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指南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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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巷子两边的人家纷纷打开门,好奇地张望。 不一会儿,菜市口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秦青和江匪石坐在对面茶楼,找了个最佳视野。 996正在吃烧鸡,两只爪子沾满了油。 “这个齐思雨可是未来皇后。”它嘟囔道。 秦青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适。 “齐似风和齐思雨全都死了,侯府应该不会再被抄家了吧?”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命盘全都乱掉了,侯府应该没事了。你要相信你身为一个搅屎棍的能力。”996把胖爪子伸进茶杯里洗了洗。 江匪石撇开头,只能装作没看见。这要是别人的猫,他会把它的皮扒下来。 秦青终于吐出了积压在心里的那口郁气。为了生存,他已竭尽全力,甚至为此放弃了最初喜欢的人。 李夙夜就坐在不远处的高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跪伏了一地的犯人。披头散发的齐思雨混在其中,没有任何不同。她最后存在的意义,大约就是让百姓们骂上几句,吐几口唾沫吧。 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齐思雨拿去布施的那些米粥实则都是官粮。官粮本就是要无偿分发给民众的,却被她拿去博一个好名声。她还让齐似风搬空了附近的粮仓,把官粮放在自己的铺子里高价卖出去。 被人赞为活菩萨时,她难道不心虚吗? “烂心烂肺的贱人!活该被砍头!”一名女子扔来一块石头,刚好砸在齐思雨头上。 齐思雨压了压脑袋,不敢与台下的民众对视。 在牢里的时候,她对李夙夜喊了无数声饶命,可是那个男人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现在她开始怀疑所谓的凤命到底是真还是假? 倘若没有什么得道高人上门,她大约会像普通女子一般长大,学习贤良淑德,谨小慎微,而不是这般的肆无忌惮。 齐家人全都是被自己害死的!这份认知让齐思雨痛彻心扉。 齐思雨哭了,却压着声音不敢叫旁人听见。 “小姐,你不是什么活菩萨,你是恶鬼!只恨我没能早点把你看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齐思雨连忙低头看去,却见陶然竟站在台下。她原本美丽的脸庞被刮得满是疤痕,玲珑有致的身体裹在脏臭不堪的破烂衣衫里,头发披散下来,抓挠成乱糟糟的样子。 “这张脸是我自己刮花的,为了活命。”陶然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恨意。 “要是我安安心心待在侯爷身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田地。”陶然露出懊悔的神情,继而又冷声诅咒:“小姐,你走好。老爷夫人赶不过来,我会帮你收尸的。我会把你的脑袋拿去喂狗!” 说完这句话,陶然转身隐没在人群中。 齐思雨愣了许久才凄厉地喊:“不,不要喂狗!我求你!” 只可惜没人会在此刻施舍给她一点怜悯。李夙夜面无表情地扔下刑签,然后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二楼的秦青,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自己的金冠。 秦青也摸了摸自己的金冠,怅然地叹出一口气。 江匪石从后面拥上来,吐出guntang的气流:“若是你再为他叹息,我便要亲你了。” 第95章 5三角关系1 三年后,秦青抱着996,行走在御花园里,一个白面红唇的年轻太监在前引路,口中不断说着请小侯爷脚下小心,态度是rou眼可见的殷勤。 “李夙夜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啊,连你都有资格进宫了。”996感叹道。 “而且还是带着一只胖猫进宫。”秦青默默补充一句。 “我这只是敦实,不是胖。请你用质朴一点的形容词好吗?”996用爪子拍了拍秦青的脸。 “当年斩妖除魔的时候,你不是因为实力比我强才活下来的,而是比我跑得快吧?这些年,我也看清了。” “喵喵喵,你说的什么鬼话。” “你心虚了。” “我心虚个屁!” “嘘,李夙夜在前面。” 秦青抬眸看去。 996用爪子捂住嘴。 只见对面湖上有一条纵贯东西的红木长廊,长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竖起一座精致的水阁或凉亭,身穿明黄色华袍的李夙夜正穿行其上,与走在岸边的秦青遥遥相望。 大约七八米的距离,不算很远,却也不近。 