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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需要时间去接受真相。 纪宵在医院住了五天,期间几乎每天下午,他都会在短暂的午休后迎来准点的楚澜。樊繁有时会来,给他带水果,然后一边聊天一边自己吃了。 楚澜总是不说话,往那边一坐就开始看手机。不提此前纪宵失败的告白,也不说来干什么,他换了个地方换手机似的,带着十二万分的随意。 纪宵根本不知道楚澜什么意思,只能没话找话,每次都惨遭冷场。 有次樊繁不在,纪宵自己起身困难,不抱希望地尝试着喊楚澜递水,对方居然一句废话都没有,打了杯热水来要喂他喝纪宵受宠若惊,然后被楚澜灌得呛了水,吐了一床,还弄湿了楚澜的衣服。 后来熟能生巧,倒是体会到楚澜此前所说我不会照顾人是什么意思。他真切地痛并快乐着,觉得父母不闻不问、家人不管不顾也不是坏事了,恨不能多在医院赖几天。 可惜事与愿违,阑尾炎不是大病,纪宵总要出院。而他一出院,就不得不面对另一件沉重的大事 高考成绩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的男主的经历其实取材于我一对好朋友== 其中涉及到的城市、学校都来源实际,不过大家看看就行不必过分代入 第20章 岔路 纪宵考得何止不错,他放下查成绩的电话,不死心,又拨回去重新查了一遍,接着反反复复把总分加了十几次,拍了自己两巴掌生怕在做梦。 如果没记错,这是他高中三年以来分数最高的一次。数学接近满分,文综创了历史,而语文和英语发挥稳定他最差的英语,得益于今年考题简单,分数也达到了一个平时很难考的层次全部加在一起,纪宵连高兴都忘了。 不过今年一本线也往年的平均水准高了小三十分,纪宵实在不敢拿捏自己的水平。这个分数放在往年,大约是全国重点随便挑了,可他高出一本线六十分,差不多成了最尴尬、最难填志愿的分数段。 他打开翟辛恩建的微信群,几个玩得好的都在里面,互相唉声叹气。 纪宵:我查成绩啦,数学145! 立时被群起而攻之。尤其今年理科数学难到爆炸,姜星河声称要代表理科班的同学们打死他,翟辛恩与周扬齐齐嗤之以鼻,对纪宵表示了无比的愤慨。余下几个人里,除却没考好不吱声的,就剩了个楚澜。 翟辛恩艾特了楚澜,问他考得如何。楚澜回以郁闷的颜文字:高一本线七十五,很生气了,我文综刚好250,简直嘲讽。 换做平时的小测,楚澜要是文综二百五,八成会被小迎春如临大敌地请去喝茶。作为一个历次平均分都高于260的优等生,楚澜数学一般,语文拉不开差距,唯有英语和文综能够傲视群雄。这下文综没了优势,想必郁闷之极。 微信群你来我往,大家都考得算不错,虽然颇有些不满意,实属正常。翟辛恩查到了排名,贴在群里。 他们这群人里考得最好的应该是姜星河,全省理科排名前十。楚澜在文科中排名落到了二十以外,但文综大家都考得不好,于是矮子堆里拔高个,他排名仍然很高。 正当七嘴八舌地聊天时,翟辛恩单戳了纪宵的微信,问他打算志愿怎么填。 22号出成绩,28号就要报第一批次极其以上的志愿,时间不能说充裕。纪宵家里人对他不闻不问,他心已经冷了,自然不会腆着脸找继父商量,无非到时先斩后奏,翟辛恩怕他乱填,连忙来出谋划策。 我还是填上海的学校吧纪宵想了想,飞快地查了历年F大的录取分数,感觉今年应当是考不上,连带着楚澜也有点悬吊吊,楚澜要是非要去F大,同校我大概蹭不上了,蹭个同城呗,比如C大和T大。 翟辛恩忧心忡忡地说:万一楚澜去北京呢? 纪宵:他不喜欢北京,除了F大估计连家都不愿意离。本省的S大和N大,他的分数读着又委屈所以应该会努力一下去F大吧。 翟辛恩:楚澜会不会出国? 纪宵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从头到尾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立时惶恐不安。眼瞅纪宵半晌不回复,翟辛恩无奈地说:好吧,我帮你问问楚澜。 有任务在身,说话不得不步步为营。好在楚澜本质有点天然,对她基本不设防,翟辛恩稍微多提几句,楚澜便坦诚了。 打算就还是先报F大,能不能上再说吧大不了服从调剂,然后进了学校转专业。楚澜的长篇大论看上去和他本人的气质极不相符,不过我还没怎么想过其他志愿的事,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复读。 翟辛恩原话向纪宵转述,对方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楚澜实在太死脑筋了,F大作为他梦中情人一样的存在,再加上他本就执着得近乎死板,弄不好真能干出复读的事。纪宵无言以对,他真不想陪着楚澜复读。 就这么一拖再拖,等到填志愿的最后一天,纪宵拿着电脑和翟辛恩一起在一家星巴克,把自己的未来四年交代了。 夏至刚过,微雨的天气告一段落,取而代之的是艳阳高照。蝉鸣与树荫交织在一起,行人越穿越清凉,走过商场时会被冷气扫到赤|裸的小腿,柏油路上蒸腾起了高温,在正午时分看上去,灼热甚至有了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