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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隐婚 第110节

    “啊……”大家泄气。

    徐轻捧着电脑回到自己办公桌上,大家情绪也有些低。

    “那个。”徐轻从包里拿出一袋子天坛、故宫纪念品,“哎呀,来拿吧!”

    “哇塞!”——实习生们又雀跃起来,纷纷凑上来挑自己喜欢的纪念品。

    “谢谢老大!”

    “不客气啦。”徐轻有些心虚,其实她在京都这十多天根本就没有出去逛,纪念品也是托顾明衍的助理小柯带回来的,不过是她自己掏钱罢了,也算是一份心意。

    “老大去京都玩儿啦?”

    “嗯。”徐轻点头。

    “好不好玩呀?”

    “这个,”徐轻战术喝水,“还行。”

    “还行是多行呀?”

    “咳咳咳……”直接被呛到,“你们问这么多干什么?到时候自己去看看不就可以了。”

    “噢,等有机会一定去玩玩。”实习生点头。

    “都干活去吧。”她也要准备午间专访的台稿了,这次的新人非常有眼色,提前一天就给她发信息说“arna姐回来啦,我已经跟小薛总报备过了,明天就您亲自出镜”。

    态度之谦逊,分寸之到位,让徐轻自己都有点儿自叹弗如。

    “arna姐。”她捧着台稿走去演播室,一路碰到的人都跟她打招呼。

    “嗯。”徐轻点头。

    “徐轻姐早。”

    “早。”

    “arna早呀!”

    “你也早。”

    实力是背景的一部分,虽然她出生在非常普通的人家,但这几年的沉淀与获得的成绩都是她如今在职场生存的底气,这份尊重是她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包括荧幕前的这个位置,观众们投票申城“最喜爱”的女主持,和只要她一出场就绝对会提高的收视率。

    “哈喽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今天午间专访的主持人徐轻,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呢?”

    广电台外的荧幕里出现她一张眉眼温婉又有气色的脸,仅仅上了一层淡妆却完全让人挪不开眼睛。如前台那个小jiejie所说,徐轻一出现微博同城超话就炸了起来,只是很简单的低马尾,几缕碎发都被拢到耳朵后面,笑意晏晏地谈吐自在而从容,却好像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只有她在发光。

    【arna回来了!我等她等了好久!(没有说新人主持不好的意思)】

    【我去她看起来为什么这么这么漂亮,明明哪里都没有变。】

    【以前小a痩,脸颊都有点凹下去了,现在饱满起来了感觉,是不是去养身体了,听说她身体不是很好。】

    【女孩子们都来看看,所以不是只有瘦才好看啊喂!】

    她今天采访的对象是一位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成功女性,姓袁,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已经斑白了,二人坐在沙发左右两边,一问一答气氛相当融洽。

    这一幕可以说非常养眼,她们之间显露出的是女性在不同年龄段不同的两种美。

    “问了关于我的这么多,其实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关于徐记者。”袁女士笑着开口。

    “您请讲。”徐轻颔首。

    “不知道徐记者有男朋友没有,有没有兴趣来当我的儿媳妇儿?”袁女士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但眼中是真诚的,可以看出来她很喜欢徐轻,言语间满是欣赏。

    徐轻转头看过来,眸中颤动。

    “哎行啦。”袁女士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圆场道,“这个问题我们下场再谈。和你这次谈话非常愉快,期待你在媒体圈接下来的表现,很棒,徐轻。”

    节目以周围人的鼓掌收尾,然而弹幕和评论却炸了。

    【arna到底是不是单身啊?感觉她绯闻好少。】

    【早结婚了,现在还在跟我打电话呢。】

    【楼上的吃了几颗花生米啊?她现在明明在我怀里撒娇。】

    网友们各种玩梗,真正了解的人却不多。徐轻下台之后又跟袁女士友好攀谈几句,对方邀请她参加周末的家庭聚会,对方诚意满满,徐轻也不好意思拒绝。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打开桌上放着的手机,跳出来却是另一件黑色字体加粗的新闻。

    ——“洪岳现身京都二环富人区,某女性路人被当街带走,想问监控和警察都是摆设吗?”

    徐轻心里“咯噔”一下点进去,不是主流媒体的报道,文字表述上下不清,但是附带着一个还算清晰的监控视频。

    看到画面中的这个女人,她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老大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呀?”珍妮过来问她。

    “不,不用。”徐轻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噢……那好吧,那老大记得吃饭哦。”珍妮没有听出什么,挽着自己男朋友的手臂就出门了。

    “宋……”网友认不出来,但她可以。

    画面中那个穿着休闲的年轻女孩,就是宋名恩。

    第91章

    “我每天都活在不知道下一天会在哪里的恐惧中。”

    这是宋名恩刚来京都的时候写给自己的一条朋友圈,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看见。因为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这些仅自己可见的设置就成了她记录生活的一个出口。

    这里什么都贵,果蔬, 生活用品,房租,通勤。

    对于这些站在金字塔尖的人而言,她引以为傲的学历仅仅只能算作一块敲门砖, 但这块敲门砖别人通过其他渠道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代,背景,美貌, 或者金钱。

