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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嫣听了她最后一句话,脸也唰的红了,迟疑了良久,才在宋月临的催促下点了头,领了命。 *** 宋月临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她回头很快就在太后那里请了旨,打着让自己近身侍女由御医院掌令亲自教授一些医理以便更好地侍候自己的名头,很顺利地便让其嫣成为了头一个享有此特殊待遇的宫女。 其嫣心事满满地走在通往御医院的路上,还未回过神,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认出,这正是景春宫的掌事宫女。 “长公主要见你。”对方斜看了她一眼,语气淡凉,说完,目光也不在她身上多停留,转身便当先引路而去。 其嫣却并不意外,她深呼了口气,举步跟上。 七拐八拐了两次,那掌事宫女推开了面前一间偏室的门,其嫣随她走进去,果然见到了正站在窗边凝视外间景色想着什么的安阳长公主宋云霓。 “婢子见过长公主。” 宋云霓转过头,神情一如往常那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去了永章身边,便真成了断线的风筝了。”她似笑非笑地说道。 其嫣连忙回道:“婢子不敢。” 安阳公主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听说她将你整日带在身边,亲近的连她从永章郡带来的人都对你心有怨念,她对你的这般信任,你可能分出真心,还是假意?” 其嫣默了默,说道:“回长公主,依婢子看,此事并非真心也并非假意可区分。永章公主她近日来心思全在谢少卿身上,每日里带着婢子,也不过是为了获取些可用的信息。若论其他,实在也辨不出什么来。” 宋云霓听了她的话,却沉默了半晌。 “她对谢蕴,可是认真?” “是否认真,婢子不知。”其嫣道,“但永章公主确实对谢少卿说了,要他做她的驸马。” 宋云霓轻轻一笑:“凭她么?她那些对付男人的手段,玩玩永章郡那些不入流的男人还可。在谢蕴眼中,不过自取其辱。” 其嫣低着头,没有搭腔。 “她让你去接近百里青凤?”即便此事其嫣还没有对她汇报什么,但宋云霓仅凭这个消息,便已可推测出宋月临的用意。 “是。”其嫣便也没打算瞒着她,“公主说,谢少卿那条路不大好走,所以要同时试试迂回行事。” 宋云霓顿了顿,说道:“你可分辨过,这是她真心意图,亦或不过是支开你的借口?” 其嫣心里蓦地“咯噔”一声,这后一个可能性,她确实从未想过,而当这个可能性被安阳公主指出之后,她听着宋云霓的声音,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稳了稳心神,回道:“应是真实意图。毕竟,这是她在浣玉堂见到谢少卿当众责罚雍南公主后才临时做的决定。” 宋云霓沉吟片刻,“嗯”了一声:“既如此,那你便先照着她说的去做吧。接近百里青凤这件事,将来或许也会对我有些用处。另外,”她说着,复又看向她,“永章公主素有爱美之心,你是否也应该为她介绍一番,这王都之中值得她一去流连之地?也好让她不要因为被谢少卿拒绝而伤感。” 其嫣咬了咬唇,点头:“婢子明白。” 宋云霓款款走过来,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 “不要让我失望,”她说,“待你二十五岁时,我自会放你出宫。” 其嫣压抑着犹如擂鼓的心跳,回道:“是。” *** “哎呀。”宋月临一剪刀下去不小心剪掉了一个小花骨朵,她捡起来捏在指间细细看着,啧啧心疼。 身后侍女走上来唤道:“公主,先喝点银耳羹吧。” 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锦帕,把花骨朵放在了上面,又递还了过去。 “其嫣和掌事宫女去了清凉殿。”侍女接过时低声道。 宋月临低低“嗯”了一声,脸上惬意笑颜不变,伸手轻轻摸了摸躺在锦帕上的那朵仍鲜嫩的花,说道:“准备些鲜花饼,我要去趟天御司。” ? ☆、难测 ? 谢蕴坐在书房里,一边接过旁边随侍递过来的茶,一边拿起笔在刑部上报死刑的折子上批了一个“核”字。窗外已近初秋的天气,浮动阵阵轻风潜入,不断缭绕着案上香炉青烟。 “大人,”云流忽然如临大敌地匆匆跑了进来,“不好了,永章公主她又来了。” 笔下微微一顿,谢蕴抬起头看着他:“来便来了,你紧张什么?” “能不紧张么……”云流低声嘀咕,“上次您捉弄她吃苦饭,她逮着我的脸捏,那手劲儿,可大了。”说着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当时自己这场俊脸差点被永章公主给当成汤圆似的捏扁搓圆,他就心有余悸。 谢蕴扬了扬唇角,放下笔,说道:“你不必担心,这回不在饭点上。” 话音刚落,便有个女声朗朗接道:“什么不在饭点上?” 宋月临一脚从门外踏了进来,看见谢蕴,笑眼弯弯:“流芳你饿了?我特意让人做了点心,正好配上你这儿上好的茶来品尝。” 她经过云流面前时,一眼瞥到这眼神有些闪躲的人,于是停下脚步,笑道:“上回捏疼了吧?jiejie手劲一时没控制住是大了些,来,今儿请你吃块饼道个歉,男子汉别这么计较,还跑到你少卿面前来告我状可不厚道。”说着伸手从被打开的食盒里拿起一块鲜花饼塞到了云流手里,然后拍了拍手,“快去吃吧,我和你少卿还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