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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门横隔,又将闲杂人等挡在外面。 手术持续进行, 长达十数个小时。 比孙老头儿那次还棘手,难度重重。 大伤小伤太多了,还有后背的中弹,没有哪个医生敢保证术后的结果。 南迦守在手术室外,哪儿都没去,不离开半步。 随行的警方交代了一番, 叮嘱一些事。她望着门口的位置,好看的脸早就白得像一张纸, 眸光空落,中途几次都注意力不集中。 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警察无奈摇了摇头, 也束手无策, 有心无力帮不上忙。 这一晚的事端很多,格外忙碌。 医院之外的突发状况频发,另一边的精神病院里,追查到那边的警方同样在处理枪击现场,着手收拾残局和进行抢救。 随着纪家父子的决裂,某些势力也在此以后出现崩塌的裂缝,不再牢固。 都是纪天明犯下的事,麻烦一堆。 南迦无暇顾及那些,一样都没管。 躺在手术室里的纪岑安一度心跳停止,各种状态不断,游离在垂危的边缘。 白亮的无影灯照着,稳稳定格在上方。 天远地远的国外不比国内,出门在外的限制挺多。 南迦坚持留守医院,不肯离去,许多过场都是薛老板帮着应付。 国内的Z城和C城都有在联络这边,问及细情。 也是薛老板接手处理,把这里的情况传回远隔重洋的两个城市。 手机上不断有来电和信息,南迦一眼不看,撇开那些了,没心情应对。她就是稳固盘踞的石头,低着头,身子微弯,背都打不直了,抵着墙一动不动。 这家医院的规模一般,病人不多,工作人员也少,大晚上的四处都冷清,南迦的存在就是一种特殊,挺引人注目。 薛老板劝不动,期间离开了几个小时,让其独自守外边,自己则配合瑞士警方办事。 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以前,南迦都保持一个姿势,偏执地立在原地。 情绪消沉,整个人颓丧又压抑。 要不是偶尔还会动一下眼皮,她看起来真不像是个活人,不比手术室里躺着的纪岑安好到哪里。 发现这位过于不对劲,出于担忧,一名护士上前询问,要赶她走。 怕一旦有突发状况或是别的问题,她守在这里就是添乱,兴许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毕竟那样子瞧着着实吓人,魂都丢了,搞得比正在经受手术的正主还严重。 再有,南迦不是纪岑安的亲属,正儿八经算来,她俩没有任何法律层面上的关系,她不适合留下。 护士态度强硬,一再劝离。 南迦唇线平直,长眼半合,耷拉者,许久,低声回道:“Sie ist meine Frau.” 护士愣了愣,深深看她一眼。 南迦重复了一次,还是用的德语。 嗓音喑哑,很是没劲儿。 似是终于从出神中挣脱出来,拼尽了全力才得以讲出这一句。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护士让步,由着她了。 南迦嘴唇干干的,额角垂落的凌乱乌发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头顶的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氤氲。 走廊的尽头是漆黑的昏色,沉重压在心头。 薛老板是上午九点才回来,带着干净的衣物出现。老头儿做事牢靠,出去一趟就打理妥了全部,还跟王女士通话汇报一遍。他挺讲义气,答应过的承诺绝不含糊,每一样都办理得完美妥帖。 不过也仅只于此了,更多的不会干涉。 薛老板分得挺清楚,自知及时抽身的道理,等到国内传来消息,确定两边都尘埃落定,他就隐退了,不再继续掺和。 衣物是给南迦换洗用的,她现在的形象实在不敢恭维,衬衣上那么大一片血迹,必须清理一下才行。 薛老板临走前叹口气,简短交代一下子,见她那样子就知道衣服算是白拿了,但不烦人,差不多了就低调走开。 一包的东西被放在地上,搁置在脚边。 南迦低眸望向自个儿的面前,指尖抽动。昨夜的血迹干了,附着在她手指上,醒目而刺眼。 陪同留在医院的警察是轮流换人,夜里是女警,白天就换成了俩肌rou男警察。 男警察收到了上头的指令,对南迦也挺照顾,午时吃饭还多买了一份捎给她。可这也是白费力气,根本送不出去。 俩警察面对面相视,交流了一番,其后多留一份心关注南迦,担心出事。 手术是下午三点才结束,子弹被取出来,其余的伤口也都处理完毕。 伤情被控制住了,可不代表那就完全脱离了危险。 带着呼吸机的纪岑安被推出手术室,送往ICU监测。 这人还醒不了,处在昏迷之中。 医生出来告知病人目前的情况,大致讲个笼统的。 总之就是还不确定,当下只是第一阶段,仅仅成功取出了子弹,暂时保住了纪岑安而已。 南迦一声不吭,沉默听着,末了,又换地方守着。 病床上的纪岑安脆弱,比之昨夜没多大区别,这人没有半分活气儿,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所感觉。 医护不让旁人靠近病患,谁都不行,径直就从旁边路过,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 南迦都没能瞅见对方的正脸,亦没资格进重症监护室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