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的早死白月光 第30节

    “苏文杰同志是来找苏渔同志的吗？刚刚她们已经离开这里，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往左前方的方向走了。”

    突然听到苏渔的名字，揪心不已的苏文杰，原本放空双眼瞬间聚焦，就发现说话的是村里的知青宋清衍。

    知道关于苏渔三人确切的消息，苏文杰提起的心顿时放到肚子里，看见是宋清衍之后，更是不会怀疑他话的真伪。

    立即抓住宋清衍的手使劲摇晃，激动地说：“谢谢，谢谢宋知青，要是没有你提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清衍不留痕迹地收回自己被苏文杰抓疼的手，面色却未透露分毫，反而催促道：

    “几分钟前我是看到苏渔同志是往左前方走的，要是再耽误一会儿就真的不知道方向了，苏同志还是赶紧去找人为好。”

    “是是是，宋知青说的是，那我先走，再次感谢宋知青的提醒。”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样，飞速挤入人群然后消失在宋清衍的视线里。

    苏渔三人则是沿着河岸的位置，一步步想着终点的位置走去，因为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起点，逆着江水往上走人越来越少。

    她也是想着这样，至少三人可以在安全的基础上看个赛龙舟的尾巴。

    吃过奶糖的苏明礼和苏明金浑身上下忽然充满了力气，陪着她走这么长一段路也没人埋怨。

    百米耗油一颗奶糖，苏渔想着自己带的奶糖还有好几个，又从布袋里掏出两颗糖。

    “吃吧，姑姑还在找合适的位置，我们仨先休息一会儿。”

    似乎是感受到苏渔疲惫的精神，苏明礼接过奶糖之后并没有直接吃下，而是赶紧从胸口掏出阿妈特地缝的布袋，装好后有塞回去。

    趁着苏渔蹲下身体的空挡，赶紧小跑到苏渔身后的位置，严肃地发出奶音：

    “姑姑，李子给你捶捶背。”

    感觉到身后似有若无的击打，苏渔差点笑出声，难为这么个小孩子还知道心疼自己。

    笑着说：“那姑姑就先感受一下李子的孝心，再用点力，姑姑的背有点酸。”

    解决奶糖的苏明金也迅速加入捶背的队伍，两个小家伙就这样卖力地“服侍”苏渔。

    沿着宋清衍手指的方向一路找过来的苏文杰，恰好看到三人这样和谐又有爱的一幕，脸色也由忧心忡忡变为幸福的笑容。

    冷不丁发出声音差点把三人吓了一跳，苏明金一听到是自己阿爸的声音，立即转头给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苏文杰抱住孩子，闻到熟悉的温度才算是把自己心缺失的一块找回来，然后把自己刚刚看见的事情说给三人听。

    “我忽然看见刚刚你们三人待着的地方闹出动静，又听到有人落水，连落水者的情况都来不及打听，一门心思就是想着千万别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个。还好，你们不在，也多亏宋知青提醒，不然我可能还得在那堆人里着急的找人。”

    看着苏文杰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苏渔也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间，苏文杰的心是经历了怎样的上下起伏。

    她也有些过意不去，解释道：“刚刚我们就是因为站的位置太前面，差点被后面挤来的人挤下河里，我这才待着他们俩离开的。

    说起来也是刚刚宋知青还因为我被挤的事，告诫了只顾往前冲的人。没想到我们刚挤出人群，就发生了落水的事情，就想换个安全的位置看比赛。”

    “这样说起来宋知青还真是个大好人，刚刚落水者就是他救的。我和你们一起去找个位置坐下，不然再让我遭遇一次刚才的事情，估计距离你二哥我英年早逝的时间久不远了。”

    说话时还不忘做出一个剜心的动作，配上痛苦的表情，和胡乱在他脸上磨摸的小手，这一幕有些滑稽，也让苏渔再次体会到刚刚苏文杰心焦的样子。

    因此她也没有拒绝苏文杰的好意，一把抱住苏明礼，“那我们一起去人少一点的地方，等到今天中午休息的时候，二哥你就先把我们三个送回去吧，这边还没有我们村视野好，下午我们还是跟着阿奶她们一起看算了。”

    “也行。”

