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辅后院种田 第16节
元阿笙有些迟疑,万一入了人家的禁地什么的怕是不好。 这地方不能久留。 他从灌木中出来,沿着湖岸往小亭子侧边的路上去。 周围植被繁茂,能走的路一条是对面最远的那个,一看方向就是错的。另外一个亭子边的,倒有几分可能。 元阿笙做好决定闷头往前。 身后十米处,大狼青甩了甩被植物勾得痒痒的毛耳朵。像捕捉猎物一样,压低身子悄悄靠近。 元阿笙停,它便停。 元阿笙动,它也动。速度甚至更快。 一人一狗追逐着,彼此距离越来越近。 “嘶——”忽然,元阿笙倒吸一口凉气,噌的一下在草丛里蹲了下去。 大狗往地里一趴,跟着藏住。 狗耳朵颤颤,厚厚的爪垫扒拉开戳着鼻尖的草。随后透过植物缝隙,一眨不眨盯着前面人的背影。 心脏砰砰跳得极快,元阿笙眼睫颤动个不停。 这里怎么会有人。 有人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为什么自己刚刚眼睛瞎,都没看见。他还光明正大地遛了这么一圈。 元阿笙深吸一口气,侧身扒拉开边上的灌木悄悄看去。 肯定是个假的,他在做梦。 嘶……好他么帅! 眉目如星,疏朗如月。青丝垂散,绸缎似的披了满肩。一身黑衣也敛不住浑身的慵懒倦意。 男人此时撑着头,手中举着茶杯。一动不动望着面前的湖水。 怪说不得自己没看见,人就跟木桩子似的,气息收敛得可以。 元阿笙懊恼,撤回视线双手抱头。“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白相间的衣服,装小厮也不像啊。 这人一看就是在府里说得上话的少爷公子啥的,他要装个什么不得露馅儿。 难不成说:我是你顾爷爷的妾。 咦……不可能。 大狼青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人不走了,它舔了舔痒痒的鼻尖,灵活往前直接到了元阿笙的背后。 地上一趴,闻着它喜欢的味松香舒服得眯了眯眼。 元阿笙这边天人交战,侧边不足二十米处的顾恪决却是处变不惊。 茶杯晃动,男人凑在唇边品了一口。 眼神掠过窸窣摇晃的动静之处,见着个圆溜溜的头顶。唇角轻翘,被挡在了茶杯之后。 转过眼去,状似没看见般继续赏景。 元阿笙等了好久,等到腿都蹲麻了也没见人走。算了,大不了等天黑。 他踩着厚实的草毯屁.股往后一坐,正打算破罐子破摔。 “呜——” 忽然后背抵着个东西,还是个活物!什么时候跟来的! 元阿笙低呼一声歪向侧边倒下,恰好,跟捂着鼻子的狗视线对上。 狼青:“嗷呜。” “我的妈!”元阿笙心脏骤缩,惊恐地盯着与自己半米不到的大狗。 听见动静,顾恪决茶杯往桌上轻放。闷闷一声,却吓得大狗的兴奋立马消失,耳朵“啪嗒”盖在头上。 它不满地呜咽两声。见面前蜷缩起来一动不动的人有些不高兴。 “汪呜。” 顾恪决见灌木丛中白色的身影,还有那只铁青色的大狗子。眼睛微眯。 “咳。” 元阿笙哆嗦,想爬起来但是手脚不听使唤软成了泥。 正恐惧着它从哪儿下口,却不想大狗耷拉着尾巴立马后退跑远了去。 那声咳嗽他听见了。 元阿笙知道自己肯定被发现了。 他缓了缓,沮丧地撑着地站起。手在衣服上随便拍了拍,然后望了一眼亭子里的男人又飞快收回视线。 那边没动静。 再看一眼。 人还是自顾自喝茶。 元阿笙嗫嚅,轻悠悠说了一声:“谢谢。”随后他转身,飞快往侧边的小路上走。 顾恪决放下茶杯,目光落在那柔韧挺拔的背影。 沉寂的黑眸微动。 他闭眼,轻叹。胸腔的浊气被湖风卷着散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正式见面。 老顾:有点可爱。 阿笙:好他么帅! 第12章 “汪呜!”狼青从另一侧回到了身边。 顾恪决欠身,指尖揪着狗耳朵。 “呜……” 顾恪决:“我说的话你不听,是不是要关几天才好。” “呜,呜呜。”狼青小心翼翼压低身子,眼睛乱瞥,又怕又后退着想挣脱自己的耳朵。 “最后一次,再发现你往他跟前凑,就给你送庄子上去。” “呜。”狼青往地上一趴,爪子搭在顾恪决手腕。 “说好了。”顾恪决弹开狗爪。 狼青赶忙甩了甩狗脑袋,没精打采趴在地上。 * “少爷!少爷不好了!元公子不见了!” 狼青尾巴一翘。 顾恪决睨它一眼,狼青又吚吚呜呜垂下尾巴。 顾冬:“少爷,元公子不见了。” “他没说去哪儿?”顾恪决翻开自己的书,正好对着上次被自己撕烂了的那一页。手停留几息,又翻了一页。 “问了豆儿那傻小子,说人去坊市了。但是我们的人没找到。” 顾恪决:原来还是瞒着跑出来的。 顾府安全,但是出去了就不一定了。 顾恪决想着人刚刚消失的方向,面色松缓,抬手便指了指边上的小路。 “那边看看去,可能……迷路了。” 顾府大,加上这边只有顾恪决常来,所以也没什么人在。而这边林子多,小路弯弯绕绕,往里边去还有假山小池不胜数。 照着小少爷刚刚那迷糊样,大概率是找不到路了。 “是!” 顾冬虽诧异,但得了消息便去。 顾恪决想着自己还没看完的书,重新翻回。修长的指尖点在那破了的一页,轻轻上移,与另一半合在一起。 眉眼舒展,沉心看去。 * 元阿笙已经在假山石林里打转一炷香的时间了。 明明小路的方向没错,但是越走却发现里边稀奇古怪。 元阿笙站在一座假山前,看着上面自己感慨过的石兰。眼睛微睁。 好像,迷路了。 他呆立在原地,迷迷瞪瞪像才睡醒的猫。“大意了。” 这下可好,本想原路返回,可连原路也找不到。 “哎,歇会儿再说。”元阿笙掀开衣摆,吹了吹石台的灰尘,径直坐下。 脑中放空,盯着地上的蚂蚁思绪散开。 渐渐的,脑中勾勒出刚刚所见的人。极好看,见一眼便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