    原先在象牙塔里并不推崇的这些到了社会上反而成了旁人不可肖想的利器。

    宋名恩什么都没有。

    遇到姜晔之前她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中医院卖药, 后来做了几年出诊医生, 真正接触上流圈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前辈引荐的。前辈对人这么形容她:“诚恳, 务实,知进退。”总之是个好姑娘。

    后来二人在一场商业酒会上遇见, 宋名恩当晚喝得稀里糊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身上布料不翼而飞,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感觉到不确定和惶恐。

    “你——”姜晔睁眼时神色凌厉而漠然。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竟然是道歉而不是报警。当时身上没什么衣服,她捏着被子弯腰连连说“对不起”, 姜晔冷静地扔过来一件浴袍:“别道歉了, 跟我出去查监控。”

    他是一名检察官,入职以来接手了许许多多处在灰色地带的疑案。这次“事故”也是别有用心之人想拉他下马,准备了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小模特, 什么环节出了岔子, 1501变成了1601, 姜晔很不爽自己被人摆了一道,但宋名恩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她是初次,还是被人在房间里用药迷晕了的。

    他给她介绍了很多需要家庭医生的上层客户,比她自己去找资源好多了,小费跟不要钱似的给,宋名恩也不知道她一个月能赚这么多钱,卡里存款飞了一样往上涨,家里还特地来问过,大概以为她跟人达成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但宋名恩没有,或者说,她并不知道这算不算。

    因为后来两个人成了固定床b,她不知道姜晔有没有别的p友,但她确确实实只经历过这一个男人,并且他给她的也很多,至少能让她在京都站稳脚,不至于第二天被房东赶出去,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们很少有触及工作或者生活层面的交流。

    最多约一下,或者聊上一两句。

    他最近在接手一个关系网复杂的官商勾结的案子,警方和检查方合作处理都需要秘密进行。他比较忙,所以二人见面次数更加少,只有那天晚上参加一个不得不去的酒局,姜晔喝醉了到她这里来,宋名恩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也是唯一一次二人见面不是为了做。

    这些事情她并不了解,姜晔让她最好少出门,但她这样的工作性质怎么可能不出门。

    网上说孙戚文和洪岳已经抓到了一个,再加上徐轻答应从申城过来,出于礼貌和善意还是接了。一开始没有发生什么事,姜晔也说洪岳报复的目标估计是徐轻,所以她也渐渐对自己放松了警惕,反而更关心徐小姐的安全。

    这家老板很在乎徐轻,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助理也时刻在关注她周围的情况。小半月后把人养得健健康康送回了申城,宋名恩以为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洪岳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京都,他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舌,无时无刻不在等一个报复的机会。

    是的,报复。徐轻说,像这样常年处在阴沟里的人,人格有部分扭曲变形,非常可怕。他们不会去幻想一个美好的未来,只会拘泥于过去某个将自己击垮的记忆点,以至于当下行为非常不克制,或者说疯狂。

    她在街上被人拖进车里,篮子里的中药材撒了一地。

    “别出声。”腹部抵着一把刀,那人问,“徐轻呢?”

    宋名恩整个脑袋是发懵的,但理智告诉她保持冷静:“你是谁?”

    “呵。”

    “她回申城了。”宋名恩说,“她是主持人,节目你应该能看见。”

    “老子怕不是不知道她是主持人。”洪岳唾了一口,汽车启动。他全程都用力扯着她的头发,宋名恩不敢动,那人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摸手机,期间她整个面色都是惨白的,眼中写满了恐惧,洪岳问她是不是姜晔的马子,宋名恩说不是,对方便朝她扔来一堆照片,全是她和姜晔会面的场景。

    他牵她的手,或者买一些女生喜欢的首饰护肤品递给她。

    “我是他情人。”宋名恩说。

    “一样,他最喜欢你。”

    这句话如果被之前的她听到一定会开心好久,但现在从一个逃犯嘴里冷冰冰说出来,宋名恩只能感觉到害怕。虽然她背井离乡独自在发城市打拼,但像这样的场景她也只是听人说起过,或者在新闻上看到过,真正面对的时候发现手脚都是冰凉的,血液跟凝固了一般。

    “这b子还挺高兴。”前面坐着那人说。

    “被姜晔这狗c烂了估计,听话得很。”

    “……”

    耳边几人肆无忌惮对她说着污言秽语,宋名恩第一反应只是想到自己弟弟的药。卡里的钱能供他再安安稳稳地活多少年。

    “欸我问你,你每天都去徐轻那儿是做什么?她怀孕了?”

    “没有。她身体不好。”

    “还是个女医生。”洪岳一只眼睛睁着,另一只眼睛斜过来,“不知道玩起来怎么样,烂了还能自己给自己治,多轻松。”

    “……”宋名恩沉默地闭上眼睛。

    四月十四号。

    申城广电台七楼办公室,徐轻看着新闻上标明的日期,脸色白了白——这么说明就在昨天。

    “arna!”办公室外导播叩了叩门,“过来对一下晚上的台稿。”

    “噢。”她猛地抬起头。

    “怎么啦你?生病啦?”导播见她脸色不是很好。

    “没有。”徐轻连忙摇头,“只是觉得办公室里有点闷。”

    “是有点哈,现在年轻人都不怎么喜欢开窗通风,喜欢窝在空调房里。”导播说,“吃个饭过来吧?好久没跟你合作了,那新人懂事是懂事,不过点子没你多,我还有些不太习惯。”

    “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