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如岳临渊在线阅读 - 第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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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距离当初割让城池换边疆十年安定还有两年时间,当楚岳峙带着十五万大军出征边疆时,边疆上的部落联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是首战告捷的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东宫太子由始至终,都是反对与边疆开战的,他是个极度反战只想求安稳,旨在大力发展大蘅国经济充足国库的人,在他看来,只要经济稳定,手中就有可以与周遭大小国甚至边疆异族部落谈判的筹码,并且,他认为大蘅国国土范围已经足够大,并不需要进一步开疆扩土。

    后来边疆战事的接连告捷,老皇帝因此对翰林学士与楚岳磊大加赞赏,同时也与不断上奏战事劳民伤财有损大蘅国气运,还在朝堂上坚决唱反调的东宫太子嫌隙越来越深。

    楚岳磊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到大国边境防线的重要性,也认为国之强弱不仅仅在于经济,还要在军事上也有不惧开战的实力,在国力可负担的情况下,靠军事力量震慑邻国甚至发动侵略战都应当被规划于国策中,所以在楚岳峙找他谈及希望加强大蘅国军事力量时,他即刻表示支持。

    从格局以及远见上看,楚岳磊要高于其他皇子。当司渊渟被他送上首席秉笔之位后,也不留余力地支持促进边防议案,因为在边防这点上,司渊渟与他的看法是一致的。

    只是楚岳磊并不知道,司渊渟从没有一刻,是真正扶持他。

    东宫太子发动宫变,是司渊渟长时间言语动摇暗示的结果,在当时,其实东宫太子并未真正被逼到绝路,是司渊渟令东宫太子相信,老皇帝很快就要废储,再加上其母皇后病重时日无多,所以东宫太子才会孤注一掷。

    楚岳磊登基后,司渊渟成为了掌印太监,所有进出皇宫的人、物与消息都要经过司渊渟的确认,只要是在皇宫之内,就没有司渊渟不知道的事。但在朝堂上,还有翰林学士。

    翰林学士并未能得意太久,在楚岳磊开始加快整顿朝纲的速度,并任命司渊渟兼任东厂提督,而楚岳峙再次离京前往边疆后不久,朝堂上有人举报揭发翰林学士参与了前东宫太子的宫变,随后司渊渟带着东厂侍卫前往翰林学士的府邸,不仅找到其参与宫变的证据,竟还找到了密制的龙袍,之后司渊渟还查到了其收受贿赂举荐官员以此培养党羽等多项铁证。

    新帝登基,第一个被抄家落狱流放的不是太子党任何一人,而是新帝的亲外祖父及其一族,这样看似自断一臂的做法,令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然而这是楚岳磊早就计划好,他不会做一个傀儡皇帝,过去十几年翰林学士谋划的所有事,他都留有记录备份,书信往来、除官禄外贪污而来的钱银来处与去向,还有从朝堂延伸到京城之外的关系网,他全都暗中掌握并做了复制,至于那密制的龙袍,是司渊渟安排的。

    楚岳磊本想将人除尽,却被司渊渟劝阻,因想要重整纲纪非一朝一夕的事,水至清则无鱼,以雷霆之势将人杀尽未必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倒不如留下一点可用之才,加以利用培养,以达到恩威并施的效果。

    于是,新帝大义灭亲,而翰林学士一党看着是被连根拔起,实际上真正有用的人都被从轻发落,藉由降职等低调避风头等方式留下。

    翰林学士斩首那日,由司渊渟监斩。

    司渊渟一直都记得,司家的男丁被斩首那日,因为他是在那日被再次送入宫中成为太监的,而在那之前,他先被带到了法场观刑,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斩首。

    刑台上的司家男丁,都是那样平静,没有大多人以为的恐惧颤抖,他们所有人都面沉如水,带着一丝遗憾与无能为力,披头散发地跪在刑台上,他们都看到了被压在监斩台边跪着的司渊渟,并最终在司渊渟绝望的目光中被斩下了头颅。

    十四年后,司渊渟又来到了这个法场,监斩翰林学士。

    那天没有凄风冷雨,更没有六月飞霜的天降异象,就如当年司家所有成年男丁被斩首那日一样,法场上艳阳高照,到了午时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几乎难以找到阴影之处。

    在行刑的前一日,东厂得报,有刺客要在宫内行刺楚岳磊。

    皇宫的禁卫军是由司渊渟亲自布控,楚岳磊身边的宫人已经全都替换成司渊渟亲自挑选的东厂侍卫,刺杀不可能成功。所谓刺杀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要被处斩的翰林学士,换而言之,是有人要来劫法场。

    于是,迟迟没有等到司渊渟被召回皇宫的暗卫,在午时将至即将行刑前,终于按捺不住地直接突入法场。

    那是一支翰林学士在过去培养的暗卫,他们目标明确,只为带走翰林学士。

    然而,真正要为翰林学士行刑的人不是刽子手,而是司渊渟。

    在他们冲向刑台时,司渊渟已经离开监斩台,一步步地走上了刑台。

    那日之前,无人见过司渊渟动手,那日之后,无人敢对司渊渟不敬。

    烈日之下,司渊渟手持卸骨刀,定定地站在翰林学士身边,无论几个人围攻,他都始终立在原地,执行过无数任务的暗卫们在与他的交手中接二连三地被卸下断肢,刑台之上血流如注,被砍断手臂或腿脚的暗卫一个接一个地被司渊渟丢下刑台,更可怕的是,他每杀一个暗卫就在翰林学士身上削下一块rou,年过半百的老人哪里经得起刀剮之刑,最开始还能惨叫,到了后来,已是蜷缩成一团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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