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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6节

    闻纪年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居然看过剧本,他记不住王骁的名字,只记得他在戏里饰演的是张朝。

    “对。”他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看的剧本?”

    仲星燃眨了眨眼睛,“就在庆功宴之后,你很喜欢这部戏,所以我想看看,你喜欢的戏是什么样的。看完之后才发现,这个本子写得真的很好。”

    闻纪年感到心脏一颤,这种被另一个人慢慢了解的感觉,似乎将他心里堆砌的冰山一角融化了,冰块扑簌簌地落进海水里,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在灯光下宛如镀上了一层柔光。

    仲星燃的手指划过他手上的图纸,咬了咬嘴唇说:“我刚才提议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换了二十分钟前,闻纪年可能会拒绝他的提议,因为婚姻毕竟不是炒cp那样的儿戏,这种捆绑极有可能是一辈子。但现在,他忽然不想那么果断地拒绝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说:“我得考虑一下,等我从鹿灵山回来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仲星燃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你考虑多久都行。”

    最好考虑个几十年几百年的,然后一不小心忘记了离婚这件事。

    他大大咧咧地把脑袋靠在闻纪年肩膀上,嘴里说道:“睡了睡了,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实在太困了。”

    闻纪年没有动弹,也没有把他推开。

    仲星燃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闻纪年没有惊醒他,轻轻地起床出门,跟着剧组去了鹿灵山。

    因为要带很多人和器材,他们坐的是那种载重很沉的大巴车。

    余文楠缩在最后一排,脸上戴着墨镜,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在闻纪年上车的时候,抬头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鹿灵山离鹿北不算远,坐了两个小时车就到达了目的地。

    山上行车不便,大巴在半山腰停下来,众人扛着东西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抵达了木屋。

    这间木屋和闻纪年想象的不太一样,并不像南岛村口那间一样小,而是有地基有搭建,一共两层,看上去很像缅/北的聚集地。

    林家生拉着两人讲戏,“一会儿唐松把燕玲绑在后备箱,然后开车上山,把她带到木屋里。车内会有摄像机,天上也有几个航拍镜头,尽量一气呵成,不要有太多漏洞。”

    他在剧组向来只叫角色的名字,噼里啪啦说了半天,看向余文楠道:“你怎么还戴着墨镜?”

    余文楠忙抱歉道:“我昨晚没睡着,眼睛肿了,等下让化妆师帮我补个妆。”

    林家生挥了挥手,“快去吧,别影响上镜。”

    她看了看闻纪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闻纪年转头和林家生继续商量,没有在意她异样的眼神。

    十来分钟后,余文楠补完妆回来,双眼还是能看得出肿胀的痕迹。不过电影里的燕玲是被绑架来的,眼睛红肿点也没什么问题。

    开拍之后,闻纪年发现她完全不在状态,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接戏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了许多。

    连续ng了四次,林家生终于发飙了。

    他骂起演员来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照骂不误,“你在搞什么东西?会不会演戏,要不要跟张朝一样给你找个老师来辅导?不会演趁早回家去,别浪费我时间!”

    余文楠终于崩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现场的人都大气都不敢喘。

    闻纪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对林家生道:“林导,给她十分钟调节一下吧,我相信她能演好的。”

    余文楠的身体微微僵住,随后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林家生重重地哼了一声,到旁边调试机器去了。

    等众人散开后,闻纪年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今天一直走神,出什么事了吗?”

    余文楠没有抬头看他的眼睛,只一个劲儿地猛摇头,泪水甩了一串下来。

    “你这样不是办法,按林导的脾气,真的会把你父亲叫过来让他亲自教你的。”闻纪年注视着她,“你先深呼吸,不管什么事都放一放,把这条拍过去再说。”

    要是再这么耗下去,恐怕到晚上都拍不到进木屋。

    他的眼神有着安定人心的奇效,余文楠很听他的话,立马照他说的拼命深呼吸,足足重复了几十次,身体才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闻纪年盯着她,直到她平静下来,才去叫林家生继续拍摄。

    第二次尝试比第一次顺利了很多,尽管余文楠还是没有发挥出最好的水平,但已经能卖勉强通过了。

    前面的镜头拍完后,林家生招呼所有人,把器材搬进木屋二楼,准备开始拍摄囚/禁部分。

    这段戏一镜到底,闻纪年先把余文楠叫进了木屋里,坐在角落开始和她对台词。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去,木屋里点了一盏摇摇欲坠的吊灯。

    开拍之前,为了让余文楠完全沉浸在角色当中,道具老师将她的手脚捆住,嘴巴也用布条缠上,并把绳子将她绑在了屋子里的栏杆上。

    最后一次搬设备时,除了闻纪年,其他人全都去了楼下。

    闻纪年站在围栏上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有些站立不稳。

    他下意识扶住围栏,以为是自己没吃晚饭低血糖犯了,可下一秒,整座木屋开始剧烈摇晃,耳边传来咔擦咔擦的清脆响声。

    站在平地上的人群也感知到了,纷纷开始大喊大叫地逃窜。

    楼下有人在吼:“地震了!快找平地!”

