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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是我偷的 第12节

    他身上有种很特殊的“弟弟感”,看着正直又讲义气,平时话不多,但在剧组时,她以一个新人又没有经纪公司的身份进组,朱星辰作为众星捧月的“大前辈”,方方面面的确实也照应了她许多。

    包括后来,傅裴南一言不发杀到他们的庆功宴现场……

    她第一时间便猜到一定是朱星辰搞的鬼,后来也给他发了微信证实,问他:【是不是你通风报信?】

    朱星辰笑而不语,只回了句:【祝你们百年好合。】

    唐珞:“……”

    傅裴南的局一向是牛人云集,哪怕看着再平常无奇的一个人,细问了他的背景,都会让人倒吸一口气,这一点唐珞早已经习惯了。

    而在傅裴南左手边,又坐了一位四十出头的女性。

    说是四十出头,也是因为唐珞知道她的年纪,实际看起来却只有个三十一二的模样,穿一袭金色亮片质感的吊带长裙,不言不语,像一朵高岭之花,隔了一定微妙的距离坐在傅裴南旁边。

    她是林芷茵,头顶三金桂冠的影后。

    林芷茵是业内大前辈,今年四十二岁,出道前三部作品,都是由大名鼎鼎的赵寅策大导演执导,也就是现在星耀影视的大东家。也是凭借赵导电影,她年纪轻轻便在各大奖项上拿了个大满贯,还去了好几趟戛纳。

    后来,林芷茵一直以“赵女郎”著称,也签了赵导的星耀影视,和星耀一合作便是二十多年。

    她会出现在这里,唐珞也略感惊讶。

    不过如今这局势,星耀作为业界老炮,连着三年没什么好作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新兴的、小而精美的影师公司,盛茗更是异军突起,颇有一番后来者居上的势头。

    这圈子里本就没什么情义,有的只有利益。

    谁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大家都在左右观望,等着择木而栖。

    而站在门口观望了几秒,沈雨霖便第一个眼尖地发现了她:“哎哟,唐大小姐来了,久仰久仰。”说着,他一边走来迎接,一边路过点歌器,不动声色地把陈文宇那歌切了。

    在公司里,谁不知道他们傅总有一个交往了七八年的女朋友。

    大家跟了傅总三四年,虽没见过老板娘的真面目,也不知她姓甚名谁,做什么的,却都知道傅总对这女朋友用情至深。

    每次和莺莺燕燕的女明星们的应酬,傅总一向能推就推,或请他代劳,他自然是何乐而不为。

    这次和林影后的局,也是几天前,他陪艺人到电视台跑通告,在后台碰上了林芷茵和朱星辰,回去和傅总说了一声,傅总便给朱星辰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请他吃饭,问他能不能把林芷茵也喊来。

    林芷茵和星耀的合约快到期了,这是圈子里不言自明的秘密。

    而今天在酒店,觥筹交错之间,林影后喝得微醺,言语间对傅总多了几分撩sao的意味,坐得也越来越近。

    傅总便说了句,林影后这裙子真显气质,是x牌儿的吧?

    “这么小众的女装品牌傅总都认识?”

    傅总便回了句:“没有,我女朋友喜欢他们家的衣服,风格确实不俗,不过一般人还真驾驭不了。”

    明里恭维,暗里却是在强调自己有女朋友。

    沈雨霖在一旁看了,直呼妙啊。

    他第一次见唐珞,一个不知道哪天就要成为他老板娘的人,他自然要好生恭维一番。

    而歌刚一切断,陈文宇便嚷了句:“好你个沈雨霖,你又切我歌?”

    “这不是唐小姐来了。”说着,他本想伸出两只手与唐珞握手,想了想觉得不大合适,便又把手放下,说了句,“我叫沈雨霖,雨是下雨的雨,霖就是那个那个,下雨的雨下面加一个森林的林。”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手掌上比划。

    唐珞道:“甘霖的霖。”

    “哎,对对对,唐小姐文化人啊。对,甘霖的霖,我是傅总下面带艺人的经纪人,盛茗文娱一成立我就来了,干了有六七年,舒云是我带出来的,也是沾了傅总的光嘛。”

    唐珞回了声:“哈喽,叫我唐珞就行。”

    朱星辰见了熟人,挥挥手叫了声:“珞姐。”

    “哈喽。”

    “珞姐这一身可以呀,下一部可以拍个职场女精英了。”

    唐珞笑着斜视了他一眼,回应他的调侃,而后目光微微向右移动,落在了傅裴南那张讳莫如深的脸庞。

    他嘴角轻轻扬起一丝微笑,看着她。

    唐珞也只是对他回以微笑。

    顿了顿,傅裴南不言不语地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一副坐等美人归的姿态,唐珞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隔了一个傅裴南坐在旁边的林芷茵,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抬了起来,摆了摆,说了声:“你好,我林芷茵。”

    傅裴南便插了一句:“大影后。唐珞,你不是很喜欢她的电影吗?”

    林芷茵只是轻笑了一下。

    这种恭维话,她早听得麻木了。?

    第11章

    唐珞从未说过喜欢林芷茵的戏,相反,她还和傅裴南说过,觉得林芷茵得有好导演调||教才能出得了作品,自身没那么灵,尤其这几年,戏越来越不行了,整个人的气质也越来越落了俗套。

    不过场面话她也会说,罗列了几个林芷茵的代表作,还有几个她主演,票房却很一般,也没什么知名度的文艺片,说很喜欢,觉得她在里面的那几场戏特惊艳。

    林芷茵听了,这才有那么半分相信唐珞是真的喜欢她的戏,问了句:“这个你也看过了?”

