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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郁溪站起来冷漠点头:“你去发吧。” ****** 晚上不想住宿舍,回了江依的出租屋。 江依今天进组,本以为回来会面对一室黑暗,无餍嗅着她残存的香味安抚自己,没想到灯光透暖,一个纤柔背影立在厨房。 乍惊又喜,忙不迭过去,从背后搂住纤腰,脸迈进浓密黑发,那熟悉的香味又哪是残香能替代。 听江依柔柔的问她:“我煮了银耳汤,喝一点吗?” 郁溪埋头不肯起:“你怎么在这?” “白天的事我听小贺说了。”她转身捧起郁溪的脸,微微抬起去瞧她双眸:“小孩儿,委屈了。” 她从剧组开车回来,轻轻柔柔站在这里的背后,是下戏以后四个小时的车程,而为了不耽误明早拍戏,凌晨四点再开车回去。 郁溪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愧疚无措甚至压过了欣喜感动,开口才发现自己在哽咽:“我……” 然后大滴大滴眼泪,从眼眶溢出来,她全无防备,甚至连自己在哭的感觉都没有,慌得连忙走去水池边,拧开水欲冲洗。 她以前几乎不哭,现下却在江依面前频频落泪,到底是怎么了。 江依从后面拉住她手腕,强扭着她转身,关了水又捧起她脸,她垂眸想躲,江依却不让。 柔软的吻贴上来,轻吮她眼泪。 却有更多从眼眶溢出,源源不绝。 她哽道:“你,别……” 浑身抖得话都说不完整,身子被江依双手箍住,柔腻指腹贴上她唇,不让她再言语。 依旧一点点吮她眼泪,像江水包容雨滴。 郁溪这才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有这么大反应。 独自长大的岁月里,她不是不委屈,只是从没人护着她,知道委屈无用,所以从不发泄。一次次的泪,在她体内蓄了洪,遇到江依的珍视和郑重,倏然倾泄出来,汹涌到她自己都害怕。 她想通了,索性哭得汹涌起来,站都站不稳,江依拖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拿纸巾给她。 等她略平复,通红着眼带着鼻音:“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们,他们抢了我妈的画。” 她妈去世后,病中所作那些画都存在外婆老宅,外婆也去世后,不过几岁的郁溪,眼看着舅妈蝗虫般把外婆家扫荡一遍。 翻着那些画:“听说她以前在邶城的时候,这些画能卖钱?” 看着那些似儿童涂鸦的色块又不信:“真的假的?” 却还是把那些画全卷走,再不叫郁溪看见踪迹。 江依在一旁搂着她肩:“好,我们一分钱都不给。” 郁溪看她一眼:“我以为。” 她揉揉郁溪的发:“以为我会劝你给钱?” 郁溪点头,毕竟三十万买清静,对现在的她们可算最稳妥选择。 江依坚决:“我不会。” “恨是和爱同样值得被郑重对待的情感,对于不该原谅之人,为什么要原谅?” 握住郁溪的手:“伤害过你的人,我和你一起恨。” “你骂起他们来呢,我陪你一起骂。你打起他们来呢,我可以在旁边补两脚。” 郁溪终被她说得笑起来,又吸鼻子靠她肩上:“可这事真闹到网上,我会被停职。” 航天院性质特殊,就算今日贺章有心袒护,一旦闹出恶评,也逃不过这下场。 “那……”江依捏捏她鼻尖:“jiejie养你。” 凑到郁溪耳边压低声:“外面迷你的小meimei那么多,我也恨不得把你关在家,只叫我一个人看才好。” 轻托起郁溪的下巴,吻上去。 郁溪刚才哭得唇发肿,又残留guntang,江依的唇带那么点凉意,带来安抚。 室外一场秋雨,屋内灯光暖黄,这是她的家,她的避难之所。 箍住江依纤腰,撒娇般不肯放,江依展开双臂把她搂进怀里:“什么都别怕,早就告诉你了,jiejie给你兜底。” ****** 衬着夜色,四点起床,郁溪开车送江依去剧组。 天渐渐亮起,不想听电台,连身边人呼吸的频率,都化作对她的绝佳安抚。 “就在前面,左转。” 这时手机响,是陈文寻。 “喂?” “小兔崽子,今天早点到办公室,数据追踪有点问题。” “我还需要到办公室吗?” “为什么不?就算你是总工程师,翘班一样扣钱!” “难道微博上……算了,我到了再说。” 江依下车后绕到驾驶座这边,从打开的车窗捧起她脸,吻轻轻落在额头:“早安,女朋友。” “有任何事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你要惯坏我了。”朝阳在江依身后染金,大亮的天光,让郁溪不好意思起来。 “我就是啊。”江依笑得坦然,一双温柔桃花眼藏尽初秋第一缕温柔的风,和桂花香气。 她飞快在郁溪耳垂上咬了一下:“就想惯坏你。” 郁溪带着发红的耳朵回邶城,路上在微博搜索自己名字。 之前没搜,是觉得这事板上钉钉,而她全然不想理会,是以这时才发现,微博上静悄悄,并没有昨天那件事发酵的痕迹。 陈文寻在办公室外等她,直接把她往里拽:“让你早到,你反而给我迟到那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