    “别管设备了,赶快离开!”

    一片慌乱中,张可可抬头看见站在二楼的闻纪年,眼睛差点瞪掉下来,她惊恐地挥着手大喊让他下来。

    这是闻纪年第一次经历地震,围栏顷刻间在他手下裂开一条条纹路,整座楼剧烈晃动,他的脑袋有那么几秒是懵的,接着猛然反应过来,转身飞快往木屋里跑去。

    “闻哥!别进去,快下来!”张可可快疯了,一把抓住身边的武指吼道,“闻纪年还在上面!”

    现场一团混乱,余文楠的助理开始大哭。

    林家生在指挥大部队撤入平地的同时,立刻带着人往木屋里冲。

    可地震来的迅猛无比,事情只发生在刹那间,木楼发出一声巨响,屋顶轰然压了下去。

    张可可尖叫了一声,身体摇晃差点晕过去。

    大家全都傻了,惊骇地看着轰然倒塌的木屋。

    林家生马上咆哮:“所有人都拿工具,场记马上打给救援队!cashel!cashel!回答我,cashel,听得到吗?!”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嗓子眼里仿佛要卡出血来,一边冲过去搬木头一边冲里面呼喊。

    张可可绝望地哭了出来,上前不管不顾地扒拉折断的木头,一遍遍跟着林家生喊闻纪年的名字。

    过了许久,废墟里传来压着喘息的声音。

    “……我们在这里。”

    张可可顿时浑身脱力,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39章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半分钟前, 闻纪年冲进木屋,二话不说抄起道具砍刀砸断了余文楠的绳子。

    在他进木屋的这几步,脚下已经晃动得非常厉害了。

    他片刻都没有迟疑,连拖带拽地拉着余文楠, 躲进了屋里唯一一张还算结实的木桌下面。他抓着余文楠的手力气极大, 差点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刚刚躲进去, 整个二楼就悍然倒塌,到处都是呛人的尘土和飞起来的木头碎屑。

    再迟一秒, 两人都要被房梁压住。

    闻纪年感到整个人失重地下落,连人带桌子掉在了残骸堆里,坚硬的木桌支撑着头部上方的空间,这才没有让他的身体被木头砸中。

    过度的眩晕直冲脑门, 有那么两分钟, 他的视觉和听觉都是模糊的, 以至于林家生在外面喊了很久他才听见。

    视线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清。

    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 闷闷的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

    张可可断断续续地哭喊道:“闻哥, 闻哥……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回答我一下……”

    闻纪年的心跳很快,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划伤了, 但疼痛感很轻微, 倒是刚才的用力让他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我没事。”他尽量镇定地安慰张可可。

    无奈中间隔了层层叠叠的木板, 他又重复了一遍, 张可可才听清楚。

    林家生的声音喊:“我们正在把木头往外搬,救援队马上就到,你们别害怕!坚持住, 很快就能出来了!”

    闻纪年喘着气恢复了神智, 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凑过去,摸到了余文楠的脸,手上沾了一手冰凉的液体。

    他心里一惊,连忙替她解开嘴上的布条。

    余文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把外面的张可可都吓了一跳,忙不迭又确认他们是不是受伤了。

    闻纪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蹭到的是她的眼泪,他在黑暗里把捆着余文楠手脚的绳子一一解开。

    余文楠扑到他身边哽咽道:“纪年,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泣不成声,几次哭得差点背气过去。

    闻纪年以为她是害怕,拍了拍她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我没事,这间屋子都是木头搭的,他们很快就能把上面的东西搬开,我们会获救的。”

    余文楠在漆黑中疯狂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恸哭,“对不起,纪年……你不该回来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大幅度的地震已经过去了,外面仍在轻微摇晃,导演组正在加快速度挖他们,这里背靠鹿灵山,万一要是再来一次造成山体塌方,那麻烦就大了。

    闻纪年已然冷静了不少,鼻端尽是尘土的味道,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原地等待。

    他笑了笑安慰道:“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且不说你是余老师的女儿,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工作人员,我也会回来救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余文楠一愣,随即哭得更厉害了。

    可这次她没有嚎啕大哭,而是悄无声息地流泪。

    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哪怕是路边一只小猫小狗,他都会走过去为他们撑伞。

    她怎么能忍心去伤害这么一个人呢……

    “纪年,你能不能……”她余下的话含糊不清,又连着喊了好几声,“纪年,纪年……”

    闻纪年没有听清:“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