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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燕明庭直言拒绝。 左冉挺身而出,拦在他面前,冲那几位女子道:“我家公子已经成亲了,望各位自重。” 那群女子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纷纷回到船上,如实回道:“主人,那位公子他已有家室了,不肯上船。” “既然已有家室,那便不打扰他了罢。” 燕明庭本已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这略带笑意的微弱声音,诧异地回过头,转眼就跃上了船头,那几位姑娘接连惊呼一声。 一排珠帘隐隐约约地遮挡着里面的人,燕明庭又怕自己只是一时听岔了,又唯恐这主人只是声音相像,踌躇不定,垂下眼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位?” “公子一看便知。”一位姑娘突然从后面猛地一推,他猝不及防闯进了帘子里。 后面传来嘻笑的声音,以及左冉担忧的声音:“公子!” “无妨,你先回去。”燕明庭吩咐道。 左冉一愣,随后就被那几位姑娘拽着走了。 船上就只剩下二人,燕明庭目瞪口呆地盯着坐在桌子前的人,一身青紫色衣衫,头戴玉簪,姣好的面容似水中月,俊美到让人觉得有些朦胧迷幻,不可捉摸,叫人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 好半晌,燕明庭才发出艰涩的声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久不见。”赵夜阑微微一笑,一只手搁在桌上,托着下颌,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评价道,“瘦了些。” 燕明庭三两步走到他旁边,突然掐住他的脸蛋。 “?” “你是不是皮痒了?”赵夜阑登时恼火地瞪着他。 这神情,是赵夜阑无疑了,他没有做梦。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计划要离开的吗?”燕明庭脱口而出。 闻言,赵夜阑站起身,冷笑一声,缓缓揪住他的衣领,微微扬起头,道:“燕明庭,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燕明庭垂下眼睛,与他対视,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対你说的那些话,什么燕将军只是为了百姓而战,不过只是保全之策而已。如果赵暄无法说服你父亲投靠他,那我就得要你们燕家谁的队伍都不能站。送去边疆为你治病的大夫,也不过是了拉拢你罢了。”赵夜阑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梦亭?”燕明庭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有些茫然,“如果你是想说这些的话,其实我早就猜……” 赵夜阑攥紧了他的领口,眼神凌厉:“我自私自利、刻薄寡义,贪财慕权、满腹算计。我惩治过污吏,也残害过忠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这样的人,死了都是要下地狱的。可是有个人啊,不长眼,偏偏要来招惹我,我又岂能让他独享荣华富贵、妻妾成群?我要他从此以后,生与死都不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很多人都想看赵大人死遁(其实我也蛮想看将军发疯的场面呜呜呜),可是赵大人原本的计划里是孑然一身离开宣朝,为了安全是不会停留在境内的,所以不可能再见到将军,就算是以后谈恋爱也得偷偷摸摸。不过赵大人现在心里有人了,就不得不改变原计划。而且,我们赵大人是要干大事的人,他会光明正大地和将军谈恋爱,也会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第51章 画船继续前行,木浆拨动着湖水,也撩动着燕明庭的心弦。本以为自己一颗宛如老狗的心,见惯了生死,不会轻易再轻易受到波折。 然而最近,连日来的疲惫与牵肠挂肚将他搅得寝食难安,又因着迟迟没有消息而陷入无尽的失落。可是在听到对方当面说出这些话时,他像是打了一场从未有过的胜仗,心里激动得仿佛有几万匹马在狂奔,战鼓震云霄,险些冲破了心脏。 毕竟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他面上却强忍着这份激越,将他抱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暗自肆无忌惮地无声狂笑,而后故作沉着稳重地说:“好,我心似你心,谁违背承诺谁孙子。” 赵夜阑轻微勾动着嘴角,缓缓垂下眼睫,看着这宽阔的肩,心里掠过一丝迟疑—— 这个决定真的不会后悔吗? 他没有与人亲近的体验,更没有想过会与一个人度过余生,何况还是个臭男人。 这个时间,他本应该到了西域,或者南疆,或是东瀛,天下之大,总有他的容身之处。他可以脱离波云诡谲的朝廷,摆脱赵夜阑这个名字,改名易姓,四处云游,拿着大把钱财花天酒地,放肆潇洒,直到寿终正寝。 可是……在燕明庭离开的第三日,也就是他计划假死的当天,他一早起来,便咳嗽不止,脸色惨白,这不过是为因病去世而铺垫罢了。 他将那颗药取出来,摆放在桌上,回忆着还有什么事可曾遗漏,好像这样就可以让时间流逝得慢一些,随后想起燕明庭离开前交给他的账本。 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他便将那些账册拿出来,交给覃管家:“这些还是交给账房吧,我应付不过来。” 覃管家不疑有他,却让他稍等一下,将军有东西留给他。 他狐疑地等待了一会,覃管家交给他一封信,说:“将军临走前,特意嘱咐过,如果大人你不愿意管账,将账本还给我的话,就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