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我成了哥哥的替身在线阅读 - 第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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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蘅醒过来的时候,眼角湿润,他哭了,在梦里哭了。梦里的绝望,和现实中的绝望,哪个更让他难过,他分辨不出来,因为从梦境到现实,他的心一直很疼,疼得快要死了。

    不止心疼,身上也很疼,他想抬手抹一下眼角的泪水,却怎么都抬不起来,他垂下眼,看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裹满了纱布,如同一只被层层包裹的粽子,可笑极了。

    房间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他艰难地转头看向床边,一个人正趴在他身边睡着了,乌黑的后脑勺看上去并不是秦文远。

    也是,秦文远怎么会趴在这儿等他醒来,他现在一定恨不得撕了他吧。

    想起那个被他扔下去的玻璃瓶,陶蘅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不后悔这么做,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喉咙里一阵干痒,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胸口的剧痛让他差点再次晕过去,身旁的黑脑袋抬起来,竟然是周鹤。

    见他醒了,周鹤连忙道:“怎么样?哪里难受?”

    陶蘅摇了摇头,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么在这儿?”

    周鹤说:“是秦文远通知我来的,你知不知道,我前段时间一直打你电话打不通,就知道你一定是被秦文远又抓回来了,我去秦宅找过你,但是保镖不让我进,我见不到你,也见不到秦文远,急得我都想去报警了。”

    陶蘅艰难地笑了一下,“那你怎么没报啊?”

    周鹤说:“我真的快要去了,但是我一想到你大小算个名人,万一上新闻了可怎么办,后来我又去了一趟秦宅,知道你在里面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我就放心了,可是谁想到!”

    周鹤激动道:“谁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傻!那可是你的命啊陶蘅,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你觉得值吗?”

    “我没有开玩笑,”陶蘅看着头顶苍白的天花板,慢慢地说道,“那时候我真的想死的,我想让秦文远痛苦一辈子,我带着他最重要的东西一起跳下去,这样……他大概这辈子都会活在地狱吧。”

    第55章 刻进了心脏

    秦文远想要留住的东西,陶蘅通通要让他失去,他以为这是对秦文远的报复,让他求不得,留不住,如同身处地狱,一辈子痛苦煎熬。

    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陶蘅,你真的太傻了。”周鹤沮丧道,也不明白感情为什么会是这么复杂的东西,“有什么比命还重要呢?留着命在,总有一天可以找到出路的。”

    陶蘅轻轻摇了摇头,他想说周鹤不懂,因为感情在绝望的时候是真的可以让人失去理智的,可是周鹤没有经历过,所以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两人聊了一会儿,医生进来了,见他醒了,询问他的身体感受,也将他的病情如实告诉了他,当听见自己右脚很大可能会留下残疾的时候,陶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跳下去的时候做好了非死即伤的准备,但当真的听到自己会为此付出一辈子的代价,他还是难受得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医生安慰他:“没关系,出院后好好复健,痊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陶蘅并不乐观地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身体在麻药褪去后,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疼,说不清哪里更疼,全身就像被放在火上炙烤,包裹身体的纱布就像缚住他的茧,他想起了梦中的蝴蝶,现在的他,就是那只被装进瓶中的蝴蝶吧,失去了翅膀,一辈子在玻璃瓶中打转,可怜又可悲。

    周鹤在照顾了他半天后就被工作电话催走了,离开前,陶蘅问他:“那时候你把我送走后,秦文远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周鹤神情有些复杂地摇了摇头,“他的确来找过我,但是没有找我的麻烦,他什么也没说,只问我你去了哪里,我没有告诉他,但他没有为难我就走了,过后我想了想,那时候他其实已经知道你在哪里。”

    说到这里,周鹤顿了顿,道:“或许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如果那次我告诉了他你在哪里,今天他也不会让我到医院来照顾你。”

    周鹤说完就离开了,留下陶蘅怔怔思考着这段无解的话语,思考的结果,果然还是无解。

    陶蘅很难受,因为身体真的太疼了,周鹤的离开让偌大的病房变得空空荡荡,他躺了一会儿,知道外面并没有人看守,大概是秦文远知道他目前这种情况是没办法自己跑出去的,又或许是,秦文远已经不想管他了。

    秦文远真的不管他了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陶蘅又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他毁了秦文远最重要的东西,秦文远当然不会再管他了,不仅不会管他,也许还会报复他,让他为陶卓的手指陪葬。

    那秦文远什么时候会来报复他呢?

    陶蘅默默地想着,在极度的疼痛和疲惫中陷入了沉睡。

    陶蘅又做了那个关于蝴蝶的梦,这一次,梦里的男人将他从瓶子里放了出来,让他自己去飞,可他没有了翅膀,如何能飞?最后也只能精疲力尽地落在窗台上,仰头看着窗外纷繁的世界黯然神伤。

    华灯初上,陶蘅再次醒了过来,短时间的茫然过后,他感受到病房内不一样的气氛,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窗前,他双手撑在窗台上,手背青筋暴突,高大的脊柱微微弯曲,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到另一边的墙角,竟有些佝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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