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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宫门关了一日,黄昏时分才打开,几位皇家宗亲陆续回府,颜相不仅没出来,听闻将她夫君顾言也宣召入宫。 夜里,不少人入宫面圣,奏疏更是如雪花般飘进宫里,都是为颜相讲情。 霍家闻言后,也有人想出力,霍老按住了他们。他知晓,凭借颜相的能力,太后没有证据,就不敢轻举妄动。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子,太后甚是忌惮。 颜相落在宫里,太后处的压力颇大,朝臣施压,并非小事。 颜珞淡然:“住了两夜罢了,您瞧着面色不大好?” “岁数大了,自然就要走。”霍老嘲讽,他的孩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妻子也在数年前随同女儿走了。 女儿被烧死,妻子抑郁而终,次子病逝,他竟还活着,也是可笑。 就连一双外孙女外孙都死了,他还活得好好的! 霍老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哀伤,也没有忧虑,眉眼多了几分阔态释然。 颜珞懵懂,忽而想起自己的阿娘,大火中也是这般神色,心忽而揪起,她笑说:“我认识一位大夫,医术颇好,令她去您府上诊脉看看。” “颜相忧心了,人之将死,喝药也是拖累。”霍老闲谈,寒暄后,进入灵堂。 颜珞鲜少有失神的时候,问霍老几句话后也是不解,问冷面:“为何不怕死?” “活够了,失望透顶,就不怕死。霍老经历这么多事情,怕是失望了。”冷面耿直道。 霍老这般经历五朝,女儿曾是皇后,荣华富贵、站在权势顶峰,如今年岁大了,想法便多。霍家从外戚的地位上徐徐退了下来,平稳度日,饶是如此,依旧让人忌惮。 霍府在朝的人脉多,霍老学子遍布天下,就连怀章王都曾是他的学生。 虽不在朝,朝中有他名。 主仆二人走了,上马车的时候,颜珞吩咐顾冷面:“你去将阿婆接来去一趟霍府。” 冷面僵持,“怕是不妥。” 阿婆曾是霍家的人,若是回去,会让人生疑。 “无妨,她离开霍家二十多年了,阿瓮或许记得,我也希望他认出阿婆,人活着是要有希望的。”颜珞唇角含笑,笑意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冷面低声应下。 颜珞入宫,冷面出城。 黄昏时分,倦鸟归朝,颜珞归家,顾阙在院子里等着她回来。 她回来,管事就来禀事。颜珞看着顾阙:“你怎么那么懒呢。” 家里事情都不管,就晓得偷懒。颜珞不满,顾阙却道:“他们说这是中馈,应该是你管的。” 颜珞瞪着她:“你懒便是懒,作何找借口,小心让你跪算盘。” 顾阙翻白眼:“我不给你充电了。” 颜珞登时蔫了,领着管事去书房说话。 此战,顾阙胜。 多次失败换来一次胜利,听澜看得悄悄竖起大拇指,厉害啊,世子站起来了。 顾阙弯弯唇角,吩咐听澜:“晚上吃烧烤,你去安排下。” 听澜喜滋滋去安排,而在书房里,管事将昨日太后命人来搜查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后是有兵的,刑部领着人,两方军马会合,就这么趾高气扬地来了,幸好昨日顾阙不在,不然肯定吓得晚上做噩梦。 顾宅也是有看家护卫的人,住在后院门房那里,也有小几十人,有些是跟着永乐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颜相并非寻常人,她是时常跟太后叫板、甚至给太后送人皮吓唬的丞相,她的府邸哪里能容人亲自进去。 护卫们几十人,站出去也是乌泱泱一大片,僵持许久后,刑部的人想了折转的办法,他们进府将颜相的金桔树带出来。 管事这才应允。 府里就两盆金桔树了,果子都被颜相吃了,光秃秃的。 刑部的人傻眼了:“果子呢……” 管事说道:“颜相吃了。” 刑部的人彻底没招了,金桔就那么几盆,本想着到这里来找果子让御医查验是不是生来就有毒性,这下倒好,什么都没有了。 管事提醒他:“颜相给霍家和永乐侯也送去了,您要不去……” 刑部的人一咬牙一跺脚,分成两拨人,各自去找。 未曾想,霍老将金桔也都吃光了,树上光秃秃的。 永乐侯府的金桔树结满了果子,刑部的人欢天喜地地抱回刑部了。果子小小的,呈金黄色,看着很是讨喜。 但这种果子是有毒的,刑部的人避之如蛇蝎,哪里还敢碰,连夜送去太医院。 查验后,什么问题都没有。太医院的人困惑了,甚至有人大胆尝了果子,等了几个时辰,好的很,什么事情都没有。 果子没有事,是好的! 也就是怀章王的死与金桔无关! 颜珞听到这里笑了,“无知之徒。” 管事不敢接话,颜珞问起送去怀章王府的礼。管事回道:“按照规矩送去的。” 颜珞颔首,吩咐他下去。 回到主院就闻到了烧烤的味道,颜珞快走两步就看到院子里架起来的烧烤架,顾阙撸起袖口在忙碌。 平日里穿着袍服,大致只能看到一双手,今日就瞧见了一双嫩藕般的手臂,颜珞在桌上置办物什的桌旁坐下,看着那双手臂,啧,真白啊。 她想起了牛奶皂,就像是那块皂一样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