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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笙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直接指着大门冲他吼:出去! 许嘉远摇摇头,怕他气糊涂了往玻璃渣上踩,出去之后还给他叫了清扫服务。 清洁阿姨很快便过来敲门,傅闻笙烦不胜烦,拿上钱包和外套气冲冲地出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地方太小还是冬天太冷,入了夜大街上就没什么人,路灯也稀稀拉拉的,街边几个冒着红光的广告牌把这个空荡荡城市照得的像座鬼城。 傅闻笙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晃,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又走到了那家酒吧门口。 进去没看到余束白,傅闻笙就随便要了杯酒坐在角落里闷头喝。 酒吧的音乐还是土了吧唧的风格,吵得人耳朵疼,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那些群魔乱舞的人身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傅闻笙的视线没有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喝进嘴里的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许嘉远说的那些话,道理他不是不懂,可他真的受够了。 在国外的那几年,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充实自己。 他瞒着跟傅柏桦有关的所有人暗地里积累资产,发展人脉,可是就在他满怀希望想要自立门户的时候,傅柏桦忽然命人强行把他拖了回来。 那个老头子不过是动动手指,就把他这几年的心血全都毁于一旦。 身上的枷锁一直都在,他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像个愚蠢的小丑一样被人围观。 傅闻笙自嘲地笑了起来,他走不掉,傅柏桦也别想如愿。 傅闻笙不记得自己喝了几杯,他酒量好,没那么容易醉,但也不喜欢酗酒。 准备结账离开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一头白毛。 傅闻笙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余束白今晚不来了呢。 余束白也没想到傅闻笙今天还会过来,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块,却没有了之前的火药味。 傅闻笙重新在吧台跟前的高脚凳坐下,敲了敲桌子招呼余束白:来一杯。 要什么?余束白问。 随便。傅闻笙说。 余束白的速度很快,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好像真的只是随便给他调了一杯。 傅闻笙端起那杯酒尝了一口,是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入口稍微有点涩,很快那点酸涩便在舌尖化开,变成温和绵长的醇香,像冰消雪融后积水汇聚成溪流顺着山脉蜿蜒而下,所过之处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如果原酒不那么劣质的话,口感还会再上升几个层次。 叫什么?傅闻笙问。 随便。余束白说。 傅闻笙忽然笑了起来,心里的躁郁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看着余束白,目光灼灼:交个朋友? 余束白不置可否,傅闻笙顺着杆子往上爬:没有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 第8章 期末考试前后一共三天,为了照顾普通班的进度,高三年级没有考综合,而是把三科分开考,这样一来两天时间就考不完。 第三天下午,考完试要回自己班,班主任安排放寒假的事。 徐涛离得老远就看见余束白脸上青青紫紫的,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把人拉过去问:你这伤怎么弄的?不会又跟傅闻笙那个混小子动手了吧? 余束白看得出来徐涛是真的很担心他跟傅闻笙对上,觉得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干脆撒谎道:没有,骑车摔了一下。 徐涛怀疑地盯着他:真是骑车摔的?你说实话。 余束白无奈地点点头,徐涛又道:要是傅闻笙找你麻烦,一定要跟老师说。 余束白觉得傅闻笙应该暂时不会找他麻烦了,那种大少爷行事全看心情,既然说要跟他交朋友,至少不会再因为看他不顺眼找他打架。 他正想着该怎么跟徐涛解释他跟傅闻笙现在的局面,忽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把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 余束白条件反射地想要把那条胳膊拧开,对方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一样,直接按住了他另一边手臂。 傅闻笙哥俩好地揽着余束白的肩膀,整个人站没站形,笑嘻嘻地看着徐涛:老师你说什么呢?我跟余束白关系这么好,怎么会找他麻烦? 徐涛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可置信地拧着眉头问:傅闻笙你又闹什么幺蛾子?期末考试你都能天天迟到,明年还要不要高考了? 傅闻笙不想听他唠叨,拉着余束白进了教室。 余束白不喜欢跟别人肢体接触,可是如果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傅闻笙甩开,这个大少爷肯定会觉得自己不给他面子,接下来不知道又会闹出来什么事。 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发疯的傅闻笙。 所以他选择了忍耐,没有把傅闻笙的胳膊甩开。 班里其他同学看到他们勾肩搭背地一起进来,全都瞪着眼睛正襟危坐,一点多余的小动作都不敢有,整个教室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没人觉得他们这样子是因为已经化敌为友了,反而以为傅闻笙是故意挟迫余束白,而按照余束白的脾气,随时都有可能忽然动手。 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差点打出人命,第二次余束白直接把傅闻笙赔给他的那么多钱都给撒了,轰动了整个学校,每次都是大场面,谁也不知道今天会闹成什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