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嗲 第19节
书迷正在阅读:拿到铁血剧本的我还得解三角习题、堕灵、爱你的兔子先生、蒲公英的第四人称、猎星者、不小心把剧情线演歪了怎么办(穿书)、枕上溺宠、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迟到的信件、成为海底领主后
萧樾皱眉,似乎也被她激怒,声色更为沉冷:“真不怎样。” 他深暗的视线落下来,无端让阮芋心头怵了一下。两人的体型差摆在这儿,阮芋的气焰再高,也压不住他比她实打实高的二十来公分。 自从生病后,阮芋变得惜命很多,她知道自己就像纸一样脆弱,胆子确实没有从前那么大了。 女孩的声音看似缓和了些:“不怎样是怎样?你想表达什么?” 萧樾直言:“我想告诉你,不会说普通话就不要玩什么播音。” 阮芋咬了咬后槽牙:“我……” 后面本来跟着一串脏话,但她强忍着没说出来。 萧樾在这场对垒中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优势。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只要他凶,她就弱,她现在已经退缩得很明显了。 思及此,萧樾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恶劣,进一步胁迫她: “收敛点,知道吗?” 阮芋:“……” “能不去播音吗?” 阮芋:“不能。” “那明天别念有我名字的稿子。” 阮芋:“……知道了。” 知道个大头鬼! 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受过这种气。搁从前,她绝不会给人机会把她逼到墙角,只因转学后对这里的环境太过信任,放松了警惕,才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得到了阮芋的应允,萧樾一下子松弛许多。 他刚才真被惹到了,有些举动或许过分了些,他自己也有察觉。 要不请她吃顿晚饭? 脑海里无端冒出这句话,萧樾一愣,有些跟不上自己的脑回路。 但身前的少女已然甩下他,步子踩得飞快,几乎小跑着离开了cao场范围。 今天没有夕阳,天色冷冷地暗淡下来,满地的银杏叶显得苍白枯瘦,踩上去发出咔吱的断裂声,好像雨点砸落。 阮芋气喘吁吁地到达食堂二楼,一眼找到许帆她们。 她选了一条最长的队排,想冷静冷静再吃饭,不要把情绪带给朋友。 直到坐下动筷,阮芋的心肝依然硌得慌,阵阵发疼。 她忍不住问大家:“我今天加油稿念得很差吗?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发挥?” 伙伴们愣了愣,尤其是许帆,好像听到天方夜谭: “你说什么呢?你念的加油稿听得我浑身带劲。我们班现在积分全年级第一,好多男生和我说,他们之所以能超常发挥,全靠你在播音台上为他们加油鼓劲。” 阮芋感激地勾了勾许帆手臂。 她敢说这所学校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对她抱有善意,极少部分看她不爽的也只在背后窃议,敢翻到明面上来针对她的人,萧樾是唯一一个。 这口恶气,说什么她也要还回去。 运动会的晚自习人心涣散,阮芋和许帆传了三节课的纸条,一页作业都没翻过去。 回到宿舍,看到书桌上的东西,阮芋的心情瞬间萎了。 是她今天中午带回来的、萧樾送她的12班班服。 他挺会挑尺码,xxxl号,当裹脚布她都嫌太大。 阮芋记得乔羽真对萧樾挺感兴趣,于是想把衣服送给她。 乔羽真踟蹰了很久,竟然拒绝了。她说她对萧樾的好感处于最浅薄那层,拿走人家送的衣服有点变态,她还是不干了。 然后又给阮芋提议,可以把这件衣服拿去拍卖,多的是人喜欢,说不定能借此发点小财。 阮芋嗤之以鼻:“拿这种人的东西赚女孩子的钱?我才不干。” 说着便把衣服甩进衣柜最底层,哐叽一声砸上柜门。 许帆笑她:“哪来那么大怨气?” 阮芋:“有个人得罪了我,我还没想好怎么制裁他。” 许帆:“他有什么弱点没有?” 阮芋:“嘴特别欠,性格特别有病……” 许帆:“那叫缺点,不叫弱点。你要从他受不了的地方下手。” 阮芋刚才琢磨了很久,不得不承认,萧樾这人方方面面都很强悍,是个无解的六边形战士。