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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岑安瞄向他,眉宇间透露出不耐烦,但不发作。 赵启宏识趣,到此才打住,招手示意帮佣团队进来再打扫一次,折返楼下忙另外的工作。 晚上整张床都被弄得乱糟糟的,中午没人上来整理,可有手脚麻利的佣人就是不一样,几下便把这里打理得焕然一新,比起纪岑安收拾过的样子可好太多了。 不想在楼上闷着,纪岑安到后院里走动,可不出门。 没事做,出门也不晓得该走哪个方向。 对于医院那边……已经知晓基本的情况,这两天纪岑安不打算再去,不给阿冲找事。 动手术前还会过去一回,但现在尽量不现身。 阿冲老妈的医药费有南迦的公司负担,那再大的事都不算是问题,已经解决了,没必要过多担忧。 眼下纪岑安本人才是最棘手的麻烦,最好安生待在这里,不然一旦出岔子,那多半又得是她引起的。 局面捉摸不透,不知道南迦为何会帮阿冲一家,是因为纪岑安,想借此要挟她,亦或让她答应什么条件,还是别的缘由,不得而知。 另一方面,纪岑安也搞不懂自己咋想的,怎么就回来了,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很茫然,一直糊里糊涂。 坐在后院的木椅上,瞧着墙角绿油油的竹子,纪岑安长腿向前伸,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又将个头小的两颗碾碎。 偌大的别墅里住的人少,白天夜晚都冷清沉寂,楼上楼下空荡安静,特别是傍晚黄昏时刻,夕阳落到院墙之上的位置,灿烂的金黄一层层渲染,照得地上的景物都变了颜色。 天黑后,南迦果然没来,直到第二天都不见踪影。 确实忙着搞事业,抽不出空,名下那么多资产,公司又大,成天到晚都有各种业务和文件需要处理。 她俩挺有对比性,纪岑安就不爱打理这个,一是那时候年纪小,玩性太大,只顾着吃喝享乐,俨然是不学无术的混球,二是还在读书,对继承家业压根没半点想法,当年过于天真,以为按纪家的底子和发展,自己就算是躺平当一辈子的废物,那也是可以肆意挥霍到死的咸鱼,极其没志气,觉得纪家哪怕是随便分点打发自己,必定也够用了。 纪岑安如意算盘打得响,坐享其成了二十一年,被养废了,脑子还不行,单纯得犯蠢。她那时做投资都是随心所欲砸钱搞,跟着狐朋狗友瞎闹腾,赚钱不赚钱根本不担心。 虽然最后还是赚了不少,门路摆在那里,猪站在风口都能飞,怎么可能会赔。 乍一想来,纪岑安要是能有南迦十分之一的本事,不那么无可救药,兴许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但凡稍微有一丝防备心,有些许规划打算,那在纪家倒台后,她也能轻松脱身跑路,如今保不准在国外哪个地方逍遥快活。 可她没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妥妥的败类渣渣。 一个靠家里,一个靠自己,差别有那么大。 纪岑安现今倒是自食其力了,不过比不上以往的千万分之一。 使劲都没用,大浪一个打下,什么都不是。简直讽刺。 南迦是后一日晚上来的,时间比昨天早些,上半夜到这里,一进门就遣散其他人,让赵启宏他们全都出去,一个都不准留下。 房子里被清空,余下二楼还亮着灯。 纪岑安起先不清楚南迦会来,赵启宏没说,南迦是临时起意过来的。南迦进门时,纪岑安刚洗过澡打门打开了,白嫩的小腿肚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正在浴室的镜子前对着擦头发,身上穿的这边准备的睡袍。 人靠衣装,换了一套值钱的披着,即便是这么件睡袍,但在剪裁和布料的衬托下,又是披散柔顺的头发,远看着怪有那么几分味道。 南迦不与之打招呼,脱掉鞋子,光脚进到浴室,缓步过去。 关灯,使里面变得暗沉。 不愿在光亮下与纪岑安相见。 纪岑安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回身瞥了眼,问:“今晚没工作?” 南迦重新放水,守在浴缸面前,等差不多了才边解扣子边说:“做完了” 共处一间浴室不代表会发生接触,至少不是纪岑安可以对南迦做什么,南迦不让。 之前到现在,都不允许。 有暧昧的举动,却不接纳,容不下某些行为。 纪岑安擦完头发,放下纯白色的毛巾,要开门出去让地方给对方。 南迦坐进去,顺着方向往浴缸里滑了滑,沉下去一些,试着适应地深深吸口气,却率先说:“别开门。” 纪岑安问:“怎么了?” 南迦说:“过来。” 不解释,只让到那边。 不明所以,纪岑安上前。 到面前了,南迦就不让她走了。 浴缸里的水往外溢出,哗地倾洒。 地面湿哒哒,满是水渍。 和先前那晚一样,南迦留在这边过夜,与纪岑安一起待着。 二人全程几乎没交谈,纪岑安想说,可南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细长分明的食指抵她柔软红润的唇上,轻声道:“不要说话,有什么之后再讲。” 她们长时间处在一张床上,可隔阂消散不了,老是横在中间。 有的时候,南迦似乎还当纪岑安是以前的那个人,但更多的,她对纪岑安不冷不热,既不疏远,会主动接近,可态度莫名,显得有些刻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