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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说来说去,无非是担心我纳妾会影响聂蓁。”兰雍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几分风流傲意便从眉宇间渗出,“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顾微雪直觉自己又要被他调戏,凉哼一声,轻笑道:“王爷先前似乎是以更衣为由借口离开酒宴的,这会儿时间怕是差不多了吧?时候不早,下官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着就要转身去拉门。 兰雍的手自她鬓旁带风而过,按住了门板。 下一刻,他认真又略含笑意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 “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他说,“还有,保管好你的心。” 她心头猛地一跳,不敢回头,拉开门逃似地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出去玩儿两天,等我回来,MUA~ ☆、合作 月上中天,秋夜凉风无边,长湖边泛过阵阵沙沙瑟瑟的枝叶抖动声,连带水中的花影也随风颤了颤,漾出了几许涟漪。 顾微雪沿着湖边走了一阵,以往从不会靠近水面的她,这一回却在岸沿边停住了脚步,然后望着静静矗立于湖心的迎曦楼,长久地沉默着。 “大人,”侍女在身旁贴心地提醒道,“起风了,您身子还未全好,咱们不如还是先回去吧?” 顾微雪没什么反应,侍女自然也不敢再多言,只好继续默默侯立在旁。又过了片刻,却听她开了口。 “你信命么?”她问。 侍女怔了怔,立刻回道:“古话说‘命由天定’,婢子想应是没错的。” 顾微雪转过头,漆黑的眸子里有些沉静,有些复杂:“如果你知道一个人命中亲缘淡薄,同他在一起或许结局凄凉,你还会愿意喜欢他么?” 侍女眉头微蹙,摇头。然后又想到什么,脸上登时少了几分血色:“大人您……难道是在婢子身上算出了什么,不幸之事?” 她说出最后四个字时,声音已止不住有些微颤。 顾微雪笑了笑:“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个朋友,随口与你闲聊罢了。”顿了顿,她遥遥望着迎曦楼上隐约正随风摇曳的宫灯光影,脸上的神情再度变得静深悠远。 “洛jiejie?”身后忽然传来个熟悉的少年声音。 顾微雪下意识转身,一抬眸,愣了。 此刻这样唤她的确然不是别人,而是原本应该好好待在宫里的兰明淮!他打扮得像是普通的富户公子,身旁带着同样变过装的近身内官江泰,还有…… 这不是那个新科状元——阳谦么?! 顾微雪嘴唇刚动了动,还没开口,兰明淮就竖起右手食指凑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也颇意外地笑看着她:“你怎么走到这头来了?” 顾微雪往来处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笑:“席上喝了些酒,头有点晕,想散散步。”又看向阳谦,“皇……公子是同阳大人出来喝酒的?” 这回不等兰明淮说话,阳谦便已冲她笑道:“公子说想来看看今夜城中的景色,所以在下便做了个陪。” 笑意虽礼貌温然,但眉眼间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文人傲气,还有意气风发。 才二十岁的新科状元,前路一片光明,才华横溢,又得少年君主看重时时召进宫中讨教,眼下虽还未位居高位,但却已实实在在成了半个帝师。这样的人,怎会不意气风发? 但这位状元,顾微雪想,却真是不会掩藏心思,或许也并没有用心来掩藏他的心思。 “公子,”顾微雪轻声提醒,“天色已晚,我正打算回去了,不如同路?” 兰明淮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点点头:“好吧,一道走。”临别时还将江泰手里的酒壶接过来亲手递给了阳谦让他带回府去。 回程的马车上,顾微雪和兰明淮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洛jiejie,”车轮滚动声中,他忽然唤了她,淡淡一笑,“其实你猜到我为什么出宫了,是么?” 顾微雪默了默,说道:“皇上,阳大人他确然是一个忠君爱国的有才之士,但他还太年轻,性子里难免有些不稳妥的地方……” “但他说的都是对的。”兰明淮转过脸来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坚定,“本皇想要亲政,做一个真正的北星之主,便该从根本上来改变。” 他眼睛里开始闪烁着充满期待的兴奋光芒:“你知道金羽都这两年是如何焕发出新气象的么?那都是因为金羽皇身边有一个肱骨之臣云悠!” 顾微雪静静看着他,眉间微不可见地蹙着,没有说话。 “现在我身边终于也有了这样的人才。”兰明淮深吸了一口气,“父皇曾说过,一个君主是否无愧于其位,便要看他为自己的天下和子民曾做过什么。如今,我终于有了机会来证明。” *** 两个月后,深秋。 兰雍正在书房里看公文,忽然裴立敲门而入,说了句:“王爷,洛大人来了。” 他下意识抬头,还未回过神,顾微雪的声音便已急急响起:“王爷,我有要紧事相求。” 兰雍从未见她对着自己有这般严肃迫切的时候,更遑论听她说一个“求”字。他当即放下公文,起身走过来,看着她额上略有细汗的模样,便已猜到她来的路上有多着急,蹙眉关切道:“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顾微雪摇摇头,平复了一下呼吸,“是阳谦阳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