春日的暖阳照着湖面,在二人身上映出鱼鳞般的光点。 岸边的柳絮被微风吹得四散,仿佛飘落的雪花。 秦青站住不动了。 走在长廊上的李夙夜也站着不动了。 三年时光带来了巨大的改变,二人的容颜也都被岁月雕琢,留下了或多或少的痕迹。 李夙夜更成熟了,那种略带一点冲动的青涩气息已被完完全全的深不可测取代。但他还是很俊美,即使不紧皱也带着一丝刻痕的眉宇侵染了太过浓重的威严。 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变回叶礼了。 秦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晚上愿意为自己屈膝,愿意为自己穿鞋的男人。 他愣愣地看着对方。 李夙夜也在打量秦青。三年了,这人的五官长开了一些,身子变得更为修长,满身却还是冰雪般易碎的气息。他站在暖阳里,仿佛下一瞬就会被春光照得融化。 李夙夜快步朝前走。走到长廊尽头,那里会有一座桥延伸到湖岸。 见他开始走,秦青也顺着岸边一起走。 “昨日的晚宴好不好吃?”李夙夜哑声问道。 “好吃。来之前我听说宫宴的菜都是冷的,硬邦邦不好吃,没想到是热的。” “别人的确是冷的,你的菜,我叫他们加热了。” 秦青愣了一会儿才发出一声低笑。 “他还喜欢我。”他在心里对996默默说道。 996翻了一个白眼:“废话。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你的猫又翻白眼了,它还是看不起我。”李夙夜低沉地笑了笑。 996连忙把脑袋藏进秦青的臂弯里。喵了个咪的,舔狗真的变舔龙了,它惹不起。 “现在谁人敢看不起陛下?”秦青改换了称呼。 李夙夜的笑容立刻就收敛了。那种骤然拉远的距离,他感受到了。 “进京还习惯吗?”他放慢了步伐。 “不习惯。很多人在探听我,观察我,甚至想方设法接触我,想从我这里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才来几天,我就开始想念江北城了。” 这个回答是李夙夜事先预想过的。 人离故土还能活,而秦青仿佛是一株植物,他只喜欢扎根在一个地方。 心脏钝钝地痛,宛如刀绞。 李夙夜一边走一边斟酌,迟疑,却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话:“你是想念江北城,还是想念江北城的人?” 就在这时,他走到了桥边。 秦青也走到了桥边。 这座桥连着长廊,也连着湖岸。被湖水分隔的两人只要踏上这座桥就能轻易地走到彼此身边。 但他们都选择了停步。 柔软的柳絮把金色阳光抱在怀里,从他们遥遥相望的视线中纷纷扬扬飞过,像极了一个个光团。 光团再如何璀璨,也比不上彼此眼中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 秦青弯唇笑了,眸子里蕴满了思念。 李夙夜也笑了,眼里的思念浓得像一片海。他碰了碰头顶的金冠。 于是秦青也碰了碰头顶的金冠。 “我为你布置了一座宫殿。”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懂的人自然会懂。 秦青又是弯唇一笑,答道:“我想念江北城,更想念江北城的人。” 这话,李夙夜也懂了。 他隐藏在胸腔里的,guntang而又急跳的一颗心便在此时慢慢冷却,终归死寂。 走上这条通往极寒高处的路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把秦青丢在原地。 两人站在桥的两端看着彼此,许久都不曾说话。等候在一旁的白面太监把脑袋低了又低,竟无端端出了满头冷汗。 笑容从李夙夜的脸上完全褪去,眸子里飞扬的金色柳絮被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他现在是皇帝,富有四海,想要什么就可以轻易得到什么,譬如秦青。 只要张张口,他就可以把秦青禁锢在宫里,日日夜夜陪伴自己。 冷酷的薄唇微微开启,似乎想要说出剥夺秦青意愿的话。 996从秦青的臂弯里探出头来,紧张地问:“他该不会囚禁你吧?” 秦青摇摇头,不曾回答。 他毫不畏怯地勾了勾唇,在春日里笑得明媚:“叶礼,送我回去。” 此刻的你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可我知道,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会是叶礼。 冷酷的薄唇抿紧了,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泄出一丝微弱的光。李夙夜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而后在桥的另一端说道:“送小侯爷回去。” 白面太监连忙答应,走上前引领秦青朝另一条小路走去。 秦青没有回头。 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回头已经没有意义。人生总是要做出许多取舍,不可能万般好事全都被一个人占尽。 李夙夜定定地看着秦青的背影。 一朵柳絮飘过来,扰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