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cao戈在线阅读 - 第2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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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此言,众人目光皆由太一创世的彩绘移回神谱,果见最顶端的“主神”太一之下,相并列有两幅画像,左幅是从男性-生殖器官中破出的

    渎神,右幅则是自血尽枯萎的心房间醒来的献神。祂们皆同太一绘像一般,全身赤裸,形容模糊,却自带无法言说的神性。

    容与主动解释道:“真正的神的面貌不能被具现。”

    冯夷继续道:“阴阳子神后来也因未知的缘由陨落,但在那时,祂们的恩眷和遗泽还大量存于世间。于是无数生物凭借祂们的遗眷获得神性、执掌权柄——就像黄昏时候的晚天,仍被沉没的落日晕染。”

    “譬如献神曾经的护法——不死鸟千秋、万岁。献神陨落后,永恒随之失落,千秋、万岁只得来到现世,他们在昆仑开宗立派。同处在神谱第三位阶的‘属神’中,有许多都与昆仑一派密切相关,烛阴、丹阳、芳菲、寒棠俱受千秋、万岁亲传,就连原丁、肩吾与烛游等,都曾是昆仑的外门弟子……而他们中的大多数,又陨落于龙凤末日决战前后,即便有侥幸未死者,也因重伤,降阶沦落作‘泛神’——现在神谱上,最低的层次。”

    “诸神的黄昏终结后,便是漫漫长夜,此后所有被称作‘神’的存在,其实都不过是如我们一般,借道法修炼、汲取自然中残存灵性的超凡者而已……”

    众人的视线皆跟随他的讲述,徘徊到“属神”一行,看及雪域中手捧琉璃晶珠的寒棠、海飓里剜心献镜的合欢、盘踞深渊的金龙、浴血入魔的火凤以及不死之鸟千秋、万岁……

    常恒忽指着千秋万岁画像上的一行象形字道:“这写得是什么?”

    容与道:“这是昆仑教义,意即‘命运是相同者的永恒回归’。”

    冯夷道:“上古时代,不死鸟掌握‘复活’权柄——而龙凤黄昏之战,也正是为此最高权柄开展争夺……”

    他话音未落,就见祝槿怔忡地朝幅神像走近。像中那女子满脸蛇鳞、笑容诡异,正是合欢。而在她心口位置,蚀刻镂空出一块横径二寸的窟孔。

    祝槿指着那洞,回首问道:“这代表合欢鉴吗?”

    容与颔首道:“合欢鉴来历非凡,据传是献神的遗物。合欢在机缘巧合下拥有它,从此成为执掌欲望权柄的属神。”

    祝槿稍作犹豫,还是从怀中取出合欢鉴,尝试比对向蚀刻画中的镂空——果真可以严丝合缝地嵌入!

    下一刻,合欢鉴中,漩起海飓,瞬间便将殿内诸人裹挟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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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司命掌管姻缘、子嗣,大司命掌管生死、命运。司命双位一体的权柄,指向爱与死天然的相对和结合,正像一体之两面。

    p.s.“永恒的回归”是尼采学说,在这里只取其字面意。

    太一神话部分引用自《五运历年记》。

    第95章 海仙女

    入镜伊始,冯夷即化回蛟形,口吐蛟珠。

    蛟珠瞬间将海飓吸纳,使风浪平息。

    合欢鉴开启传送那刻,常恒下意识便扑向祝槿。此时,两人相拥着缓缓降落在海滨。

    ——落日,海潮,银滩。

    冯夷吞珠,幻化人形,与同样被传送至此的容与、阿昧相视一眼,随即默契地相继落向稍远处,尽力无视那二人道:“这里是……东海?”

    容与颔首,示意他们回头。

    只见那边,一熟悉的皂罗袍男子正与个打渔归来的渔父攀谈着。

    阿昧凝眸,辨认半晌,不确定道:“风使和……东海若公?”

    冯夷却道:“那确是肩吾,但却不是真的海若兄,”他示意二人:“你们看,海若兄腰间未佩腰舟,显然还未得道。”

    这厢,祝槿和常恒也向他们走近。

    听见此言,祝槿凝眉道:“东海若公曾言,他得道的机缘同合欢有关……诸位还记得我们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吗?”

    阿昧道:“那幅画?”

    祝槿颔首道:“那幅合欢献身合欢鉴的画——我们怕是正被传送到了当时的节点。换句话说,这幻境的内容正与合欢得道相应。”他看向冯夷和容与,道:“你们可有谁知晓合欢得道的详细经过?”

    容与摇头。

    冯夷也道:“龙凤首战前后,我还尚未知事,而合欢的身世,又被两方同时视为家丑,若非亲历当时之事者,也很难详悉。不过……”他话音一转,意有所指道:“肩吾那时尚是昆仑守护神兽,据传还和合欢的生母交谊匪浅……”

    容与开口打断他道:“肩吾性情乖戾得很,冯夷君还是莫同他提及这些流言为妙。”

    冯夷闻言,顿时想起前事,不免神情讪讪。

    常恒与祝槿对视,俱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些深意。

    索幸便趁容与去寻肩吾之际,祝槿问道:“冯夷君刚才所说的那些传言……”

    冯夷嘻嘻哈哈道:“合欢的生母——鸾鸟芳菲,千年前可是艳冠三界,加之出身高贵,是昆仑一派最得宠的小弟子,其爱慕者之众,自当可想而知。听闻肩吾作为昆仑山开明神兽,也甘愿自降身份,充当美人坐骑……只可惜夷无缘一睹其芳容,真是君生我未生——阿昧姑娘,你不要误会,夷只是随口说说,对他人妇,我可向来不抱非分之想……”

    阿昧垂着眼帘,无动于衷。

    而容与已领着肩吾归来。不过后者显然不大愿意与他们同行,只停步在数丈外,背手而立,望向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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