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终于两情相悦
当天晚上，周之霖确认赵释完全熟睡之后便悄无声息地出了趟门。说是出门，他也不是独自一人，因为还有个人比他还要早出来，而且正等着他。 徐楷皓连头发都懒得绑起来，就这样披散在肩膀和背上，倚着围墻仰望星空。 今天月色相当不错，是个适合夜间散步的好天气。 「走吧，带路。」周之霖没有任何一句废话，一开口就是这么霸气的吩咐。 徐楷皓哑然片刻，最终选择听从他的吩咐，领着人离开这条街前往另一个地方。 殊不知，他们这前脚刚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某个角落看着他们，然后也悄悄跟了上去。 正在努力跟踪他们的是赵释。 按道理，他现在理应乖乖躺在床上睡觉才对，但他傍晚时分无意中听见周之霖和徐楷皓之间的对话，于是决定装睡，事后再发挥他那生疏至极的跟踪技术，想办法跟着他们俩。 没办法，周之霖和徐楷皓准备好好教训安排陈威龙他们伤害自己的方云婷。 儘管他对她的幻想早已破灭，更没了当初对她的那份憧憬，但人家好歹是女孩子，所以他没想过要报復什么的，打算就这样揭过。可惜，他的室友和表弟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俩很显然是不愿看到他受伤的那类型的人。一旦他受到伤害，那么他们就会马上出动。 结果他们现在真的出动了，就不晓得他们具体上是要怎样教训方云婷。 唉……原受害者准备拯救即将成为另一个受害者的加害者实在可悲。 「这里是陈威龙他们的据点。」徐楷皓站在一处相当破旧的铁厂前，给周之霖介绍这个地方。 由于夜深人静，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因此徐楷皓的声音非常清晰，全程都跟得好好的赵释自然也听见了。 「挺适合他们的。」周之霖十分随意地瞄了几眼，淡然评论道。 徐楷皓见他没什么反应，倒也不怎么在意。随即，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人已经带到，进去吧！」 「嗯。」 接着，他们俩从另一个地方踏入铁厂。 至于赵释，他确定人已经进去后才出来，然后一溜烟地跑到铁厂的破旧铁闸那儿，试图找出一个缝儿，强烈地想要知道他们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铁厂内的灯火意外通明，可以清晰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 漂亮的女孩狼狈不堪地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到，她苍白的脸孔更是佈满惊惶与无措。当她看到周之霖和徐楷皓的那瞬间，她却不是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恐惧与心虚。 方云婷岂会想到她不过是出个门想要买点吃的当作明天回明大路上的乾粮，结果半途被陈威龙那群混混给截了，甚至还被绑到这骯脏的破烂铁厂。 即便如此，她依然有把握可以自救，但问题在于陈威龙显然是听从某人的指示绑的她，所以她难免害怕。 这就是为什么当她一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她害怕到了极点。 「周之霖……徐楷皓……」 「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吧？」徐楷皓走到她面前，一隻手抓着她的脸颊，冷笑着问道。 方云婷当然清楚。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只是她不曾料到徐楷皓居然回到了l市， 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吗？ 「没必要废话。阿释遭受到的伤害也让她尝几遍就好。」周之霖极为冷漠地吐出这番话。 闻言，方云婷脸色一白，浑身颤抖不已。 徐楷皓看了看周之霖，问道：「真上吗？」 只见周之霖点点头：「嗯。」 既然周之霖都这么说了，徐楷皓选择听他的。于是他在陈威龙的耳边低语一番，陈威龙先是一怔，脸上满是纠结。 杀人放火，姦yin掳掠之类的事，他其实一概不碰，除了当路霸勒索人之外，他基本上也算是好公民。 结果现在大哥要他命令他手底下的人去非礼侵犯这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 「这个……皓哥，别吧！这、这可是犯法的！」陈威龙怂了。他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应下方云婷的请托对赵释出手，如果他知道后果会如此严重，他就会果断拒绝。 「你收了她的钱办事，现在轮到我给你钱，你大可放心去上她。」十分悠间自得的周之霖面若冰霜坐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见这件事实在没有任何转圜馀地，陈威龙只好硬着头皮上。哪怕他不想这么做都不行，因为徐楷皓这个人他真心惹不起，更不想再躺医院数月。 