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嗲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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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年级赛快开始了,体育课选修排球的男生比较少,许帆找了几个篮球足球队的男生,让他们补位。你们班体育委员有和你说这个吗?” 萧樾想了想。 前几天在澡堂洗澡的时候,体委好像对他提过一嘴。 萧樾挺烦边洗澡边聊天的行为,所以懒得搭理他。 后面就没有下文了。 他单手懒散地卡在腰际,居高临下看着阮芋,忽地勾唇: “你很希望我参加?” 阮芋:…… 这人的脑回路简直了,比黄河还九曲十八弯。 阮芋维持着表情不出现裂痕。 怎么说呢。 她确实有点希望萧樾参加,毕竟排球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体育项目,她想让他亲眼看见她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弱;可是她又不那么希望萧樾参加,因为她下意识认为,如果萧樾参加了,他一定能打得很好,万一成为对手,现在的她可能会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阮芋踟蹰很久才回:“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希望你参加?” 又把问题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 萧樾微仰了仰身子,从容不迫道: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想,让我给你喂球。” 阮芋又是一愣。 怎么能扯到喂球上的? 他嘴里的喂球,难不成指的是,他要在他们班队伍里做她的卧底? 阮芋想通这里面脆弱的逻辑链,眼睫不由得颤了颤,讶异道:“你愿意在赛场上给我喂球?” “怎么可能。” 萧樾的表情显然在笑她痴心妄想,“我是有底线的人。” 阮芋:…… 有底线个鬼。 绕了半天,果然还是被他戏弄了。 “我管你有底线还是没下限。”阮芋懒得和他掰扯了,“反正我就算参赛,估计也只是个替补,我们在场上遇到的概率很低。” 她语速还算轻快,落在萧樾耳朵里,却好像蒙上了一层浅淡的不甘心。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和缓:“慢慢来,不要着急。” 像微风拂过耳畔,近乎含着一丝安抚味道。 说着,又在阮芋眼皮子底下向前一步,抬起手,不太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阮芋几乎能感觉到他干燥的指腹滑过发丝带来的颤动。 很轻,很微弱,却带着难以忽视的热意。 她呼吸蓦地乱了,紧张地退开一步,睁大眼睛看着他。 完全没预料到他竟然会伸手摸她头发,在她潜意识里,这是一个非常亲密的动作,除了亲人之外,从来没有一个男生敢对她做这个动作。 阮芋想张口骂他。 舌头却莫名其妙地有点不听话。 终于,她反应过来,她好像,没有特别反感眼前这个人做这个动作。 萧樾的手早已经收回,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从容淡定地落在身侧。 他又恢复了冷淡而戏谑的表情,看戏似的盯着她: “哑巴了?” 阮芋尽管骂不出口,还是想弄清楚:“你干嘛突然摸我头?” 萧樾:“就,看起来挺好摸。” 阮芋逞凶道:“我的头是看起来好摸就能摸的吗?” “当然不是。”萧樾缓慢地眨一下眼,好像在传递什么秘密讯号,“这不是,只有我能摸吗。” 阮芋喉咙又卡带了。 话题的走向逐渐变得奇怪,非常奇怪。 但她控制不住地问:“凭什么?我和你的关系很好吗?” 萧樾竟然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他状似耐心地解释给她听: “我和你,两个人,深更半夜,上了同一只游艇,这关系还不够好?” 阮芋:……! 他怎么能把那天那种松弛又友好的氛围描述得这么暧昧? 好像他们那天晚上做了什么似的。 此时的阮芋虽然愤慨,但莫名还有点心虚。 自从离开三亚后,她动不动就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画面历历在目,印刻在脑海中最深的感触,不是海有多深,风有多狂,开游艇有多酷。 而是暧昧。 刻画入微的暧昧。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现在……肚子饿了。” 阮芋觉得不能再去深究这个事情,这场对话最好的发展就是到此为止, “她们都在等着我一起吃饭,我先走了。” 萧樾:“ok。” 阮芋一眼也不看他的表情,拔腿就走。 三亚那场偶遇,余威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像一段深藏在心底的秘密,随着时间推移,场景变幻,一点一点在发酵,变味。 尤其当这个秘密有且仅有两个人共同守护的时候。 - 下午课前,教学楼楼梯间。 钟湛和舍友一起上楼,走到一半,忽然抛下舍友,加速赶上前一批人。 他看见阮芋舍友许帆的背影,还以为阮芋在她身边。 结果赶过去一看,并没有。 和许帆一起上楼的另有其人,是隔壁316宿舍的三位老兄——萧樾、吴逸杰,还有郑庆阳。 他们好像是半路上碰到,闲聊两句便走到一起。 其中话最多的是劳动,国庆其次,许帆有问题才答,萧樾从头到尾就没张过嘴。 直到国庆随随便便问了句:“阮芋在哪啊,她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 萧樾抬起眼,无意中看到走在他身边的钟湛也仰起了头,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许帆言简意赅:“我今天中午有事没回宿舍。” 钟湛闻言,很快垂下眼睛。 劳动则狗腿地凑过去问许帆中午干嘛去了。 转进四楼走廊,12班在走廊第一间,许帆和男生们说了声再见,转身走进教室。 国庆和劳动的话题扯到期中考,在聊期中考前图书馆哪层楼人少,能不能在课余时间抢到自习座位。 钟湛听见他们的对话,忽然用手臂撞了撞萧樾:“哥。” 他平常习惯喊萧樾“老萧”,突然改口喊“哥”,想必有事相求。 萧樾撩起眼皮,静待他下文。 钟湛露出巴结的表情:“樾哥,我过段时间也想约人去图书馆自习,但是怕抢不到位置。” 他话只说一半,萧樾听着皱了皱眉:“然后?” “然后嘛,我听说图书馆四楼主机房旁边有几个独立机房,是专门给计算机竞赛班学生用的。我之前经过那边,看到里面有书桌、沙发什么的,条件很好,又安静。” 钟湛说着便笑起来,“我知道竞赛班周一到周四傍晚都要上课,反正这段时间你们用不上这几间机房,你能不能把你的机房卡借我,我可能要带个女生朋友……” “不能。” 萧樾斩钉截铁地拒绝,甚至不等对方说完。 语调沉冷生硬,毫无情面可言。 钟湛愣住。 他记得萧樾虽然冷淡自负,不爱搭理人,但一直以来很讲兄弟义气,能帮的忙都会帮。之前吴劳动在球场摔崴了腿,他一声不吭就把人背去医务室,一百八十斤的胖子,背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有一次晚自习,德育处突击巡课,军哥儿悄无声息从后门溜进来查班里有没有人玩手机,萧樾坐最后一排,抬眼看见军哥儿进来,顶着军哥儿冲他“嘘”的安抚动作,异常嚣张地重拖了一下椅子腿,硬是把好几个猫着腰玩手机的吓得正襟危坐,顺便捡回了一条狗命。 所以钟湛现在很不理解:“为什么啊,我绝对不会乱带人进去的,而且一周顶多用一两天。” 国庆和劳动即将走进教室,回头看见他俩莫名其妙停在走廊上,瞧着好像在对峙,气氛难以言状的僵硬。 萧樾那双眼睛少见的不显敷衍,直勾勾看向钟湛: “你自己用可以,带朋友就不行。” 钟湛更茫然了。 暗自琢磨好一会儿,他忽然有点明白过来。 随后表情也沉下来,眼底滑过一抹不可置信,嗓音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