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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安静,只有谢秋节卷银杏的声响。 所有的银杏叶成了几朵金黄漂亮的玫瑰,被谢秋节用漂亮的包装纸和丝带绑好,加上一些装饰,如同一束可以送出去的浪漫。 谢秋节看夏犹清,与他的目光撞上。 夏犹清问:送给我的吗? 谢秋节递给他,没什么人可以送,你喜欢就给你吧。 明明是他看见银杏时,就想送给夏犹清的,可是他们之间没有可以送花的理由。 夏犹清接过花束,好像谢秋节把秋天送给他了,满眼金灿灿,他轻笑道:算是定情信物吗。 谢秋节一愣,夏犹清说完才反应过来。 接着他垂下眸光说:抱歉,习惯了,以后我尽量不说了。 谢秋节忽然无比难受。 他不知道到底在折磨谁。 夏犹清转换话题道:以前在你家里看见几个香薰蜡烛,也是你自己做的吗? 你家里。 谢秋节沉默一会儿,点头,嗯,以前颖姐生日的时候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就做了好几个蜡烛给她,家里那几个是试验品。 挺好。 谢秋节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补充道:她一直很照顾我。 夏犹清笑了下,证明你一直值得有人对你好。 又陷入沉默。 夏犹清站起身,拿着相机和银杏玫瑰花,还穿着谢秋节送他的卫衣,你忙吧,我把今天的照片修一修。 好。 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夏犹清进了房间,谢秋节呆在厨房,无神地看着烤箱,他忽然有一种感觉。 夏犹清可能要离开他了。 他其实早就该走了,满世界旅行,像风一样自由潇洒、无拘无束。 夏犹清在他身边停留够久了。 谢秋节忽然不可抑制地觉得一切都很讨厌,明明从夏犹清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就是那么洒脱,明明一直告诉自己,靠太近了很危险。 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靠近。 他们的关系好像远了,虽然依旧生活在同一个屋檐,夏犹清还是对他很照顾,只是夏犹清再也没用那种明朗又故意撩人的调笑跟他说话。 再也没有直白又坦荡地看向他的目光。 夏犹清开始注意他们之间的距离。 日子也照旧过,这么过了几天,直到夏犹清说要回一趟星城。 我和你一起。谢秋节说。 夏犹清收拾着行李,好,那你还回西安吗? 谢秋节反问:你呢? 夏犹清摇头,不了,我带点厚衣服准备去新疆了,可能会在新疆呆一整个冬天,巴音布鲁克,我最初计划要去的地方,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还是该去看一看。 谢秋节没说话,房间陷入寂静。 谢秋节不安地捏着手指,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我不会拖累你的。 夏犹清愣了一下,惊讶地看他。 也是,夏犹清不喜欢带任何人一起旅行,他更喜欢一路上遇见新的朋友新的风景,他永远自由。 谢秋节低声道:如果你嫌麻烦的话,就算了,我们之间的合约还算数吗,我做你模特的事。 一直算数。夏犹清站起来,伸手很轻地拍了拍谢秋节肩膀,你要想去我就带你去,还有,你永远不是拖累。不过那边很冷,路程也远,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没事的,我想去。 好。 只要谢秋节愿意,他可以带他去任何地方。 回星城的前一晚,深夜,谢秋节莫名醒来。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变成了一粒埋在泥土中等待破芽而出的种子,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看不见外面的阳光,他努力地吸收水分和营养,终于到了破芽的那天。 却下了一场大雨,雨很大风也很大,将他细嫩的根茎吹地疯狂摇摆,两片新生的小叶子被风吹地不知去向。 只剩下了嫩红的根茎。 他还活着,根茎深深扎在泥土里,但是他的两片叶子没有了。 他是一株残缺的植物。 他就那么坐着,看着漆黑的房间,觉得可笑,再次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了,他是残缺的。 回星城那天,谢秋节把房子打扫干净,跟何成墨说清楚离开缘由,根据小区估算着转给三七七一笔房租。 【三七七:???】 【三七七:房租?夏犹清给过啦。】 【三七七:秋节,你们回去啊,不考虑把店开在这儿吗?】 谢秋节盯着夏犹清那三个字,好像所有的一切夏犹清都替他想清楚了,夏犹清带他散心、带他感受世界、支持他创业。 所有的,冥冥之中夏犹清带他看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秋节:他什么时候给的。】 【三七七:就你们搬进去那天,夏犹清嘛,虽然有时候表现特别坑我们的样子,但该给还是给,不占我们什么便宜,其实我倒不是那么在意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