就在陈威龙一边在心里不断道歉，一边走到方云婷面前准备撕她衣服之际，一道身影却在此时闯入铁厂，伴随而来的是一句：「住手！」 听到这声音德一瞬间，周之霖和徐楷皓同时怔住，陈威龙的手恰恰停在空中，恐慌的方云婷则满脸错愕。 赵释稍微喘了几下，然后小跑过来，直接推了陈威龙一把，接着就动手替方云婷解开绳子。 这会儿，周之霖和徐楷皓有点慌。 他们本来是打算私底下解决方云婷为赵释报仇，结果当事人却出现在这里。 周之霖迟疑片刻，终究忍不住喊了声：「阿释……」 赵释帮方云婷解绑之后，旋即转过身把人给护在身后，一脸认真地看向对自己保护过度的两个人。 「我知道你们是想为我打抱不平。不过，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反正我人没事。」赵释想要劝周之霖和徐楷皓收手，毕竟他不想看着他们为了他犯罪。 「不行，她必须受到教训长长记性才行。」徐楷皓第一个不同意，因为有些事他知道的远比赵释和周之霖还要多。 「楷皓……」 「阿释，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自行承担法律责任。而有些教训，是必须的。」周之霖在赵释面前收敛起大部分的冰冷，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安抚他。 赵释摇摇头，拒绝听他们的话，坚持自己的想法道：「放了云婷，我们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直躲在他身后得方云婷听到这里，内心早已动摇。她其实已经被吓破了胆，同时也真的在反省自己，毕竟她在后来挺害怕的。当然，她怕周之霖和徐楷皓的报復，可她更怕的是法律製裁，因为她所做的事情是教唆他人犯罪。 几乎是出自下意识的，方云婷颤巍巍地抓着赵释的手，美目噙着泪水，脸色苍白之中带着满满的痛苦以及歉意。 「对不起……」她嘴脣颤抖得很，声音亦不例外，但她毅然选择把欠赵释的一句话给说出来。 「我原谅你。」赵释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方云婷的道歉，因为他确实感受到了她的真诚，知晓她是真的知错，真的有在反省。 估计是方云婷的道歉起了一定作用，周之霖和徐楷皓也不再多说什么。 没办法，当事人都已经选择原谅这一步了，那他们不能继续对方云婷怎么着，只能把人给放了。 「嘖，真是的。阿龙，你负责送这个女人回去，你的小弟们我帮你看着。」徐楷皓轻轻咋舌，对陈威龙下达了这么一个指示，接着再看向不知在想什么的周之霖，说：「周之霖，阿释就交给你了。」 莫名的，徐楷皓已经安排好一切。 方云婷一开始当然不愿意让陈威龙送自己回家，因为她过度恐惧到只能依赖唯一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赵释。 最后赵释花了一点时间安抚她的情绪，这才成功让方云婷接受陈威龙的护送。 至于他自己，他有件事必须在今天内做才行，但决不能选在这种奇怪地方。 「之霖，我们边走边谈谈，好吗？」赵释的脸上少了平时的笑容，但一双眼神依旧澄澈通透，让人不禁看入神。 周之霖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于是主动伸出了手。 赵释眨眨眼，最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之上，二人就这样离开铁厂。 一路上，他们俩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但那双手却十指紧扣。 周之霖其实挺害怕赵释放开自己的手，然而出乎预料的是赵释没放开，甚至不排斥他刻意与他十指交缠。 灯光昏黄的街边路灯照耀下，这条路显得格外寂静。藉着月色的衬托，赵释在心里反復预演了很多次，终于下定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倏然停下脚步，而牵着他的人也跟着一起顿足，回眸便是一记不解的目光。 「怎么了？」周之霖温柔笑道，另一隻手则轻轻抚摸赵释的头发。 双颊微红，赵释迎上那双总是对自己那么温柔的眼睛，拼尽权力地说出那几个字。 「之霖，我喜欢你。」 这一刻，时间彷彿静止了。 周之霖双目微微睁大，脸上表情染上不可思议之色。要不是他们还牵着手，他或许会认为赵释是在开玩笑。然而，那不是玩笑，因为赵释的手颤抖不已，就连呼吸声渐渐不稳，显示出他此刻心情紧张万分，就连那句告白都是他好不容易才能鼓起勇气说出来的。 怔怔然地看着赵释好一会儿，周之霖没有说话，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因为，早在这之前，他已经告白过了。 「那、那个……你给我点反应啊！别不说话，这样我会很尷尬的……」赵释见他保持沉默，双眼却紧盯着自己，不由感到更加紧张，甚至想要把那依然被牵着的手抽回。 结果手没能抽回，他落入了熟悉且温暖的怀抱里。 他这是……被周之霖抱了？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应我的心意。」