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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前夫后悔了 第1节

    ?  《白切黑前夫后悔了》作者:爱心扁桃体

    文案

    十六岁那年,祝苡苡嫁给了徽州府的解元孟循。

    她没有同人说过,她早就喜欢上了孟循。

    两人成婚后,她随他从徽州去京城,他在官场汲汲孜孜,她替他打理家宅,cao持庶务。

    世人眼中,他们是郎才女貌的美满夫妻。

    直到孟循受伤失忆,身边多了个美貌的女子。

    他们吟风赏月,出双入对,而出身粗鄙商户的她只能在一边看着,做多余的那个。

    她安慰自己,要耐心些,孟循只是失忆了,等他找回记忆,他们就和以前一样了。

    可院里的树叶绿了又黄,春去秋来,孟循依旧对她冷淡疏离。

    她才明白,曾经那个温和端方把她视若珍宝的孟循,或许再也回不来了,又好像是他从未出现过。

    祝苡苡不想再做多余的人,她讨了和离书,回了徽州老家。

    *

    在徽州府,她不用打理家宅cao持庶务,惬意又自在。

    再后来,她找了个称心如意的小夫君,小夫君貌若秋月,俊朗又带着点少年气,她想,她应该可以和他白头到老。

    可在成婚前昔,原本应在京城高官厚禄的孟循却突然出现。

    雍容尔雅的孟循,自将她围困的官兵中走来。

    他笑容清雅,宽袖中的指尖却掐的泛青,“苡苡好本事,前朝余孽都敢嫁。”

    *

    为了报恩,孟循娶了祝家的商户女。

    相伴数载,她给予的温情,让他沉溺其中。

    他知道自己并非祝苡苡喜欢的端方君子,可为了她,他可以伪装自己,克制隐忍。

    直到意外失忆,他忘记了祝苡苡,秉性外露,再等他寻回记忆,她已离开。

    自十五岁父母双双被jian人所害那年,他就知道,自己只能做个不择手段的小人。但为了祝苡苡,他可以做个假君子,为了夺回她,他也可以卑鄙jian诈。

    他设法将她困囿于深宅之中,重新披上那层端方君子的皮囊,耐心对她,“苡苡再爱我一次,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祝苡苡却依旧平静无波,“孟侍郎,人是会变的。”

    *男主没有喜欢别人,是有原因

    *基调主体是虐男,不要从文案过分解读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祝苡苡 ┃ 配角:孟循、穆延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人心是会变的。

    立意:永远服从本心,自重自爱。

    第1章

    天光未亮,周遭氤氲着朦朦胧胧的水气。

    祝苡苡身上穿着寝衣,在外头披了件海青的梅花金扣披风,一头秀丽柔美仿佛绸缎一样的乌发披在身后,借着烛光,她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拨弄着手中的算盘。

    她动作很快,一目十行,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着。

    孟循从耳房过来,便看到了屋内的这一幕。

    他端着一边束腰高几上的还泛着热气茶盏,缓步送到了她面前。

    祝苡苡昨夜是亥时末才睡的,现在还不到辰时,满打满算,她没有睡够四个时辰,寻常人睡四个时辰才差不多,而她不仅没有睡够,四个时辰,还成日的cao劳。

    孟循站在一边打量着她,她的脸色要比半月前憔悴了不少,光洁粉莹的脸也愈发暗淡,本就小巧的下巴,又尖了些。

    惹得人心疼。

    因为看得太久,祝苡苡眼睛干涩的有些发疼,她抬手揉了揉,这才抽出心思,顺手接过孟循端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便放下。

    “去掉食材的支出……减去伙计和厨师的工钱,”一边念叨着,手上的动作未停,片刻后,祝苡苡面上一喜,“这大半年来,足足挣了一千三百二十两银子!”

    啪的一声,她打完手下最后一个算珠,撩起搁在一旁的墨笔,把这次对完账之后的数目用朱红写在一边,而后再记在自己另存的一本册子上。

    “这账本有这般着急,需得苡苡这样辛苦赶着核对么?”

    现在还未到月底,按理来说是不需要这么着急的。

    听见孟循问,她侧目与他对上,笑了笑开口,“再过几日,就是郭夫人的生辰了,接下来这几日,我得好好将那幅秋菊图绣完,不然可赶不上时候,自然的,账目需得这会儿对完,不然我哪有那样多的时间啊?”

    孟循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祝苡苡面上难掩的疲态,心底颇有几分无奈。

    对于此事,祝苡苡心中自然有些计较。

    郭夫人杨氏是翰林学士郭逊的妻子,郭逊是孟循的上峰,孟循平日在翰林院中也多得郭大人帮扶,她身为孟循的妻子,自然和他同气连枝。

    郭夫人出身苏州府,是苏州府有名的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平日里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观赏些刺绣女红名品,尤其是苏绣中的双面绣,只可惜这京师之中并没有多少人擅长。虽说不至于找不到,但这双面绣中的精品确实是寥寥无几。

    祝苡苡不算女工有天赋的,但好在祝佑自小给她寻了个技艺高超的苏绣师傅,由擅双面绣,她学了许多年,算是有些底子,只是从前不怎么派得上用场,加上她也不怎么喜欢。

    但自从三年前孟循中了状元,做了翰林院中的修撰之后,她这项技艺倒是派得上用场了,算是交开门路的一块砖头,引着她结识了不少官员夫人。

    把账本交给银丹,嘱咐她还去酒楼之后,祝苡苡便叫了丫鬟忍冬伺候着梳妆打扮。

    她今日要出门,去赴那位内阁次辅张江言孙女的及笄宴。要说这位张大人,祝苡苡也算是听闻过他的名声,如今的礼部尚书,门生遍布朝野,是最有望接任太师季昌和首辅之位的重臣。

