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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受伤?周承泽眼睛一寸一寸地扫过她,确认她的身体状况。 苏垚摇头, 没有。车撞过来的那一刻,他把她挡开了。 他还是不放心, 做全身检查了没有? 做了,什么事都没有。 他拍拍床边的位置, 苏垚,能不能离我近一点儿。我头疼得厉害。 苏垚坐在墙角的沙发上,她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多少有些近乡情怯,车撞过来的那一幕太过清晰,他伸过来的手,贴在她皮肤上的温度,还有地上血的鲜红,如果不是车在最后刹住了,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睡着的时候,她可以和他说好多话,她的担心,她的难过,她的委屈,还有这么多年的喜欢。现在他醒了,她却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总是这样,在她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给她一点儿希望,在她当了真的时候,又当头给她一瓢冷水。这样冷冷热热里又有多少真和假,她确定不了,也不想再去确认。 苏垚起身,最后坐到了他床前的椅子上, 头疼就好好躺着,别再说话。 可我想知道这四年都发生了什么。 他所有的问题都只围绕着一个话题,她和他的结婚生活。苏垚三言两语敷衍过去,让他先好好休息,医生说他这种情况需要充足的睡眠。 不对,我们为什么才结婚三个多月,我们结婚应该至少得三年多了吧,我那晚过后没有和你求婚吗? 周承泽胳膊半圈在她的腰上,把人往床上带,他哪怕是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力气也大得很。 苏垚挣不开他,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坐到他床头。没好气地给他掖掖被角,看来真是撞傻了,还求婚。她那天醒来,他靠在床头嘴里叼着未燃的烟,看向她的眼神有幽深的复杂。 她确实是借着酒意冲动了,她被酒精熏染的眼睛竟然从他脸上看到了温柔和怜惜,她上前吻了他,姑且算是他所说的强吻,可他立马给了回应。其实开始前,她根本没打算求一个什么结果,就想着在这个清冷的雨夜,有人陪着一起入眠也不算一件坏事,哪怕只是一夜。可在过程中,他给她了太多幻想,从爱意的眼神到轻柔的动作,再到他俯在她耳边一声一句的苏垚。 当酒意过去,黑夜过去,清醒和晨阳一块儿进到了眼里,她懂他的欲言又止和为难,她先一步替他说出,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们是醉酒的不清醒乱了性,但回应她的是他眼神里淬了冰的冷。她起初不明白他的冷是什么意思,后来回过味来,可能是因为她抢了他的话。不过她管不了他的冷还是热,这样的清晨,她坚持到此刻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和神经,她胡乱地穿起衣服,逃离了现场。 后面这几年,大概在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对比他们更公事公办的老板和秘书。 苏垚不想接他的话,可他眼巴巴地看着她,额头上脚上都缠着绷带,眼里有一种二哈流落街头的可怜劲儿。 那不就是酒后的一夜情,求什么婚。她装着像游刃有余的老手,可光说出那几个字,莹白的耳垂已经充上了血。 周承泽抬手去摸她的耳朵, 不可能,我肯定求婚了,是不是你没答应,你不喜欢我?也不对,你喜欢我,我可以确定。那为什么我们当时没有结婚? 苏垚本就发麻的脑子被他的话和质问给弄懵了,她本能反驳, 谁喜欢你,你一个没记忆的人有什么好确定的。 他低声耳语,在这样的青天白日里更显暧昧, 你昨晚在睡梦中,搂着我的腰,一直喊我承承。如果不是喜欢,你会给我起这么亲昵的名字。他半抬起身子,靠向床头,离她更近一点儿, 周承泽三个字,你选了承,你更喜欢这个字? 苏垚简直快要被他给逼疯了,她一动他的胳膊,他就皱着眉喊疼,只能让他圈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面前,就算不说话,表情也暴露了一切。 胡说什么,你肯定是做梦了,我从来不说梦话。苏垚矢口否认。 周承泽找自己的手机, 我有录音为证。 你手机都给撞坏了。苏垚不怕他唬人的话,就算有录音,也是四年前录的,现在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周承泽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我记得我存云端了。他张口要叫小六,苏垚拿起旁边削好的苹果块堵上他的嘴,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记得的记这么清楚。 周承泽一点一点把苹果吃进去, 看来承承真是你给我起的名字。 笃定的结论,带着笑的眸光里藏着涩然。他辜负她太多,也亏欠她太多,他想用余生来还,不知道她现在还许不许,他不敢问。 第42章 苏垚以沉默作抵抗。 因为这沉默, 周承泽漆黑的眸子里荡出如波的涟漪,沉默就代表默认。苏垚再不管他是伤还是疼,手直接拧上他的胳膊, 趁着他吃痛, 从病床上离开。 小六。她开门叫人。 小六麻溜地进来,看到他老大的脸色后,瞬间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麻溜。 你守着你老大,我要去店里看看。苏垚拿着包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