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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某个病房时,应嘉澍觉得病房内的人有点眼熟,他通过观察窗看了一眼,一个浑身被线围绕的少女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一个正在费力削苹果的人,那样子看上去不是她在削苹果,而是苹果在削她,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最终放弃似的拿起刀从上到下直接劈了四刀,再头尾各切一刀,一个圆圆的水果,就这样成了长方体。 果核占据三分之二的那种。 黄文静连着这样削了四五个,越来越急躁,最后叹息着,把削好的五个长方体放在果盘里,接着拿出最后一个苹果,慢慢的开始。 他站在门外,隐约听到黄文静的声音:我以前觉得自己还挺行的,但是没你我连苹果都削不好。你睁眼看看,我这个姿势对吗?是不是刀的问题啊? 你回答我好不好...... 好吧,看来是都有问题,那我慢慢来啦。 应嘉澍离开了,他的右手很痛,他的心脏有点疼,再不走,他怕他再也走不掉了。 可惜这里不是童话世界,躺在床上的白雪公主无法因为某种信念醒来,这里是现实。 回到车里,李叔看到应嘉澍脸色不太好,出了一身冷汗,加着油回到私人别墅。 史楠琴披着披肩,喝着红酒,坐在沙发上等着应嘉澍回来。 这是母子之间的事,李叔退下了。应嘉澍在史楠琴对面坐下。 史楠琴放下酒杯,底部发出一声脆响。 嘉嘉,现在静下来和mama谈谈吧? 应嘉澍点头,迟早会有这一天,他选择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仰躺着。 是不是从我和你说拿到诺尔学院入学资格那天开始,你就开始筹划了? 应嘉澍嗯了一声,准确来水不是筹划,只是随机应变想的一个对策而已。恰好实用。 你让温家小儿子顶替你上学,然后自己去了我名下的公立学校,难道就是纯粹的不想接受我给你安排的一切吗? 应家澍回忆了一下,当初在酒吧初遇时,那个有着透黑眼睛的少年,胸口那块铭牌上的学校。 他是为了躲避史楠琴给他的安排,还是说想寻找什么去了绥德呢? 他自己也想不清,好像是一个是前因,一个是后果。 最终,他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史楠琴:为什么要骗mama呢?mama是为了你好啊,你不能浪费自己的能力,你要继承你爸爸的 妈,我都快忘了爸爸长什么样了,不,我已经记不清了。 史楠琴:...... 应嘉澍道:mama,我知道你为什么执着要我去诺尔,你也很想念爸爸,想从我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对吗? 史楠琴没说话,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完,没有否认,她从来不对应嘉澍隐藏已经被发现的秘密。 应嘉澍:可我是我,我不是爸爸。 史楠琴:我知道,嘉嘉。 应嘉澍:你说我躲避你给我安排的一切,爸爸离开了多久,你不也在逃避着吗?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也许从前的我并不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到了初中才开始记事。从那个时候开始,你看向我的目光,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谁? 他看着史楠琴,心领神会,自己总结了,你在看爸爸。 忽然的,他又笑了: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仅仅是透过我想念他,并没有疯狂到要我做你男人这种地步。 胡说什么!史楠琴第一次动怒,抄起高脚杯砸在应嘉澍脚边,应嘉澍静静凝视着砸在软毯上的高脚杯,俯下身捡起,轻轻放在桌上。 对不起mama,我无法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那个人。 我想成为我想成为的那个人,因为有人在等我。 史楠琴:你想就这么算了? 应嘉澍:您骗了我,我骗了您,我们就算扯平。 史楠琴叹了口气,这是第一次和你面对面平静的谈话,我都已经准备好金嗓子了。你爸爸那件事,mama很抱歉,有些人是无法忘记的,mama忘不了爸爸,但是嘉嘉真的长得很像爸爸,mama很想他。 史楠琴起身,拢过披肩盖着,今晚格外的冷。 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当初温和的他,没想到吧?自己的爸爸是个烟酒不沾,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温柔男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和爸爸一点也不像?但是你们骨子里都是温柔,爸爸是明着来,你是暗暗的对别人好。mama和你说过,mama以前不是什么好人,你看司久就知道了,但是爸爸走了之后,mama慢慢变成了爸爸,但mama还是mama,就这么养育着你,养着养着,就长大了。 她转过身,直视着应嘉澍:嘉嘉,时间过得好快啊。爸爸的工作特殊,家里没有存放过任何一张关于他的照片,如果没有嘉嘉,我也快要忘了爸爸长什么样了。 所以,谢谢你,但是也请原谅mama,好吗? 应嘉澍心里五味杂陈,缓缓点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呼吸有点不畅mama,爸爸离开时,你是什么心情? 史楠琴愣了愣,接着摇着头,捂着胸口,心痛,无法呼吸,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