周之霖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guntang的气息惹得赵释一阵酥软，差点站不稳。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赵释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之前就已经被赵释告白过，只是这一次是他在回应他的表白。 周之霖轻声一笑，旋即亲吻他的嘴脣，细细感受那甜美的滋味。 不管亲了多少次都好，他依然觉得赵释真的很甜，尤其反应非常可爱。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是两情相悦，所以可以交往了吧。」周之霖一边双手搂着他的腰，一边这么说道。 赵释愣了一下，点点头：「嗯，可以交往。那么……请多多指教。」 由于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交到男朋友，赵释的反应相当青涩。他很可爱地说出那番话后，周之霖又忍不住亲了他好几下，把人给吻得晕头转向。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周之霖并没有再做更进一步的行为，松开拥抱后又继续牵着他的手，准备迈开脚步。 赵释满脸通红，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这样任由周之霖牵着自己的手，二人一同步行回到赵家。 第二天一早，赵释醒来的时候先是懵，接着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他脸上一红。 昨天回到家里后，他们俩简单洗漱，换了衣服就一起睡。所谓一起睡，只是单纯的睡在同一张床上，那些不可描述，儿童不宜的事儿当然没做，毕竟他们回到来都已经累瘫。 最重要的是，周之霖不急着把人吃乾抹净。反正人已经追到手了，他们可以慢慢磨合，最后再上床也不迟。 继续躺在床上的赵释侧着身盯着睡在身旁的男人看，结果越看越是觉得周之霖真的很帅，再加上性格很好，是个大暖男。 赵释不知，周之霖的暖男性格只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对于其他人他都一概冷漠，也就只有几人才能勉强不会受到他的冷漠对待。 正当赵释看入迷，下意识想要摸摸周之霖的脸颊时，一把显得格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长得好看吗？」 被抓到的赵释直接害羞到乾脆双手捂脸。他看得太过火热了啦！ 「嗯……好看……」即便害羞到爆，赵释不忘回答周之霖的问题。 对此，周之霖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怎么着。他只知道，他的阿释真的超级可爱，让他萌生出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阿释，一大清早的别诱惑我啊……」周之霖真心拿赵释没辙。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 男人嘛，早上特别精神，所以他现在已经有那股衝动想要把身边的这个人给办了。要不是周之霖的意志力异常强大，他怕是早就把赵释给压在身下尽情享受。 就在周之霖想要把人揽过来亲吻之际，房间的门很突然的就从外被打开，伴随而来的是一把特别响亮的声音。 「宝贝儿子，你爸你妈我们回来咯！」这是朝气蓬勃的赵mama。 「儿子，你有没有感到很惊喜很意外啊？」这是意外调皮的赵爸爸。 紧接着，赵家夫妇这才发现他们儿子床上还躺了个帅哥，二人惊讶得嘴巴微微张开，四个人就这样目光交接，愣是谁也没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良久之后，周之霖率先坐起身，十分乖巧地喊了声：「早安，伯父，伯母。」 「呃……早、早安。」赵家夫妇直接同步了。 见这两个长辈反应如此有趣，周之霖不禁心想：真不愧是阿释的爸妈，反应很可爱。 反倒赵释有些慌张地爬起身，脑子却是一团乱。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爸妈说他谈恋爱了，但恋爱对象是个男的这件事，结果他们俩就很突然的回到l市，差点把他给吓死在床上。 不过赵爸爸和赵mama都是经歷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东西都见识过，所以很快的他们就搞懂儿子和这个帅哥之间的关係，发出了「嘿嘿嘿」的诡异笑声。 「嘿嘿……儿子，你们慢慢来。」这是不正经的赵爸爸。 「嘿嘿……儿子，不要忘记套套哦！」这是不正经的赵mama。 「欸？不是……那个……爸！妈！等等啦！」完全没有那个机会解释的赵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父母乖乖退出自己的房间，还很贴心地把门给关上。 周之霖这会儿简直哭笑不得。 他的阿释的父母果然与眾不同。看样子，他不必愁该怎么让赵家夫妇接受身为他儿子男朋友的自己。 