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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珞道:“你想他?” “想他做什么?我认识的人不多,他与这些人相似,我在想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顾阙解释,自己对霍成儒无感,但心里感激。 “他跟着无情呢。”颜珞不想多谈。 两人站了片刻就开席了,社牛没有来,顾阙也没有饮酒,两人高高兴兴地来,清醒地回去了。 没过几日,就要到除夕了,颜家送了许多年礼,足足三辆马车,顾阙感激,让人又回了不少。 礼尚往来,是规矩。 除夕这日就会放假了,颜珞打算装病不去除夕宴,顾阙问她要不要回颜家过年。 颜珞拒绝,“出嫁女不能留在家里过年。” 顾阙绞尽脑汁,问:“可要去暖宅。” 有些事情也该解开了,正好趁着除夕高兴,指不定就过去了。 “好,去暖宅,阿婆带上。琼琚送回侯府与清至过年。”颜珞道,“让婆子注意些,别过了风。” 正好,顾阙也不想回侯府,自己着实不想面对夫人。 每回见面,都要提兄长多么不容易,说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商议好后,顾阙就要开始准备了,给府里的小厮婢女放赏钱,恩准她们回家过年。顾宅里许多仆人都是侯府的家生子,家都在侯府,还有些是颜家的人,只有极少一部分是后来买的。 赏钱很丰厚,顾阙也放了听澜回侯府。 听澜看着高兴的主子,眼睛不住飘忽,许多话又藏回了肚子里,不敢说了。 要过年,各处都显出喜气,尤其是顾宅,听闻可以放回家过年,都高兴地聚在一起说话。 阳光很暖,照在人身上暖洋洋,顾阙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听着婢女叽叽喳喳的声音,心里也涌现了一股喜气。 过年就是全家团聚的时刻,说说笑笑,围在一起看着春晚,可惜,这里没有春晚。 顾阙失落,婢女们说起烟火。 “城门上会放烟火的,好像各府有钱的也会燃放。” “真的吗?我在侯府这么多年,我就没见府里燃放烟火。” “侯府不兴这个……” 顾阙睁开眼睛,看向她们,迟疑道:“烟火、很好看吗?” “好看,比彩虹还要好看。” 顾阙道:“在哪里买?” 这就问到婢女们了,她们不出府门,对外间不熟,这么稀罕的物什街面上是找不到的。 顾阙道:“我让人去打听下,若是可以买,送去侯府,让你们过过眼瘾。” “真的吗?” “世子真好。” 顾阙凝住,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泛红,纤细的脖颈雪白,看起来温润如玉。 她在想:颜相会喜欢吗? 若是寻常女子,想都不用想就会猜对方喜欢。可颜相并非寻常女子,心思深。 顾阙能哄得婢女开心,却不知在过年的时候哄颜相开心。 她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继续晒着太阳。 到了除夕前一日,该忙的都忙完了,就等着今夜过完明日团聚。 顾阙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来,睁开眼睛,太阳的光弱了很多,夕阳西下,天要黑了。 她沉默地望着天边瑰丽色的云层,眼眸微凝,听澜走了过来,问:“您在看什么?” “听澜,她们觉得烟火好看,我就让人去买烟火。她们就会觉得很高兴,可是我最应该哄的不是她们。”顾阙道。 听澜垂首:“世子,您不觉得你这样,不太好吗?” “听澜,你不要觉得有压力,我很好,你再没有想法,我就让丞相替你相看了。她的眼光好,不会差的。再说她给你说亲,夫家不敢慢待你。”顾阙自顾自开口,她一人留在这里就够了,再者,过了明晚,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世子,您不要我了吗?”听澜落泪。 顾阙轻笑,扬首看着她:“怎么会,我想着你在这里日夜担心,不如找个好婆家过自己的日子。听澜,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不会亏待你的。人要过自己的日子才会知晓怎么会快乐高兴,我现在就感觉很知足。你看着我痛苦,其实,我乐在其中。” 听澜哭得更加厉害了,哭着哭着就跪了下来,“孙阿婆知晓您是女子了,那晚的话,都是她让我说的。颜相也知晓您才是顾家二姑娘。” “哦……”顾阙恍然,呆了呆,一双眼睛也散了光,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什么夫君好看、夫君我们生个孩子、我们圆房吧,都不过是她的笑话。 顾阙躺了下来,凝着夕阳,眼中的光慢慢聚集,听澜哭得泣不成声,“我们都错了,未成亲前,丞相就知道了。” “阿嫂,真的很聪明。”顾阙抿唇轻笑,胸口的郁气跟着散了,道:“无妨,既然这么久都没事,将来也不会有事的。” 阿嫂何尝不是一个心慈的人。 心慈? 顾阙又笑了,大概心慈只对自己,而不是对旁人。 阿嫂多好。 “听澜,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拿着赏银回去过年,多好的事情,你怎么就看不开呢。”顾阙唇角扬起几分舒心的笑,“你若不回去,明日就带你去新的地方过年。” “真的吗?”听澜擦了擦眼泪,“奴婢不想离开您。” 顾阙叹气:“你怎么那么傻呢,有自己的日子不过非要跟着我,没出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