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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废后之子(重生) 第41节

    周显旸拍了拍她的背,给她压惊:“对不住,以后别跟我玩这种游戏,当心被我当刺客扔下去。”

    “我知道,再也不玩了。”荣相见哭丧着脸,花银子请她都不玩了。

    远处的丫头们刚才吓了一跳,但见荣相见被拉回去,才停下奔跑的脚步,慢慢往这边走,看姑娘需不需要她们伺候。

    荣相见安定下来之后总觉得不对,在亭子里看了一会儿钓鱼,才意识到是因为脑子变轻了,她伸手一摸:“呀,惠娘娘送给我的簪子!”

    周显旸立即放下鱼竿,走下亭子,在岸边把鞋袜脱了。又把衣衫下摆掀起系在腰间,把裤腿往上撸到膝盖,这才踩着下了河。

    飞雪在一旁看着小北一动不动,忍不住说:“主子都这样了,你还在这站着,不该下去伺候吗?”

    小北笑道:“傻!爷害得王妃把簪子掉进了河里,自然该他去捡。我去了反而没趣。这叫闺房之乐,懂吗?”

    飞云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才多大呀,连媳妇都没讨过,还闺房之乐。

    煜王在飞来亭下的河里,顺着流水的方向摸索。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还不见簪子,荣相见喊着:“找不到就算了,别中暑了!”

    周显旸如若不闻,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又躬下身细致地搜索过一寸寸浅浅的河滩。

    荣相见索性自己也下了水,和煜王一左一右,这样找得快一些。

    飞云飞雪忙要跟下去,小南拉着她们:“你们去干什么呀?走,我教你们防身术。”

    终于,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丈开外的河中心,一点晶亮的红色在清澈的水底散发微光。

    荣相见和周显旸同时看到,生怕簪子被水推走,忙冲上前抓住,两人左右而来,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荣相见差点被撞倒,幸好煜王搂住了她的肩膀,又捞起了金簪。

    出水以后,那簪上的红宝石如洗涤过,在艳阳光下格外耀眼。

    周显旸转动金簪,细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簪子,有些眼熟。”

    “是吗?这是惠妃赠予我的嫁妆。”

    “我想起来了,这是母亲送给显瑶的。”

    煜王说完,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荣相见说:“惠娘娘有心了。”

    周显旸似乎有些意外,他把金簪郑重放回王妃手心,垂眸低声:“别带出门,我怕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为难你。”

    荣相见不解:“镯子都可以戴出去呢。”

    周显旸道:“镯子没人见过……”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你知道镯子也是她的?”

    荣相见笑道:“猜的。”

    周显旸见王妃那样平常随性地对待母亲的东西,颇为感激:“这是母亲离宫前送给我的,那么多年她一直珍藏着从未戴过。她说将来我迎娶妻子,作母亲什么都给不了,只把这一对玉镯戴在王妃手上,就当是她的贺礼。”

    荣相见点点头,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你放心,我会谨慎的。”

    煜王仍旧不动,就站在那里,眼神低低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相见看他脸上鬓边都是汗,拿帕子沾了水,拧干递给他。

    她自己也觉脸上越来越guntang,分不清是因为男人热烈的眼神与气息,还是夏天的烈日与高温,扑在她脸上所致。感觉快要中暑了。

    第68章

    周显旸被王妃发丝拂到脸上的酥痒扰乱了心神。

    接过帕子擦了一把脸, 无意中看到半只浑圆的黑猫头,跟他大眼瞪小眼。

    他指尖没来由地一阵发麻,强作镇定摊开手帕, 反面一只黑猫,正面一株建兰。

    周显旸听见自己的声音, 紧得几乎要走样:“你的帕子, 图案倒是别致。”

    荣相见拿回来,重新洗了一把,亮给他看:“这个是卫mama绣的, 厉害吧?”

    “卫mama?”

    “对啊,就是我的乳母。她的绣工可是全家拔尖的,心思也巧,我们家养的黑猫和建兰花,她都绣得跟真的一样!你瞧……”她翻起手帕的一角,“这里还绣着我的名字呢。”

    周显旸看着那个金线织就的“见”,心里升起的那一股巨大而又莫名喜悦, 骤然落空。

    “那……你大哥岂不是应该有个‘顾’字”。

    “你怎么知道?卫mama给我们家兄弟姐妹六个,每人都绣了一条, 都带着我们各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周显旸觉得自己可笑。那张绣着“知”字的手帕,已经在书房里被他烧掉了一角,他刚才居然差点就以为这是他珍藏的那张帕子。

    或者说, 他内心希望是这样。

    荣相见看他神色有异,问:“殿下怎么了?”

    周显旸看着她关切的眼神, 那句“如果是你就好了”,终究没有说出来。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清醒一点, 故作轻松地笑:“王妃要凉快, 有更好的法子。”

    “啊?”

    荣相见不解其意, 就见煜王直接躺下,整个人没入了河水之中。虽然水不深,但他这么个躺法,可是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他在水中待了好久,都不出来。

    起初,相见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他能憋气多久。后来有点慌了,这完全超出了人能潜入水中的时长。

    她俯下身,推了推煜王,他只抬了抬手,拍了拍旁边的河底,意思是让荣相见下来,一较高下。

    这是看不起谁呢?

