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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屈尊就访,天御司自是应尽心招待,只是恐怕饭菜会不合公主口味。” 宋月临大喇喇地把手一挥:“没事没事,我不挑食,荤素都可以。” “那么,”谢蕴看向一旁的沈清言,“有劳沈主簿亲自去安排一番。” 沈清言领了命,转身离开时却心感讶异:永章公主居然长得和那个人有些相似……可既然如此,大人又为什么要如此对她呢? 他走出了一段路,又回头看了一眼水榭之中面对面而坐的谢蕴和宋月临二人,实在想不通透,便摇了摇头,罢了。 “公主请用茶。”谢蕴把分好茶的杯子双手递到了她面前。 宋月临笑眯眯地伸出手去,一点也不客气地冲着他的手就覆了上去。 谢蕴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急着把手抽出来,也没发恼,就是这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宋月临居然被他这一眼看得有点忐忑了,于是老老实实地换了手的位置,把茶杯接过来“嘿嘿”笑了两声:“不小心吃了你豆腐,可别介意,其实我是很有耐性的。” 谢蕴没说话,自顾自静静喝着自己的茶。 宋月临按捺不住了:“你干嘛不说话?” 他便仿佛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公主不是说只来关心一下天御司的伙食的?怎么原来还有话要说么?” 宋月临微微一怔,旋即,她意识到这是对方有意调侃自己。 于是她歪着脑袋托腮瞧着他,笑道:“谢大人既然明知又何必故问呢?我对你说的那番话,难道你当真听了丝毫没有考虑过?还是以为,我说了便说了,像放屁一样烟云散去了无痕啊?” 谢蕴停下了手上喝茶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用眼梢余光看了其嫣一眼,然后对宋月临说道:“如此说来,公主是认真的?” “当然了。”宋月临挑起眉梢,一脸那还用说的表情。 “既如此,那么臣也有一句话想问。” 他放下茶杯,姿态端正地对视上她的目光,说道:“红尘多难,我为何要与你赴汤蹈火?” 不是嘲笑,不是骄傲,他只是语调平静地仿佛在问一个寻常的问题。 为何? 但偏偏这两个字,宋月临却的确找不到答案来回答他。 “既然你并非不能婚娶,”她默了默,冲他笑道,“那么我争取一番又有何不可呢?你确然没有一定要选择我的理由,可是这并不影响我选择你。你若要问我为何选择你,我只能说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天下美人或许千千万,唯谢少卿千金不换。” 他听了,却不过回以淡淡一笑:“公主即便想要万金,也不过垂手之事。” 宋月临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晌。 “谢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忽然一脸探究地倾身凑近了些,“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咳……”正在喝茶的他被猛地呛了一下,然后,蓦然抬头看着她,皱着眉,脸色有点难看。 “行了行了,你这反应我懂了。”宋月临似乎松了口气似的,又好好坐了回去,笑道,“这么说来你可能顾虑的还是驸马这个身份,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素来没有什么家暴的习惯,你要是做了我的驸马,我保证会对你好的。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我确实是很有怜香惜玉之心的,怎么舍得委屈你呢?” 出乎意料的,谢蕴还真是没有和她纠结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他只是微微一挑眉毛,说道:“那公主就舍得委屈旁人么?” “旁人?”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有哪个旁人,经过太后那边有意散播之后,她看上了谢蕴这件事难道不是人人都快知道了么? 但谢蕴却并没有对此解释什么,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水廊上正在朝他们走来的提着灯笼的宫人,然后回过头,说道:“公主的错爱,谢蕴心存感谢。但恕臣直言,婚姻之事,贵乎两心相悦,专诚以待。但公主与臣,显然并非如此。”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他公主和驸马,都是两心相悦,专诚以待了?”宋月临笑了笑,“巧了,我和她们偏偏不同,我无需你对我专诚以待,你是否心悦我也不打紧。我既然有幸得到了你,便不会对你多加桎梏。这么说吧,你以后若是有了心悦的对象,你高兴了,收进来便是。” 一番话说完,连一旁的其嫣也不由诧异地看向了她。 宫人走进来在水榭里挂上了点亮的宫灯,摇摇光影映入水中,衬着夜间花色,静谧华丽。 沈清言安排好的晚饭此时也由宫人端了上来,一道一道小菜布在宋月临面前,末了,在她面前放下了一副碗筷。 “公主请慢用,”谢蕴站起了身,“稍后云流会送公主回宫。臣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你不吃?”她赫然抬头讶道。 他淡淡一笑:“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专门为公主准备的。” “诶?诶?诶?!”宋月临叫不住他,有些懵圈儿的她这时才反应过来,“我还带了汤给你喝呢!谢蕴?谢蕴!” 眼见着那人充耳不闻地越走越远,宋月临有些憋闷,一屁股重新坐了下来。 “哼,不吃白不吃。”她提起筷子夹了一块熊掌豆腐就放进了嘴里。 似乎……哪里不对。 “公主,”其嫣看着她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古怪,“您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