    “对,你的戏我都看过。”

    傅裴南便又倒了些红酒,去碰了一下林芷茵放在桌上的红酒杯,说了句:“唐珞也是电影学院的,你师妹。她以后也想走这条路,林影后,有机会你可多带带她啊。”

    林芷茵笑着翻了个白眼,像是受不了这兜头浇下来的一盆狗粮。

    天之骄子傅裴南的正牌女友……

    可以看出,她和那些围在二世祖身边的莺莺燕燕都不太一样,至少傅裴南这样的人物,在酒局上也很重视她感受,而不是摆在旁边当一个花瓶。

    这是她一个影后,在资本圈里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不过她有她自己的骄傲。

    毕竟如今,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已经在圈子里占有一席之地,想要什么她都可以为自己创造,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只是空有几年青春罢了,哪天公子哥玩腻了,还能剩的下什么?

    她说了句:“有你傅大少爷在,哪还轮得到我来照应她呀。”顿了顿,又问了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在一起多久,这可真是个俗套的问法。

    不过通过这个问题,她也可以试探出他们之间究竟是真真正正的男女朋友关系,还只是各取所需。

    傅裴南想了想,回了句:“大概有七八年了吧?”说着,望向唐珞。

    唐珞点了点头,回了句:“对,八年了。”

    八年,这数字还真是惊到她了。

    紧跟着,她所有的羡慕,竟都转为了一丝微妙的嫉妒。

    她瞥了唐珞一眼,流畅的下颔线,一双空灵而又深邃的眼眸,脸上寸寸线条都是完美至极,哪怕放大一百倍投到大荧幕上,三百六十度也找不出半点错处。

    且她猜想,这张脸上了镜,在镜头微妙的放大之下,看上去会比现实中再惊艳几分,简直是为电影而生。

    这是几亿人也不见得能抽中一回的基因彩票,又有傅裴南在背后做推手,未来想必是要大红大紫。

    如今圈子里的女演员,显出一种青黄不接的势态。

    属于她们争奇斗艳的年代过去了,却也没哪个新面孔能接替她们。

    这种时候,大导演们见了唐珞,自然也会如获至宝。

    但谁狠又狠得过傅裴南,早在八年前,就已经将这美色买断,自己玩儿了个遍。

    反观自己,一直被圈里人说命好,第一部 戏就受赵导调||教.

    但这么多年体味的人情冷暖,又有多少个人知道呢?

    这两年也是越来越地年老色衰……

    林芷茵拿了一只崭新的杯子,倒了些红酒递给唐珞,又拿起自己的酒杯说了句:“我跟你喝一杯吧。”

    唐珞接过了酒杯,说了声:“你是前辈,我敬你吧。”

    而唐珞刚要喝,便被一旁的朱星辰眼疾手快地拦下:“敬也敬过了,那就我替珞姐喝了吧。珞姐今天带着任务来的,自己喝了,谁送我们傅总回家啊是吧。”说着,哈哈地装傻笑了两声。

    唐珞喝了酒会有轻微的酒精过敏反应,倒不会起疹子,只是一两口啤酒,便足以让她全身红得像一只煮熟了的虾,看着怪吓人。

    朱星辰说,喝酒容易全身发红是因为身体难以消化酒精,这种体质的人不适合喝酒,会伤身子。

    于是每次剧组聚会,她的酒都是朱星辰帮她拦的。

    林芷茵笑了一下,说了句:“好啊。”而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看到这儿,一旁陈文宇便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哥,林姐,你们别光照应我珞姐,也照应照应我们家依依啊,依依也是电影学院的,比珞姐小一届,最近正跑剧组试戏呢,你们那儿有什么合适的机会没有?”

    林姐……

    唐珞问了句:“你和依依还处着呢?”

    陈文宇“害!”了一声:“姐,瞧你这话说的,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和依依好着呢,她跟别的女孩儿不一样,性格就八个字,无欲无求、如沐春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我喜欢的,我不得好好处着。”

    那她今天在商场是看走眼了?

    而紧跟着,傅裴南开了句口,便把这问题巧妙地推开:“这事儿我不清楚,你得问我们制片人。”

    他一向不喜欢把私人感情和工作搅和在一块儿。

    是林芷茵开了句口,做了个顺水人情:“正好,我刚接的本里有个小角色不错,演我小表妹。不过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她要是有兴趣,叫她来我们剧组试镜。”

    “明白!”陈文宇痛痛快快地应道,又敬了林芷茵一杯酒,“姐,不是说吹,我真是从小看着你的剧长大的,今天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你人这么好,看来外面说你耍大牌,打助理也都是假的了,敬你一杯敬你一杯。”

    林芷茵:“……”

    等一口干下一大杯红酒,陈文宇又道:“我跟依依过两天准备去三亚玩儿一趟,等回来了,哥,我们请你吃个饭呗?”

    看样子,还是想从他哥这儿再拽点资源。

    傅裴南推不过,说了句:“行,叫上你珞姐一起吧。”

    *

    约摸到了十一二点,一行人才散场离开。

    出了会所门,傅裴南的车已然停在了门口,唐珞从泊车员手中接过了钥匙,便开车载着他离开。

    北京的夜晚繁华无限,只是不知为何,今天却又显出一丝苍白,像是加了一层蓝色调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