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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灯光照到他深邃的眼神里,眉目清朗,两个月的离去好像只是让他更为沉静。 阿夏曾经想过,要是盛浔回来后,她会如何说,应该很欢喜地冲上去抱住他,话语激动。 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有连话都说不出的时候,她的手迟疑地伸出去,伸到一半又忍不住缩回。 却被盛浔紧紧握住,攥在手心里,他的手很冰凉,跟今夜的寒风不遑多让。 两个人隔着窗台对望,所有的话好像都无需明说,思念这种东西,从心里跑出来,又从眼里溢出。 盛浔摩挲着她的手,而后放在自己的脸上,他低低地说,眼神却没有离开过阿夏,今日是第七十五日,我说过会回来,就真的会回来。今日迟来的这份礼,阿夏满意吗? 我,阿夏一出口,就带着点哭腔,她只能使劲地点点头,另一只手也摸上盛浔的脸。 满意。 她说,我真的很满意。 盛浔弯腰,腾出手去擦她眼角的泪,不哭了。 他声色喑哑,阿夏,你这样我总忍不住想要亲你。 很想克制,他放在窗台边的手紧握,骨节发白,毕竟没见着人还好熬,真见着人了,他实在难以控制住自己。 所以盛浔说完后,他指着旁边那扇大窗,阿夏,开个窗。 阿夏脑子都没转过来,手哆嗦着把窗户给打开,眼睁睁看着盛浔手撑在窗户上,脚在一蹬,人就跟鱼一样整个上半身游进来似的,很轻巧地落地。 他第一时间,把两扇窗户都给关紧,利落地转过身,一步步地逼近阿夏。 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阿夏边往后退边道。 可以,盛浔很赞同,我今晚有的是时间跟你好好说说我的想念之情。 阿夏越往后退,在走就发现碰到东西了,低头一看是床腿,准备爬过去,躺在床上时就被盛浔期身压住。 两个人四目相对,阿夏以为盛浔下一秒会劈头盖脸地亲过来。 可是他没有。 盛浔笑了声,手从被子底下伸过去,环住她,而后将头搁在她的脸侧,像是说呓语般地说:阿夏,我真的很想你。 连梦里都是你。 梦到跟你定亲。 他就这样抱着她,一声又一声地道: 我在丘岛看见一枝簪子,就想着阿夏戴上去一定好看。 见到漂亮的金耳环,我满脑子都是,要把它放在给阿夏的聘礼中。 布匹也是,临城有家布庄做的布料花色新奇,我见着这也好,那也好,都想买下来送给你。 盛浔说得越发轻,头埋在阿夏的脖颈处,他说,阿夏,除了定亲礼,我连聘礼都快置办齐全了。 两个月好漫长。 两年也是。 他的那些想念,全在字里行间。 阿夏贴着他的下巴,盛浔还未冒出头太多的胡茬刺得她脸疼,眼睛也疼,所以泪珠总跑出来,挂在眼睫上。 盛浔抹掉她的眼泪,侧过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像是风过水面。 你来,阿夏去牵他的手,她的声音哽咽,想着爬下去,盛浔倒是直接抱起她,问道:去哪? 阿夏指着桌子上那三本很厚的画册,盛浔单手环住她,另一只手拿起两本来,两人窝进了软椅内。 送我的? 嗯。 盛浔的手从阿夏的腰间穿过,包好的书则放在她的腿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本的彩纸沿沾缝处撕掉。 露出封皮,什么也没有。 他长指捏住画册两端,翻开一页,上面写道:盛浔离开的第一日,我很想念他。 后面紧随的就是画,画了她收到的杨梅干和信笺,后面的猫狗洗浴,以及她曾见过那么好的火烧云。 她写,可惜盛浔没看见,不过没事,我画下来了。 盛浔甚至都没有呼气,他翻得很慢很慢。 画册第十日写,我今日打了很多次喷嚏,一定是盛浔在想我。 我也很想他。 那日的画也很温柔,河泛小舟,月满青天。 画册第三十五日,今日收到了盛浔送的香炉,天冷了,盼他早日回来。 她那时画了自己如何刻手炉,并写等他回来后,让他试试暖不暖手。 桌上的油灯噼里啪啦地响着,可屋子里,只有盛浔一页页缓慢翻动书册的声音,渐渐地,他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页上头写,很想很想很想盛浔,她写了七十五个很想。 你真的有这么想我? 盛浔手搂紧她的腰,他说话很慢,头却忍不住仰起,生怕自己会流泪。 毕竟很难有人不为此触动。 阿夏告诉他,我真的很想你。 在每一日收到信笺和礼的时候,在每一份用心准备的惊喜时,在每一个能察觉到喜欢的时候。 盛浔紧紧抱住她,阿夏也慢慢地伸手贴在他的肩背。 此夜的风声都如此善解人意,轻柔地拂过河面,不惊扰一对有情人。 而两人烤着火,他们交缠的身影从地上延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