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徐婉婷 我端着我的碗坐到他旁边，看他把手机推到我面前，上头的内容让我瘪了瘪嘴。 对话框里最后一句是那女人表示希望梁亦华能尽快给她一个答案，我转头看了眼一脸为难的梁亦华，觉得头痛的叹了口气。 我把手机推回给他，一手撑着头说：「不过就是要或不要而已，烦恼这么多做啥？」 「你说得简单....」他脸色黯淡地说。 他的优柔寡断让我相当不安，表面上还是保持平淡的回：「该不会像徐耀明说的那样，魔羯座男人真的都这么念旧？」 「念旧吗....」他自嘲地笑，点了点头说：「也许吧。」 「不过看来她比你更念旧啊，都过三年了还是对你念念不忘的。」我有些吃味的说，这时候就会觉得梁亦华干嘛要这么优呢？我要是她前女友我也会想把梁亦华紧紧绑在身边。 「当初跟她分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可惜，撇去她劈腿的事不说，她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他说，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也微微上扬了起来？「所以我现在的确有点矛盾。」 「矛盾什么？」 「该怎么说呢？」他摸了摸下巴，最后也撑起自己的头说：「她的劈腿的确让我有点阴影，但就是－」 「你会怀念以前的时光？」我想他也没办法明确诉说此刻的心情，于是打断他，猜测地问。 「之前是久久才会想到一次，不久前遇到她以后那些画面就很频繁的出现在脑海里了。」 「噢....天啊。」我情绪爆发的往桌上一趴，突然涌上的负面情绪让我鼻子酸了起来。 「你怎么了？」他搭上我的肩问，而我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想看他，也不想让他发现我难过的模样。 我的思绪掉入一片黑暗中，我在亮起微光的地方看见高中时的自己，熟悉的感觉又一次席捲全身，而我痛恨这种感觉。 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不论多么努力的想拉近彼此的关係，不论付出了多少就是无法缩短那该死的距离，我永远只能追在他的后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 现在的我还是在他身后努力奔跑着，但他却又开始离我越来越远。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并肩站在他身旁.....？ 「梁亦华。」我只露出双眼看着他，半张脸还是埋在手臂里闷闷地说：「你要是跟她復合的话有人会很伤心的。」 「谁？」他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定眼看着我问：「你吗？」 他的疑问让我惊讶了一下，难道他听得出我是话中有话？还是他察觉到我的心意了！？ 「因为我会比你早脱离单身，所以你很伤心吗？」他笑了笑，提起我们之前在早餐店那个玩笑般的约定。 这让我茫然的眨了眨眼，不想接受他到现在还是把我的一字一句都当成玩笑话的事实。 我的眼眶湿润起来，在视线彻底模糊之前从皮包掏了一百块丢在桌上后就起身不发一语的离开。 我觉得自己好可悲，原来在他心里我只有这么点地位，我只是一个像神经病的朋友而已，他根本没想过我的热情也许蕴含着其他意义，大概也不在乎..... 意料之外的是他在我走出店里没多久后他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一旁问话。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然后我的问题又让你更烦了？」他问着，一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面纸笨拙的往我眼角擦。「还是我又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了？」 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但此刻的他的确让我感到烦躁。 我推开他的手，他愣了一下，把手插回了外套口袋里静静地看着我。 「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来找我。」我吸了吸鼻水，冷冷地说。 「抱歉....」他低下头歉疚地说。 「要不要跟她復合是你的事，我帮不上你。」 我说完便想转身离开，他却再一次拉住我，我差点暴怒地想骂他，他在我开口前先说了：「我开车载你回去。」 「我搭车就好。」我抽回自己的手说。 「你这样我不放心，时间也不早了就让我载吧，我不会再烦你了。」 被他拉着走的同时我忍不住想，不再烦我是什么意思？是他不会再说他前女友的事情？还是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明明发脾气的人是我，我却开始担心起来的希望不要是后者。 这应该是他爸爸的车，当我坐进车内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让我有点反胃，更让我不爽的是他竟然特地开车载那个女人.... 想着他们刚刚不晓得一起去哪逍遥就让我不自觉握紧了双拳，要不是现在我的生命安全交在梁亦华手上，否则我还真想一脚往他头上踹过去。 上车后他便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完全没有转头看我一眼，甚至连瞄一下都没有，我开始有点后悔刚刚发脾气了，他该不会真的打算以后都不再理我了吧？ 在我各种心态炸裂的时候他开口说：「对不起，可是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 我转头疑惑地看他。 他看了我一眼后又转回去看着前方的车况，「比起徐耀明或其他人，我更信任你一些。」 这让我更过意不去了，他已经说明了他没有太多能够谈论心事的对象，因为信任我才来找我求救，真该死的，我居然这么幼稚的对他生气。 我用了比较轻松的语气，试着缓和围绕在我们之间的僵硬气氛说：「真是没救了，你居然还特地开车载她，而我这个认识多年的朋友只能在你的机车后座忍受风吹雨打。」 他笑了出来，这笑声也让我扬起了嘴角。 「我只是帮她载电脑去维修，顺便吃了晚餐而已。」他说。 「维修电脑这种烂梗她也用得出来。」我撇了撇嘴。 「干嘛这样，人家电脑是真的中毒了，坏了。」 「中毒？哼！」我不屑地呸了一声，「肯定是色情片下载太多才中毒的！」 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