她以前在老家欺负小男生的那些手段,在他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弱点,他的弱点一定体现在反常举动上。如果没有经历今天下午的事儿,阮芋说不定永远见不到萧樾急眼的样子。 是他主动暴露给她的。他受不了她去广播站播音,更受不了她嗲里嗲气地在全校面前读写给他的加油稿。 离熄灯还有半个多小时,阮芋松了松肩胛骨,今晚有活儿干了。 - 运动会第二天,气温比昨日稍凉,日光依旧透亮得晃人眼。 阮芋早上就要播音,吃过早饭,先和舍友一起去观众席放书包。 这一片观众席坐得稀稀拉拉,阮芋问许帆要了份运动员花名册,独自站在观众席最高处,迎着晨光翻看。 萧樾来时,瞟了眼阮芋常坐的位置,那儿只有个包,人不在。 他拾阶而上,视线疏疏懒懒掠过前方,忽地顿在某张莹白姣好的脸上。 阮芋朝他笑弯眼,柔声说:“早上好呀,萧樾同学。” 萧樾顿了顿,神情端得无动于衷,只有喉结不自在地滚了滚,不明白她这是闹得哪一出。 他们昨天约定的是阮芋不再念写给他的稿子,并没有现在这过分亲昵的一出。 出乎阮芋意料的,萧樾竟舍得开金口,淡淡回了她一句“早上好”。 阮芋:“我正在翻花名册,看到你等会就要跑两百米决赛了?” 萧樾:“嗯。” 阮芋又是一笑,杏眸涟涟含光,语气更娇软了几分:“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萧樾颇有些纳罕地审视她。 许久,没看出所以然,他浅浅应了声,直到转身走开几步,才抬起左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耳骨。 周围人虽然不多,但他俩的身形容貌太过扎眼,不知不觉吸引了多道目光汇聚。 萧樾刚坐下,就有球队的兄弟呼呼喝喝挪过来搭他肩膀: “有情况啊兄弟。” 萧樾:“什么?” “别装傻,昨天我看见你给12班嗲精meimei送了件班服,刚才又听见她说要去给你加油,你小子下手够快啊。” “没那回事。”萧樾懒散地挥开他胳膊,“今天路上碰到的所有人都说要去给我加油。” 男生闻言反而笑开了:“和你没关系就好。” 萧樾狐疑地睨他,就听他解释说:“有个隔壁班的哥们想追阮芋,我来替他探探路,我那哥们就怕他看上的妹子和你有什么牵扯。” 萧樾扯了扯唇,毫不给面地戳破:“你那隔壁班的哥们姓钟名湛吗?” “cao。”钟湛笑骂了声,“好吧我承认是我有点想追。但我隔壁班的哥们确实也想追,而且不止一个哥们,是一批哥们。” 萧樾:……? 钟湛站起身,冲萧樾点了点额头:“反正你没心思恋爱,以后离阮芋远点昂。” 萧樾是真没想到,每天一起踢球的兄弟情能塑料到这份上。 广播召集高一男子两百米选手检录,播音员是个男生。 萧樾不疾不徐弯腰检查鞋带。 系得很紧,挺好,那就松开再系一遍。 起身走下观众席时,阮芋还站在刚才那个地方翻看花名册。 她没再回头和他说话,细白的颈子微弯,弧度漂亮得像艺术品。 他与她擦身而过,另一边有男孩子喊她,声音很开朗,问她想喝什么口味的饮料。 她回答说想喝雪碧,清甜的嗓音就像夏天第一口冒着泡的冰汽水。 萧樾继续走台阶,沿路几乎所有男生,在听到阮芋说话之后,都像磁吸了似的转过头去看她。 他没去想自己怎么会注意到这些。 国庆被体育委员派过来催萧樾去检录,一见到他就“赫”了声: “谁惹你了?脸这么黑。” 萧樾没吭声,国庆自问自答:“又是阮芋吧?唉,昨天我看你比赛那样才相信她是真克你,但你也别太计较,人家又不是故意针对你……” “没人惹我。”萧樾冷冷打断,“你算一个。” 国庆惨淡一笑:“那就好。” 决赛的热身时间比较长,萧樾被安排在第六道,一身黑衣黑裤峻拔飒踏,衬得肤色冷白而醒目,随便做几个热身动作,都能勾起一大片少女脸红心跳议论不止。 围观同学太多,萧樾随意瞟一眼,并没有找到说会来给他加油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阮芋刚坐到播音台后面,边喝雪碧边对身旁的男生说: “你这篇念完换我来吧。” 说罢,她向下瞭了眼,远远望见200米起点那儿乌压压聚集了一片人,选手已经上跑道,正在做最后的热身运动。 遍及cao场各处的广播喇叭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是话筒挪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