    在自己村总比这边人员混杂的地方好，而且人多也不用担心早上的事再发生。

    于是苏渔四人就在终点处看了个比赛的尾巴，趁着中午比赛暂停的时候划船回村，划到村民最多的码头处。

    苏mama看见回来的四人也是惊讶不已，疑惑地问：“你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泠水村不好玩吗？”

    苏文杰无奈地解释：“二婶，泠水村那边人太多，像是小渔这样的小个子根本抢不到好的站位，一上午就光看人了。所以和我说想要回家看，正好今天上午还没轮到我们村的比赛，来这里看正正好。”

    一说这话，其他看着四人回来的村民也与有荣焉地笑道：

    “那可不是，我们村的位置可比泠水村强多了，要不是县政府把大路修到泠水村那边，现在举办大赛就应该在我们村才对。”

    “每年泠水村比赛都会出几桩落水的人命官司，管理一点都不行，真不知县里看上他们哪里？”

    说到落水，苏文杰和苏渔身体微僵，而后相视一笑，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要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埋到土里。

    依据泠江隔江相望的两个村子，互相看不上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家说起话来也就无所顾忌，对于小河村年年佳绩却没有举办龙舟赛的事情，村里早就有很多人心生不爽。

    今天也就是借着四人回来的这个口子，说说闲话罢了。

    苏文杰把三人搀扶上码头之后，对着码头上的叔婶们拱手点头，笑道：“我这边还要去看看村里的选手们，就先离开了，大家在这里好好看比赛，等到我们村的时候记得喊加油！”

    “那当然了，你小子就快点过去，别挡了我们看比赛。”

    “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大家“不客气”的话，苏文杰听不过心，转身就划着船往对岸划去。

    苏渔三人则是安稳地挤进苏家人身边的空位，端坐在码头处，等候下午的比赛。

    苏家人今天也是出发的比较早的，在码头上的位置也是前三排，苏渔只需一抬头就能看见对岸红彤彤的一片装饰。

    然后从布袋里取出铝饭盒，有她的体温捂着，摸起来依旧温热。

    一打开一种熟悉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立马把属于两个小家伙的菜饼递给他们，“来，你们俩的菜饼。”

    然后飞速往自己的嘴里扔进去一块，一旁看着她粗鲁动作的苏妈面露不渝，皱着眉头看着苏渔吃没吃相的样子。

    苏明金和苏明礼两人运动了这么久也是有点饿，其他人也疑惑三人现在都还没吃午饭。

    苏渔赶紧把嘴里剩下的部分咽进肚里，解释道：“这不一结束就赶着回来，还没时间吃午饭呢。”

    苏mama动手把苏渔嘴角参与的饼渣擦掉，无奈地说：“也是个大姑娘了，就不能收敛点，吃饭都吃到脸上。”

    苏渔立即擦干净双手的油，抱住苏mama的一只手，撒娇道：“小渔还没成年，还是个小姑娘，我那是饿狠了，不然平日里的吃相还是很好的。”

    其他人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就是呀，小渔她妈，要是小渔长大被村里的后生偷走，你就恨不得小渔一辈子长不大！”

    “上次吴兰她妈，一晚上都蹲守在小姑娘的房间，明明都说好了就是走个过场，还是忍不住出声再布上一道关，差点把村里的后生吓得掉下梯子。”

    “哈哈哈哈哈哈！上次我姑娘也在，回家说给我听那是把我笑的，肚子都酸了。”

    明明刚才还在说苏渔的事情，说着说着又转移到结婚的事情，这就是村里聊天的不可控。

    于是大家都很快沉浸到村里的八卦聊天当中，苏渔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你能知道村里近期发生的所有事情。

    直至下午的比赛开始，大家才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上面。

    之前因为差一点挤下江的事情，苏渔也就只看了一眼开始的样子，甚至连船开始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这次她可不能放过。

