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１）暴风之前的平静

    望着梅洛天城凉冰研究所的註册商标，卡尔站在研究室的街上外头，被烈阳晒着一动不动，凝视很久很久。粉色的大马士革玫瑰，世上最优良的玫瑰品种，高傲优雅，美丽自信，还带有一点勾引与诱惑，很适合凉冰。卡尔这些年都没离开过这里，不，是从遇见凉冰之后，眼中就只剩下凉冰的身影。这些年他们共事研究，他喜欢探究未知的事物，求知慾很强，某方面来说，他们是很契合的，卡尔也以自己为alpha骄傲喜悦，因为凉冰是omega，他们没有理由可以被阻止，唯一可以打断这样理所当然命运的，只有他深爱的凉冰。

    其实从杜蔷薇出现之后，卡尔就看透了他跟凉冰不会有结果，更遑论结婚生子。纵使被这一个beta伤害的体无完肤，他有五年的时间可以去安慰陪伴凉冰，卡尔却是从这五年中懂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时间也有带不走的东西。他曾经对凉冰说过最凶狠的话，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随便一个人上来安抚她就可以得到她的所有的时候。

    『凉冰，要不是你姊姊在，还有我在，你就……』

    『我有要你们为我这么做吗？』

    凉冰这话是很任性的也很伤人，也许是因为凉冰喝醉的关係，卡尔没有真的生气她，只是不免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凉冰蹲在昏暗的街上哭，他记得那时候小爱才一岁，他跟凉冰都还没二十五岁。不久凯莎来了，哥哥姊姊都是这样的吗？责任心太重，兄姊代父母职，凯莎见卡尔在，不会认定卡尔对凉冰乱来，至少正常的状态下不会，因为卡尔当时离凉冰有十公尺远，那是他爱她的距离。二话不说，凉冰被凯莎用力拽上车，卡尔心疼，他明白凉冰的行为，不想让小孩看见mama的丑态，虽然凯莎也了解，但就是看不惯有人在她面前颓废，尤其是亲姊妹。

    突然手机响，把卡尔拉回现实。

    『你在大街上是想晒黑自己吗？』

    华燁，卡尔猜都不用猜。这句话显示了无所遁形的恐惧，卡尔惊叹，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但能突破梅洛天城的监控系统，确实有一套。到今天，卡尔又再次肯定了alpha是很可怕的生物，难怪很不少人羡慕beta，平平淡淡是最幸福。可悲了，华燁这个旧时代的究极结合体，卡尔即使愤怒也无可奈何，宛如再生父母的人，是差劲到了极点的人渣，但他无法出手。

    「凯莎的人在监视我。」

    手机靠上右耳，卡尔的语气听来疲惫、虚弱。

    『靠，这个小贱人，烦死了。事成之后，我一定第一个干死她。卡尔，消息都出来了，凉冰最新的抑制剂发布会，几天后吧，你得在那之前拿到样品。』

    虽然无法亲眼看到华燁的面容，但卡尔已经想像到他猥琐的笑容，华燁的贪婪与无法无天，卡尔无能为力，因为他现在好想用药，戒断症状控制不了。

    「我说了，华燁，凯莎的人在监视我，我不可以有太多动作，而且这次抑制剂的样品，凉冰只授权给她自己。」

    『卡尔，我想你没搞清楚状况，需要我去问候你meimei吗？』

    彻底崩溃了，卡尔差点大叫，幸好还能保持冷静，慢慢蹲下身去。

    『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在那之前拿到东西。在发布会那天，让这些愚蠢的omega知道，休想战胜过alpha，不用做白日梦，我会让她们的希望彻底覆灭。梅洛天城拥有全球独一无二的全城无死角抑制剂喷洒装置，这个系统我会解决，到时候，就来个全城集体发情，爽的呢。卡尔，你很想要凉冰不是吗？听说她怀孕了，性慾正强的时期，我不会亏待你的。』

    卡尔有些意识不清，但听华燁提到凉冰，他瞬间清醒，清醒后只想死，可是又不能死。

    「好，我想办法……但我meimei，不要对她使用药，我要她的清白跟……自由。」

    华燁满意，答应了卡尔，不过口头上承诺跟实际作为也不一定会相符，反正卡尔只是他的一个棋子。坦白说，华燁本来也不想利用卡尔，但他这时进入梅洛天城会引人注意、高度关注，加上若寧现在也不是百分之百控制住了梅洛天城的资安系统，总感觉有人在阻挡、捣鬼，是谁呢？但不管是谁，他绝对不会放过。