    及笄宴,依照道理,是该设在张大人的女婿,吏部右侍郎薛京府上的,可也不知是何缘由,偏偏改了个地儿,改到了这位朝廷肱骨张大人的府中。

    祝苡苡不算清楚个中缘由,但薛夫人既然下了拜帖,邀她入席,她一个小小的翰林修撰之妻,当然不能拿乔不去。

    不仅得去,还得恭恭敬敬,备着好礼。

    这算是祝苡苡在京师待了三年,琢磨出的道理。

    祝苡苡这厢准备梳妆打扮,孟循已经换好常服。他一身青绿锦绣圆领袍,身量修长,气质清正如松,缓步朝祝苡苡走去。

    祝苡苡则笑着上前牵起他的手,上下看着他,眉目弯成了一轮月牙。

    孟循朝里头一瞥,然后缓缓收回目光,“这是要出门去?”

    她点头称是,“今日是张阁老孙女的及笄宴,既然下了请帖过来,我自然得应邀前去。”

    孟循没有说话,只低下头来看她。

    祝苡苡长得美,乌发红唇,雪肤桃腮,一张鹅蛋脸,一双远山眉,最好看的,还是那一对杏仁眼,像是含了一挶荷露,明亮动人,那眼尾微微上挑,清丽中多又了几分妩媚,唇瓣含笑时,似娇似嗔,婉转多情。

    她应该是一株盛开正艳,需要细心呵护的花,每一片花瓣,每一朵花叶,都需要小心的打理。

    可再看她现在,笑容也难以遮挡的疲惫,一双水润的杏仁眼中隐含的红丝,以及她指尖中难以察觉到的薄茧。

    每一寸,每一处,皆是她受了苦楚的痕迹。

    孟循抬手,指尖手背贴上那白皙的脸颊,轻轻抚摸,感受那柔软细腻的触觉。

    他没有好好爱护独属于自己的这朵花。

    祝苡苡脸颊被他弄得有些痒,但视线触及到他那温煦的面容时,又忍不住羞怯起来。

    “苡苡似乎瘦了些,”他眉心微凝,贴着她的下颌,动作怜惜,“这些日子,辛苦苡苡了。”

    祝苡苡笑了笑,轻轻靠在他怀中,“谈不上辛苦,夫君每日在翰林院奔波也很辛苦啊,我帮不了夫君什么,至少……家宅稳定,苡苡还是可以做到的。”

    孟循勾起祝苡苡的一缕发丝,顺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的抚弄。乌黑光洁的发尾,缠绕着他,洁白修长的手指,片刻后他松了开来,那一尾发丝便这样散落在祝苡苡后背。

    孟循爱她的发,柔顺光洁似绸缎一般,每当将她揽入怀中时,他总能嗅到她发间极淡的山茶花香,这样舒缓的味道能扫尽他心中的疲惫,让他觉得极为安心。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与苡苡成亲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三年。三年间,他早已习惯了她的陪伴。他本以为,祝苡苡自小被祝佑宠着长大,性子应该是娇纵的,随性的,不拘一格的,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祝苡苡从来都不娇气,她坚韧而顽强,陪着他一路走了三年,他在翰林院中汲汲孜孜,她于内精心打理家宅,于外与他同僚妻室交好,做到了所能为她做的一切。

    祝老爷在他万般艰难的时候,施与援手,救了他的meimei,他与祝家结亲,答应祝老爷,好好照顾祝苡苡一生一世,是为报恩。

    于是,他将祝苡苡视做一份责任,是他必须负担起的代价。

    可他孤独了那么久,遇上她那样赤诚的爱,他根本抗拒不了,轻易就为她折服。他贪恋她的温暖,他不想再把她视作责任代价。

    他有一颗自私至极的小人之心。

    他要她爱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爱他。?

    孟循松开怀中的人,一寸一寸凝望她的眉目,片刻后,恢复了寻常的温和,“薛小姐及笄宴有不少高官夫人,往来应对十分消耗心神,苡苡辛苦了几日,不然推了吧。”

    他暂时还未考虑过要与张阁老结交。一方面,安心做天子近臣,是现下他能做到最快晋升的方式,另一方面,他舍不得看祝苡苡为他心力交瘁。

    他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修撰,算不上什么有分量的人物,苡苡借口身体推脱不去赴宴,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那怎么能行,”祝苡苡将脸板着,仔细看着面前的人,“那可是张阁老的孙女,怎么能说推就推,人家过来下请帖是看得起我们,要是轻易拒绝,别人说我们拿乔怎么办?”

    不等孟循回答,祝苡苡接着说到,“再说了,不过就是看几个账本,去几个宴会,怎么算得上累了,要知道,我爹爹当初为了做生意可是不眠不休了快半个月,作为他的女儿,我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点,夫君得相信我才是!”

    说完,她俏皮的笑了笑,牵着孟循的手。稍稍昂着头,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夸奖。

    孟循却不想夸她,他甚至想当着她的面,叫她拿过一旁的铜镜,让她仔细照照自己憔悴的面色,再疾言厉色,质问她话里的真假。

    他想说,即便得罪了张阁老,那又如何?

    可他不能,也不会如此。

    在祝苡苡眼中,他是谦和端方的君子,不是肆意妄为计较得失的小人。

    他应该容许她的逞强,之后再耐心抚慰她的疲惫。

    孟循眉目间淌过几分无奈,顺从到,“苡苡很厉害,是夫君小看苡苡了。”

    她翘着唇,颇有几分自得,“那是当然的,夫君在翰林院辛苦,我便帮你打点那些关系……”

    说到这里,她笑意盈盈的对上孟循的双眼,“既不过分亲和,也不失待人接物之礼,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