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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难为 第15节

    “我的名字。”齐栾虽然晓得这对话奇奇怪怪的,但他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来提问,若是公主真的想起来了也是一件好事。

    云若妤听罢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当齐栾是在同他玩闹,“夫君是在同我说笑吗?我怎么会忘记你的名字?”

    “夫君姓齐,名君檀,这还是我们当初定亲的时候,你亲口告诉我的,后来我们成了亲,你还亲手教我写过呢,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云若妤笑的温柔。

    齐栾却有些笑不出来。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云若妤从未问过他的名字,因为她一早就知道。

    他书房里的书籍和字画,还有小印上头都是君檀,云若妤会见到也并不奇怪。

    可君檀,不是名,而是他的字。

    栾,栋梁之意,君檀意为栾。

    齐栾确定云若妤未曾恢复记忆,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他重新收拾了一番心情,冲着云若妤展颜,“娘子当真冰雪聪明。”

    齐栾见她没有深究的意思,便随口解释这府邸的主人跟他是一个姓氏,所以这匾额就没有换。

    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云若妤点了点头,“那,夫君你救下的这人,看来还是个贵人,这府邸修得好生气派,当日见着人的时候,也是通身贵气,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人物昔日怎么会落魄的。”

    云若妤感慨了两句,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齐栾听着云若妤的话,眼角不停的抽抽,她每说一句,齐栾就抽的愈发厉害。

    这府邸是御赐的,自然是气派。

    那被云若妤误认为昔日落魄如今飞黄腾达的人是她的嫡亲大哥,大辰的太子殿下。

    能不通身贵气吗?

    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晓得亲meimei给他改了姓,会是个什么表情。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又走出一段路,云若妤瞧见迎面走来一个书生,她以为书生要过去,便下意识的往边上让了让。

    没曾想书生却停在了云若妤和齐栾的面前,“敢问这位兄台,齐府怎么走?”

    这方圆几里,叫齐府的也只有他们如今住的那宅院,云若妤想了想,这书生说的齐府应当是他们家了。

    “那是我们家,这位公子,可有什么事吗?”

    那书生看起来也是个聪明人,听云若妤这般说,大致就明白过来,他见着面前的两个人举止亲密,猜测二人是夫妻关系,便冲着齐栾拱了拱手。

    “齐公子,在下是青安书院的学生,姓姜,名贤,此番前来是受了夫子所托,有事相告:书院下午临时休沐,齐公子就不用过去了,免得白跑一趟。”

    面前这个叫姜贤的书生,口齿清晰,条理分明,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齐栾非常的满意,只当罗察终于学聪明了。

    “倘若无事的话,小生还有急事就先行一步……”姜贤的话音还没落,云若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敢问董公子,书院为何要临时休沐?”

    姜贤没想到这问题还有后续,明明找他来的那个人只说把这事儿同这位小娘子说清楚就好。

    姜贤也是头一次扯谎骗人,白皙的面庞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面对云若妤疑惑的眼神,只想快点儿逃跑,他脑子里着急的团团转,但能回忆起来的也只有四书五经,还有妻子昨日刚给他生下的儿子。

    “姜公子?你怎么了?”

    姜贤越想越着急,面前的小娘子还在等着答复,他一着急,直接脱口而出:“山长刚生了儿子,要庆祝。”

    岂料此语一出,云若妤的眼神愈发奇怪了,“青安书院的山长,不是已经年逾古稀了?还…还能生儿子?”

    姜贤:“……”

    他说了什么?

    齐栾:“……”

    他就不应该对罗察抱有什么希望。

    作者有话说:

    以后的齐栾:

    齐栾做的事情,跟我齐君檀有什么关系?

    第15章 陪着她一起

    云若妤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的姜贤,他的脸色看起来怎么那么的差?

    她难道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吗?

    云若妤仔细的想了想,也没觉得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书院临时通知休沐,定是有原因的。

    她只是想问清楚原因,这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姜贤说的这个理由,似乎有那么一点奇怪。

    青安书院的山长的确是年逾古稀,她也没有说错不是。

    齐栾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多说多错,趁着云若妤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姜贤身上,他还是装聋作哑为好。

    这会儿哑口无言的人是姜贤,要是他一时心软去搭话,哑口无言的人就是他了。

    姜贤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冲着云若妤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找理由,“抱歉,是小生一时失言,不是我们青安书院原先的那个山长,是新的山长……”

    姜贤越说越小声,若是地上有个洞,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钻下去,什么新山长,这都是他顺口胡诌的。

    但云若妤的神情还是非常的疑惑,“青山书院是个大书院,历任山长都是德高望重之辈,若是山长离任,怎么就一点消息也没有?”

    姜贤:“……”

    这年头,小娘子知道的事情居然这么多的吗?