    『卡尔，发作了是吗？要药的话，记得出城拿，低调一点啊。』

    －－－

    回梅洛之后，天气总是好，蔷薇还放着婚假，或说家庭照顾假，警局的工作暂且放着，此刻心情愉快的在厨房切水果，随后走去后院。午后，见凉冰坐在后院的长椅上检查发布会的资料，微风轻吹她的黑长发，手指翻动书页的姿态是性感，认真的神色气质，无时无刻任何角度都散发着知性美，会迷倒蔷薇是必然，不能说蔷薇肤浅，但有这样的美女在身边，你能不沦陷吗？她当时不过二十岁，青春嘛，总是不怕死，想爱就爱。话说她们的认识，跟凯莎鹤熙的相遇情况有点类似，她揹凉冰从街上到医院，她一路咬她耳朵的画面，现在想来还是很害羞。

    「你很热吗？」

    凉冰察觉蔷薇的变化，拿起餐盘里的一块苹果吃，顺带叫了在玩沙的小爱过来吃。

    「没有、没有啊，也有一点啦。」

    蔷薇说话前后矛盾，到底在说什么？凉冰笑她，给她奇怪的老婆一个亲吻，蔷薇脸红，小爱见着嘟嘴，表示她也要亲亲。凉冰当然也会给她的小宝贝一个轻吻，蔷薇是不会吃醋，只是衝动难忍，摸了摸后颈腺体，这个本来对于beta来说是很无感的器官，如今被她老婆改得太过火，凉冰的味道太香，这香味蔷薇也是记得的。她们当年交往时，她送给凉冰大马士革玫瑰的香水，花了她不少钱，价钱贵得吓人，后来凉冰把自己的信息素改成这个气味，蔷薇知道后很感动，她是何德何能拥有她这样一个如此爱她的女人。

    蔷薇回头站在厨房的月历前，这个月的日期画了很多红色的叉叉，每过一天就是一个叉。这是很明显的表态，蔷薇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了，心想自己这是干吗？是发情期的野兽吗？每天倒数可以zuoai的那一天。

    「还有一个星期。」

    凉冰悄无声息的从身后窜出，蔷薇惊吓，一转身就被凉冰「壁咚」。蔷薇试图装傻，把月历抓在手中背后。

    「我们之间还需要假装吗？蔷薇，我们不是都结婚了吗？」凉冰笑得灿烂，蔷薇懂这个笑脸的意思。

    「凉冰，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蔷薇不敢看凉冰的笑眼。

    「谈什么？要禁慾？」

    「不！」

    蔷薇脱口而出真心话，凉冰猜中她的内心，笑得更得意。对此，蔷薇不太甘心，不愿示弱。

    「凉冰，我是怕你会受不了，还有宝宝。」

    此话一出，双目对视，凉冰挑眉，你在挑衅我吗？

    「杜警官，我是怕你腰痠背疼，不能出勤。」

    「好啊，那就到床上去，看谁会疼，疼了还要我。」

    「谁说一定要去床上。」

    爱人之间的无形火在交锋，那是一场大战，还没开打就先让对方不准开口。月历落地，因为两人的手都不知道摸到哪去，guntang的，柔软的，直到湿润，直到她们的小宝贝天真的闯入，目瞪口呆的在厨房门口盯着蔷薇脱凉冰的上衣，而凉冰正解开蔷薇的裤子钮釦拉鍊。

    整整一分鐘，气氛太诡异，三人谁都不敢动，蔷薇吞了一口口水，终于要准备解释，小爱马上转身去拿她的儿童手机。

    「阿姨、阿姨！mama跟妈咪在厨房……」

    「嘿！小爱，不要！」

    蔷薇追上去，要抢小爱的儿童手机。凉冰在原地，苦笑穿好衣服，母女俩真可爱，她的大宝贝跟小宝贝。随后捡起地上的月历，今天也是甜蜜幸福的一天，但凉冰莫名有不好的预感，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发布会，总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