索性搂住赵释的周之霖很自然地就把人搂到怀里紧紧抱着，先是轻吻额头才说：「别慌。先去刷牙洗脸，换个衣服，好吗？」 赵释闻言，倒也安分下来，只是那张脸红得可以。 他现在超级想要找个洞鑽进去啊！他的爸爸mama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他们俩分别洗漱更衣，顺便把该带上的东西都拿了后才慢悠悠地下楼。结果刚踏入客厅，他们发现住隔壁的徐mama和徐楷皓不知为何也在赵家，而且跟赵家夫妇好像在聊些什么。 「爸……妈……你们下次要回来可不可以先说一声？我差点被你们给吓死了！」赵释十分委屈。 见儿子露出这么委屈的可爱表情，赵mama直接扑上去抱住儿子，然后摸摸他的头：「乖乖，我们想给你惊喜嘛。结果……嘿嘿，你倒是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惊喜。」 双颊微微泛红，赵释「嗯」了声。碍于羞涩，他现在不敢开口说话了。 反正他的父母表现得如此明显，一点都不反对他跟周之霖，这对他而言已经是件大大喜事。 「周之霖，是吧？很好很好，我的儿子就交给你啦！」已经从徐楷皓那边得知周之霖姓名的赵爸爸相当自来熟，用手轻拍着周之霖的肩膀。 没有任何一丝反感的周之霖先是一阵错愕，旋即面露微笑：「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释的。」 「好好好。」赵爸爸莫名感动。 之后赵家夫妇缠着周之霖问他各种各样的事，赵释则被徐楷皓拉到一旁讲悄悄话。 「怎么啦？」赵释不解地看着这个表弟。 只见徐楷皓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周之霖应该挺猛的，怎么你现在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赵释一脸茫然。他没听懂徐楷皓在问什么，只能微微歪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徐楷皓见状，努力地在脑海里再次组织字句，然后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量说出几个字后，赵释的脸直接爆红，就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立刻像拨浪鼓般狂摇头，慌乱无比地回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只有亲嘴而已。」 「……你们俩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纯情啊……」徐楷皓真是醉了。 「都在说些什么呢？也让我掺一脚。」八卦魂燃起的徐mama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脸上掛着神秘的笑容提出要求。 深知母亲爱好的徐楷皓不禁打了个寒颤，唯独赵释无感。 「妈……我们只是随便聊聊而已。」为了不让母亲追根究底，徐楷皓只好想办法转移话题，不然赵释可能会害羞到昏倒。 徐mama当然晓得徐楷皓正在转移话题，毕竟她这个资深腐女可能会说出一些劲爆的发言，然后纯情的外甥十之八九会害羞到昏过去。这场面虽然很有趣，但她可不想这么做，不然她会被她的meimei给责骂。 「好啦，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全程没搞懂自家阿姨和表弟在说些什么的赵释表示：「？？？」 这边厢和乐融融，那边厢周之霖正在卖乖。他必须讨好这两个长辈，这样一来赵释就能专属于他一人。 「咱们儿子真是厉害啊……小霖，你真的觉得只要我们家阿释就可以了吗？」赵mama一边感慨，一边拋出认真的提问。 男男恋什么的，是一条格外艰辛的路。虽说不反对，但赵家夫妇还是会担心儿子受到伤害。 闻言，周之霖一脸正色：「我对阿释是一见鐘情。儘管这种回答搬不上檯面，但我只认定阿释，指向跟他在一起。」 「那你能保证，你可以给我们的宝贝儿子幸福的未来吗？」赵爸爸突然严肃。 深深地看了眼赵家夫妇，周之霖缓缓地将视线放在跟徐mama和徐楷皓聊得甚是开心的赵释身上，脣角微微弯起：「我没谈过恋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伯父，伯母，我希望你们能够放心地把阿释交给我，因为我有那个能力可以保护他的未来。」 赵家夫妇很惊讶。 他们还以为周之霖已经有过恋爱经验，岂知人家的第一次居然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看来，他们家的阿释真是找了个很不错的男朋友啊。 「现在，我们可以放心把宝贝儿子交给你了。」赵爸爸总算露出笑容。 「小霖，阿释……就交给你了。」赵mama露出了欣慰且满意的微笑。 周之霖定定地看着他们，点点头：「我会的。」 在这之后，周之霖和赵释提着行李，告别家人来到车站。 他们二人紧紧牵着彼此的手，脸上满溢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