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入睡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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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响起塑料制品被扯开的声音,极轻,极慢。南烟有种自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而他是屠夫,磨刀霍霍。 南烟后背发凉,冷意蔓延至全身。 她全身不可遏制地颤了下,眼睫毛也跟着发颤。 “是苏婵娟给我发的消息,你应该还记得她的,我之前在国外时的朋友。”南烟解释,未几,又强调,“她是女的,你不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了吗?女声!” “哦。”齐聿礼掀开被子。 “女生之间都有爱称,就像二哥喜欢叫你小三一样。”越描越黑。 齐聿礼拽下浴袍。 南烟瞄了眼,心下一颤。 房间灯明亮炽热,他没关灯,所以每一个动作,都坦白映在她眼底。慢条斯理的,折磨着南烟的理智。即便是猜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南烟依然溃不成军,求饶的话语一句接一句。 “她是女的呀……” “齐聿礼你欺负人……” “……你关灯,关灯好不好?” 她眼里浮现一层薄薄的水汽,泪水氤氲,灯光迷离她的视野。 室外好像下雨了。 雨水拍打的声音沉闷,一下又一下,绵绵不休。 水声拍打着水声。 空气仿佛就此凝滞,逼仄的压迫,呼吸都显艰难。 南烟一开始还解释讨好,到后来,意识到他油盐不进,于是哑着嗓音委屈地撒娇,“你还说你伺候我,你这是在伺候我吗?我都疼死了……” 齐聿礼拂在她身侧,气息沉沉,两个多小时的冷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哄好的。 他喉结滚动,汗珠沿着脸颊滴落,融在她身上的热汗里。 连绵不断的快意袭击着南烟,意识逐渐流失,迷糊间,南烟听到齐聿礼附耳,发了狠的力度:“你是我的宝贝,明白吗?是我一个人的。” 淅沥雨声作响,雨水肆虐的春末终于来临。 南烟似乎听到他这句话,又好像没听到,但她最后还是抱着他,婉转无力地回了一句,“我是你的,齐聿礼。”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九章 禁欲半个月的男人, 真的惹不得。 心眼比小拇指指甲盖还小的男人,也惹不得。 综上所述,齐聿礼作为具有以上两种特征的男人, 最最最惹不得。 南烟洗完澡回房时, 隐约看到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光。 她撩吊着眼皮,毫无支撑力地倒下。好像刚睡着,又被闹钟叫醒。 闹钟疯狂叫嚣。 南烟翻了个身, 还能听到。 被子盖过头顶,依然存在。 她被吵得一把掀开被子,怒坐而起,就看到齐聿礼坐在床边, 手里拿着那只起床铃持续作响的手机。面容清淡,没有半分吵醒她的愧疚,甚至非常嚣张地,在看到她醒来后, 把闹钟给按停了。 南烟语气不善:“你干什么?” 齐聿礼:“叫你起床。” 南烟就差指着他鼻子骂脏话了, 但她又骂不出什么伤人的脏话,末了, 只是声音抬起, 一声比一声高的音量骂他:“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我才睡了几个小时,四个小时?五个小时?你就不能体贴一点儿吗齐聿礼?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 骂着骂着,她眼眶红了,嗓音里裹着哭腔。 南烟的人生中受过最大的委屈,不是孩童时被人遗忘, 也不是听到旁人背地里说她没爹没妈, 她向来都很坚强。 唯独睡不饱, 是她没法越过的一个大坎。 加之刚睡醒, 意志力薄弱,南烟哽咽着说:“齐聿礼,你这个骗子。