    “新来的山长,昨日刚刚赴任…所以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姜贤说到最后已经完全不知自己在胡扯些什么东西,他如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眼前的小娘子给稳住。

    只不过人有时候越想做成一件事,越容易适得其反。

    云若妤越听越觉得,这事儿有些离谱,“这山长的架子,还挺大。”

    才刚刚上任,就已经那么多事儿。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如何能听不出云若妤话里的意思?姜贤虽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他本意也不是想要扯谎骗人的。

    本以为这件事情很容易,但姜贤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再说下去只怕会越来越糟糕。

    他在青山书院求学,自是不愿旁人误解青山书院的山长和夫子,平日里听到些不好的流言都要上前去解释一二,何况如今还是由他惹出来的误会?

    “小娘子你听我说,这件事情……”

    姜贤还想要解释,却被齐栾开口打断。

    “娘子,这件事情也许是个误会。”齐栾虽然想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也不能任由姜贤再说下去。

    这书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一件小事都能解释成这样,齐栾有个不好的预感,再说下去非但不能把事情解释清楚,还会越描越黑。

    万一把他给卖了可怎么办?

    齐栾只是不想去书院,并不想让云若妤对书院的山长和夫子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这还有什么误会吗?不都是这位姜公子说的…”云若妤看着面前的姜贤开口,这不都是他说的吗?

    姜贤尴尬的不行,只想掩面而去。

    “姜公子来回奔波,也许一时口误。”齐栾语气平淡的开口,“娘子你要知道,这任命山长并不是一件小事,也许青山书院早已经有意向,还没有决断,所以才没有对外公布。”

    “是这样吗?”云若妤还觉得有些奇怪。

    但齐栾却根本不给她疑惑的机会,先是谢过了姜贤,然后牵着云若妤的手离开,“娘子,既然今日下午休沐不用去书院,不如我们到处去逛逛?听说丹雅苑新到的胭脂很是漂亮,我们过去瞧瞧?”

    姜贤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他擦了擦脑袋上的汗,在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起初还在还在疑惑为何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今瞧着,许是这位公子想多陪陪自己的娘子?

    姜贤因为要照顾即将生产的娘子,已经同书院告假一旬,并不知道书院是否来了新的学生,不过看那齐公子的周身气度,应当不会有假的。

    若真是同窗,日后见了面,他也可以规劝一二,姜贤能理解齐公子的做法,新婚燕尔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忍不住荒废时光。

    单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想要陪娘子,等到书院正常休沐不好吗?何必急于一时扯谎骗人呢?

    可那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姜贤也不好多言。

    他想起在家中等待的娇妻幼子,很快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快步的往家中赶去。

    而被齐栾连哄带骗拽走的云若妤却又陷入了新的疑惑当中,“夫君是怎么知道丹雅苑来了新的胭脂的?”

    “是书院的同窗告知的。”齐栾说起慌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至于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罗察告诉他的。

    罗察的本意是让齐栾买几盒胭脂给云若妤,毕竟人家如今的身份是齐栾的娘子。

    齐栾觉得罗察简直在胡说八道。

    他只是陪云若妤演戏,怎么能自己入戏?

    结果如今齐栾也不得不听信罗察的谗言,要带着云若妤去买胭脂。

    “夫君不过上了半日学,就已经可以和同窗讨论…胭脂了?”云若妤虽然没有去书院上过学,但是她也实在无法想象,认识才半天的陌生人,在一块儿讨论这些事。

    “……我人缘好。”齐栾面不改色的瞎扯,“你不知道,我们同窗里头有好几个都是成了亲的,他们在一块儿讨论要给娘子买什么东西,我恰巧路过,就顺便听了一耳朵。”

    “平日里见你也不怎么用胭脂,我想着许是你的胭脂用完了,所以想要给你买些,这才硬着头皮凑上去的。”

    云若妤心中泛起丝丝甜意,却是笑着摇头,“不用买胭脂的,我不爱用那些。”

    齐栾看着云若妤那未施粉黛的脸庞,也知她不是推托之词,“娘子天生丽质,自然不用胭脂点缀,但我想送这些,是我的心意。”

    “如今既不是年节,又不是我的生辰,夫君要送我东西做什么?怪浪费的。”云若妤心中高兴,但理智尚存,这丹雅苑一两银子一盒的胭脂,她还是觉得贵了。

    “这送东西还需要挑日子吗?自然是我想到要送你,就送你了。”齐栾这般说着,自然是这般想的。

    世家公子从不会明白普通人家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就像齐栾永远不知道,在“农妇”云若妤心中,他们家到底有多凄惨。

    “夫君万万不可这般想,如今我们还没有什么积蓄,每一文钱都是要省着花的,夫君若真有心想要送我东西,还不如好好念书,早日考取功名当上大官,到时候有了俸禄,你想要给我买什么,我都不会阻拦的。”云若妤活的清醒,深知对于如今的他们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