娘这么讨人喜欢,沈姑娘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阿曼轻哼一声,白嫩的指尖捻着绣线,明亮的杏眸里划过暗色,就算沈方思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自己不介意对她耍些心机的,到时候她就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