你一直说什么对我好、伺候我……结果、结果昨天晚上,你就知道欺、欺负我,我新买的睡裙都被你扯烂了,我才穿了几次啊!” “你对我哪里好了?你连让我安安心心地睡个舒服觉都做不到,你还要吵我。” “我讨厌你。” “分居!” “立马分居!” “我不要和你睡觉了!” 一通指责,大气都不喘一下。 话里的怨气像是憋了许久,借着这个由头一股脑发泄出来。 齐聿礼揉了揉眉,极少时刻有这般无奈:“你不是要去锦琅府上课吗?我要是不把你叫醒,你睡过头了没去上课,又得把错甩我身上。” 然而叫醒了,齐聿礼也浑身上下都是错。 做什么都不对。 连呼吸都是错的。 齐聿礼总算知道,原来他平常就是这样的,蛮横霸道,不讲道理。怪不得那些人都怕他,他现在……还有点儿怕不讲理的南烟了。 因为很难哄。 “要不你再睡一会儿?”他问。 “吵醒了再睡回去,能一样吗?”南烟变得难说话。 “过去的路上你还能睡一会儿。” “能!一!样!吗!” “……” 齐聿礼稍稍抬起下颌,顺着她的话说:“既然你醒了,没法再睡回去,那先去洗漱。” 南烟胡搅蛮缠:“我不想动。” 齐聿礼弯腰把她公主抱起,“我带你去洗。” 南烟还是板着脸,任他各种伺候。 刷牙,洗脸,穿衣服。 她始终眉眼冷冷地吊梢起,不发一言地看着齐聿礼各种忙前忙后。 直到—— 南烟出声,趾高气昂得要命:“你解我内衣的时候不是挺顺手挺熟练的吗,怎么不会扣了?” 齐聿礼低垂着头,压下小腹处浮起的火气,手指使着巧劲儿,扣上内衣。而后,再度把南烟抱起,一脚踹开房门,带她下楼吃早餐。 下楼的时候。 南烟抬眼,只看到他冰冰冷冷的下颌线,眼底泊着沉冷的戾气。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对着名震南城的齐三少做了些什么。渐渐,心虚不已,眼睫轻颤。 齐聿礼把她放在餐桌边椅子上,自己走到她对面位置坐下。 早餐已经准备好,二人开始用餐。 南烟余光注意着他,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就是手里握着的刀叉和餐盘接触,声音极响,力度极重。他盘里的那块煎鸡蛋,被他手里的刀重重切开,叉子一叉,扔进他嘴里,细嚼慢咽地咽了下去。 ——南烟觉得自己就是那块煎鸡蛋,要被他一点一点吃光抹净。 过程煎熬,饱受折磨,结局惨淡。 但现在低声下气地讨好他,又会显得她特别没骨气。 南烟抿了抿唇,决定还是继续装刚睡醒的状态,一声不吭地吃完早餐。 早餐吃完。 齐聿礼放下手中刀叉,微微往后倚靠椅背,“彻底醒了没?” 南烟低垂的眸,双眼忽闪,声音还算平静:“差不多了。” 齐聿礼:“不闹了?” 南烟低声:“我没有在闹。” 齐聿礼冷嚇一笑:“是吗?” “……” “我闹一下又怎么了?昨晚本来就是你的问题,今天早上也是你的错,而且就算我是在闹那又怎么样呢?齐聿礼,你哄一下我不行吗?不是你说的吗,一直以来都是你伺候的我。”南烟已经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了,语气清淡得好像下一秒就融化在空中,示软来的突如其来,“我们还没订婚呢,你就不愿意哄我了吗?齐聿礼,以后的几十年,你要我怎么想?” 齐聿礼面上心里浮现一层燥意,与烦躁无关,是倍感棘手。 她现在装得越来越像了,有那么几秒钟,齐聿礼都快信了她的鬼话——她爱他余生,此生。 “我没有不愿意。”无所不能如齐聿礼,也拜倒在她半真半假的情爱里。 他伸手松了松颈间领带,凌厉的脸部线条绷着,“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吗?” 最后那三个字挺招人烦的,一听就是很不服气。 可南烟知道,齐聿礼这辈子连对齐老爷子都没低过头认过错。 她得意地嘴角翘起,又不敢笑得太明显,“……行了,我原谅你了。” “真大方。”齐聿礼扯了扯嘴角。 “烟小姐一直都很大方的。”南烟很不客气。 “大方到让不是你未婚夫的人,喊你宝贝?”齐聿礼旧事重提。 昨晚的一切都是从苏婵娟那句“宝贝”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