    荣相见大吸一口气,躺了下去。

    周遭世界如同蒙上了一层膜,把水面上的喧嚣都隔绝了,安静安全。

    荣相见静静躺着,观察着旁边的反应,可是煜王仍然悠然不动。渐渐的,荣相见觉得憋不住了,可她又不想那么快认输,又坚持了一会儿。

    心肺处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她仿若回到被毒杀的那一刻,她莫名呛了一口水,在水中挣扎着,可就是如梦魇一样,怎么也起不来。

    就在慌乱绝望中,煜王忽然翻过身,将她上身从水底抱了起来。荣相见伏在他肩上,拼命的咳嗽,大口地呼吸。

    煜王托着她的脸,看着她:“你怎么了?我去找太医。”

    荣相见缓过来一口气,拉着他:“没事了,呛了一口水而已。”

    “我不该拉你玩这个。”

    荣相见摇摇头,挨着煜王,深深呼吸了几次,说:“河里真的好凉快啊!我以前从来没试过!”

    大家千金,何曾有过这种游野水的经历。

    煜王回忆道:“以前在西秦,没事的时候,夏天就喜欢泡在河里。这条河虽然小,但也聊胜于无。”

    “你很怀念秦州吗?”

    煜王仰着身子,双手撑在河里,举目望天:“嗯,那里的山林极美,有巨木高耸入云,有各种颜色鲜艳的植被。那里的湖水也极清,一片片璧绿、透蓝,如大地上的宝石。有机会,带你去秦州看看。”

    “秦州?”荣相见视线望向远方,似乎看到了那个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我这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西山。去秦州的时候,你一定记得带上我。”

    煜王看着她,点点头。而后,他的视线忽然往下滑了一瞬,又立即撇开了。

    荣相见低头一看,自己夏日的薄衫,被水浸透以后,贴在身上呈半透明状。周身曲线,肌肤,几乎暴露在日光下。

    她立即双手护住自己胸前,窘迫得无地自容。

    煜王咳了一声站起身,把自己的衣裳脱了,披在她身上,自己上身赤|裸着。

    “王妃,我们回去吧。”

    荣相见不肯:“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会怎么说呀!”

    煜王: “那你先去亭子里等着,我去给你拿些干净衣裳。”

    荣相见点点头,她裹着煜王的衣服,稍微一动就会露了春光,行动极为尴尬。煜王索性一把把她抱起来,趟过河水。

    荣相见整个人都紧绷着,贴着他的身体,人都快熟透了。

    周显旸再怎么回避,也没法闭着眼睛走路。然后,难以避免地看到王妃白里透红的肌肤,感觉到她柔软的肌体。

    刚上岸,小南就跑过来,喊:“爷,长府官有急……事。”

    她原先就担心小北入园,万一撞见什么,会让王妃尴尬,所以叫他在外面守着,不许一个人进。可没料到,会看见如此旖旎暧昧的场景。

    她立即顿住脚步,笑道:“爷,不会要这样抱着王妃回房吧?”

    天啊,她不会以为他们在河里做了什么吧?!

    荣相见当即把脸藏起来,呼吸轻轻拂在煜王的颈里。

    周显旸顿了一瞬,强自镇定对小南说:“王妃摔了一跤,去找飞云飞雪,拿些替换的衣裳鞋袜过来,不要让任何人进花园。”

    小南憋住笑,点头离开。

    煜王抱着王妃进了飞来亭,她整个人立即蜷缩在亭的一角,靠着廊柱。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又……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周显旸抹了一把脸,背着身:“你放心,小南口风很紧。”

    小南很快回来,带着他们两个的干净衣裳鞋袜,又去花园入口守着。王妃还是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周显旸把衣服放下,然后自觉转过身,等荣相见换上。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荣相见火速换完,见煜王还是赤着上身,便抖开他的衣服:“殿下,更衣吧。”

    周显旸从来没有当着王妃彻底宽衣过,一时也有些无所适从,末了说:“你先过去吧,我自己换。”

    荣相见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花园。

    长府官看见周显旸姗姗来迟,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问他怎么回事。

    周显旸道:“天儿太热,刚在河里冲凉。”

    长府官愣了一下,说:“殿下,宫里来人了。”

    一个年轻俊秀的内官在前厅喝茶,见煜王来,立即传陛下口谕:“后日,丹国老王爷携小王子和小郡主前来朝贺。陛下命庆王殿下迎宾,并于大明宫设宴,着诸位殿下和王妃一齐列席参加。”

    “儿臣领谕。”

    长府官送走内官后,嘀咕着:“老臣觉得奇怪。这类迎接使臣之事,由来是三殿下主礼。怎么这次,换成二殿下了?”

    周显旸微笑:“大约是他最近办错了什么事吧。”

    荣相见听说可以出府,披散着长发,在后院里高兴地跳起来:“终于可以出牢子了。”

    周显旸特地解释:“皇上还没有下旨解除禁足,这次只是恰好赶上丹国归附国朝缔结盟约二十周年的大日子。”

    “我明白的,”荣相见想起上一世,听说因为诸皇子骑射寻常,皇帝在丹国面前拂了面子,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