    众人屏气凝神，双眼死死盯着起点的位置，只是可惜大家都是穿着自己的衣服，苏渔仅凭眼睛很难认出来是不是小河村的队伍，看来只能是靠村里人的眼力。

    随着鼓声响起，江面上原本一动不动的两艘船，瞬间飞速移动，江水飞溅，很快失去一船人的身影，只能在隐隐约约间窥见几个人露出的脑袋。

    两艘船你超我赶，在墨绿色的江面上创造出激烈的竞争场面。

    随着距离终点越近，大家的心也揪得越紧，江面上形成的浪花也就越大，几乎都快看不见人的身影，只能看见两团水花向着前方移动。

    虽然不是自己村的比赛，但一当你沉浸其中，你的心也会随着赛况而激烈波动。

    忽然苏渔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抓住，她一回头就看见苏春兰的身影，她的眼神里尽是疑惑，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的。

    随着比赛落幕，码头处不约而同地响起欢呼声。

    苏渔也趁着这个时候转头问：“春兰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刚都没有注意到你。”

    苏春兰继续挽住苏渔的手，眼神里都是促狭，笑而露齿。

    “嘿嘿！当然是在你看得正入迷的时候，我听我阿爸说，我们村的比赛是在下午场，所以我今天难的睡了个懒觉。至于小渔你，在人群中这么显眼，我当然是一眼就看到了。”

    苏渔顿时觉得自己有点蠢，早知道她也晚点起。

    不过想到自己之前对龙舟赛很是好奇，要是自己提前知道，恐怕也会选择去泠水村现场看热闹。

    谁能知道才一个上午，她就对泠水村的热闹失去兴趣。

    她不由得对苏春兰竖起大拇指，开口道：“春兰姐真聪明！”

    苏春兰抬了抬下巴，面上的骄傲一览无余，笑道：“我们一起看比赛吧，按照赛程估计马上就要到我们村男子300米的比赛。我没记错的话，这次你大哥和三哥都参加了吧？”

    对于苏春兰的情报系统，苏渔是再一次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奇地问道：

    “你这些关于赛程的消息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今天中午，我大哥趁着午休停赛的时间回家了，我就听他随便说了那么一嘴。”

    “怪不得 ，赛程都是今天上午抽签决定的，我二哥因为忙着带我看比赛，都没有心思去看赛程，要不是你大家都要在这里抓瞎，等着自己认出来。”

    “低调，低调。”

    两人的声音不算小，其他人自然也是听到了，只不过大家的心思都在陆陆续续上船的本村人，对于两人的打嘴仗都不在意。

    等到所有选手都上船之后，码头处突然有人大声喊：

    “现在就是我们小河村男子300米的预赛，大家一定要给我们村的大老爷们加油鼓劲，随便给对面的展示下我们小河村的凝聚力。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异口同声道。

    随着哨声一响，沉闷而有力的鼓声也划破空气传到众人耳里，有人立即怒吼一声：“加油！”

    被这样激烈而又热情的氛围感染，苏渔也跟着大家的节奏大喊道：“加油！”

    很快耳边就只剩下大家的怒吼声，以及船划破江水形成的水花碰撞声，整个人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直到眼睁睁看着小河村的龙舟先竞争对手五个身位提前到达终点。

    “哇！”

    大家激动的声音，才算是把苏渔从刚刚的世界里带出来，每个人都忍不住环顾四周的人去确定这个好消息。

    苏渔更是与苏春兰激动地击掌，激动地喊道：“你看见了吗？我们赢了，要是谁有表记录着时间的话，我们就可以知道村里的比赛用时，顺便把全县参赛队伍的预赛排名列出来。”

    “当然看清楚了，不过小渔，手表，我们村可没有人有这种精贵玩意。”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别说我们村，我连城里来的知青们的手上也没见过。”

    苏春兰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同意苏渔的话，也就是只在图画中见过这种好东西而已。

    两人也就闲话一两句，很快就沉浸到下一场的比赛当中。

    紧锣密鼓的赛程安排，让苏渔等人看得目不暇接，一个下午结束，苏渔都快感觉自己的嗓子要不能用了。

    苏mama听着苏渔沙哑的嗓音，无奈地说：“你怎么一下午就把自己的嗓子费成这样，回去要喝点枇杷叶生姜水，不然第二天有你好看的！”

    苏渔一边听着苏mama的训斥，一边躲避着mama的食指攻击，挽着苏mama的手，压低声音做乖巧状说：

    “都听阿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