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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悠笑笑,转过脸轻声对顾微雪说了句:“这是张猛大人,师出江陵坞。” 她便立刻笑着转向对方点点头:“若论起渊源,微雪还要称呼张大人一声张师兄。” 张猛哈哈笑了两声,颇为豪爽。 笑声未落,坐在末尾的顾月见便将话头接了过去:“张师兄这消息可是有些滞后啊,云悠哥哥原先就是要与我们家定亲的,不过谁能想到我长姐她……”说着,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其他人听着觉得不大对劲,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云悠和顾微雪两人。 “少傅,怎么你原先是与顾家大小姐有婚约的么?”太子殿下当先直截了当地开口问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云悠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玩笑话一般轻轻笑了笑:“微臣与顾氏姐妹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其实与微雪的亲事也是多年后才醒悟过来的。” 这番看似没有正面回应的话,却让在场的都听明白了,人家由始至终就只和这么一位顾家小姐定过亲。 顾微雪抿了抿唇角。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和诸位大人请别误会,”顾月见也像是忙着解释地说道,“云悠哥哥从未与我长姐定过亲,他和我二姐是在我长姐去世后才在一起的。” 天霓公主转过视线看了她一眼。 这话让其他官员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那么两分尴尬,人家云少傅都摆明了中意的是他此刻身边的人,旁人再要追问八卦下去未免也太不识趣。 好在这时公主府的下人端着托盘进来送酒了,大家便顺着将这一茬给翻了过去。 侍女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三只酒杯,分别是白瓷杯、琉璃杯还有玉杯,看酒液的成色也可辨别出,这是三种不同的酒。 顾微雪看了眼对面,见他们全都毫不犹豫地拿了白瓷杯起来,她便立刻也伸手去拿了白瓷杯,才刚握在手里,便听从上席处传来一声轻笑,她下意识转过头,果然看见天霓公主正看着自己发笑。 “顾小姐,”天霓公主说,“这种叫品花酒,女子应该从玉杯开始品尝。”说着,向着末席的方向微微一努下颔,“就像三小姐那样。” 顾微雪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顾月见,恰好与对方带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刹那间,她只觉一阵前所未有的窘迫将自己紧紧缠住。 她正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回以一笑稳住仪态再说,身旁却在这时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她指间的白瓷酒杯。 是云悠。 “不是跟你说过么,”他一边语声温柔地说着话,一边将自己另一只手里的玉杯放在了顾微雪的面前,“不用顾着我。不然我们两个都忙着帮对方拿酒,可是要让太子殿下和公主见笑了。” 顾微雪心头一暖,笑意打从心眼儿里漾了出来,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天霓公主看着他们,笑了笑:“云大人对自己的未婚妻真是体贴入微。”又向着顾微雪说道,“对了,我听说圣门三脉的顾氏一族擅相命卜卦?不过你们行事实在太过低调,我竟从未有幸见过天机谷一脉是如何的神算。” 太子在一旁听了也露出感兴趣的模样:“果真如此?我也想见识见识!” 顾微雪笑笑,回道:“世人所传,难免有夸大之处,其实天下相士皆出自一家。” 她这边话音还未落,那头顾月见便倏地站起身冲着太子和公主拱手行了个礼,刚要开口,云悠便喊了她一声。 “月见,”他声音中有几分平常难得的沉肃,“公主在问微雪的话,你不要插嘴。” 顾月见低下头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才要坐下,天霓公主却笑道:“无妨,三小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这是私宴,又是给你们姐妹接风洗尘的,无谓搞得多么严肃。” 顾月见立刻说道:“公主,我二姐她未承家学,您问她多了她也不太了解,我们顾家虽然不敢说得上能堪破天机,但也不是那些寻常相士能够相提并论的。” “是么?那我倒确然想见识一番了。”天霓公主言罢,唤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一声,吩咐道:“去把小公子带过来。” 顾微雪此时压根都不用去看云悠的表情,就知道现在顾月见正在作妖的道路上狂奔,她皱着眉狠狠看了一眼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笑容的顾月见,可对方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状况,反而还冲着她微一挑眉,似在挑衅。 过了片刻,侍女牵着一个穿着锦衣,头戴小金冠的男童走了进来,看起来应不过三四岁。 “焕儿,过来。”天霓公主笑吟吟地张开双手将孩子抱入了臂弯中,然后看向顾月见,说道,“三小姐,那么就请你看一看我这儿子的面相,批一批他的运势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想到放假可以赖床了就觉得好幸福。。。 ☆、话中玄机 在侍女的引领下,顾月见走到天霓公主让人安放在身边的小凳旁坐了下来。她凝眸看了眼前这小男娃半晌,开始说道:“小公子的相貌虽还未长开,但富贵宫已现,是长享荣华之命。只是,可惜,父母之缘不齐……”话音未落,她忽然眉间一皱,眼底隐有诧异之色。 天霓公主很快发现了她神情的异样,刚要开口问话,一旁却冷不丁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转眸看去,只见下人正跪在云悠的脚边收拾着他失手摔碎的酒杯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