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 第152节
许凤洲瞧见他打翻了醋坛子,心里格外畅快,道:“若是没什么事,那微臣先去忙了。” 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他道:“她考虑得如何?” 许凤洲故作惊讶,“什么考虑得如何?” 谢珩知晓他故意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听说敬臣兄还在找家里的通房。” 许凤洲闻言面色瞬间黑了下来。 谢珩一口气儿顺了,道:“劳烦敬臣兄帮孤说两句好话,若是敬臣兄需要帮忙,孤一定竭尽所能。毕竟,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许凤洲咬牙,“殿下客气!”言罢,拱手告退。 待许凤洲走后,谢珩提笔写了一封信,又将刚刚编好的蚂蚱一块装进信封里,交给齐云,“去许家走一趟。” 许家。 赵淑兰走后,桃夭拿着谢珩送来的信与那封和离书在屋子里呆坐一晚上。 次日一早,她便去找许凤洲,叫他帮忙带个口信给谢珩,约他今晚去戏园子听戏。 这段日子她从来没有提过谢珩,好似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如今见她竟然主动开口要叫他帮忙带口信,忍不住问道:“阿宁已经想好了是吗?” 桃夭沉默片刻,问:“父亲同哥哥真不怕我连累许家?” “怎么会呢?”许凤洲笑,“阿宁无论做出什么决定,父亲同哥哥都支持阿宁。” 他只怕到时入宫她会过得辛苦。 桃夭放下心来,郑重道:“他既然做出这样的承诺,我想试一试。” 许凤洲颔首,“哥哥这就去宫里一趟。” 桃夭笑,“谢谢哥哥。” 许凤洲立刻驱车去宫里。 正在殿内批阅奏疏的谢珩一见他主动来见自己,忙搁下手中的朱笔,问:“可是她托敬臣兄带话?” 许凤洲认识他十几年也不曾见他这样客气过,如今倒是叫得亲热,扯了扯嘴角,将自家meimei约他看戏的话带给他。 等了快一个月,终于有了结果的谢珩不知怎的心中反倒不安起来。 若是她拒绝了怎么办? 以她的性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也许就答应了呢! 接下来半日他都在忐忑难安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连晚膳都没用,换了衣裳赶往梨园。 他去的早,待赶到时,桃夭还没到。 约等了半个时辰,他才瞧见带有许家家徽的马车远远地驶过来,停在灯火辉煌的梨园门口。 谢珩立刻迎上前去,伸手掀开车帘,便瞧见心心念念的女子正端坐在马车内。 她一瞧见他,便笑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谢珩瞧着粉腮旋出两个甜甜酒窝的明艳少女,知晓自己今晚必定能等个好结果,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朝她伸出手,嘴角微微上扬,“才刚来。” 她这次没有拒绝,把自己白嫩的手心里,借势下了马车。 他牵着她的手入了园子。 今日唱的正是新排的戏。 上次桃夭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以今日补了回来,听得格外认真。 根本没有心思听戏的谢珩频频望向身侧的少女。 她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目不斜视的望向戏台子,时不时悠闲地抿一口温热的牛乳,品一口糕点。 谢珩心想,她如今都学坏了,都晓得如何拿捏人心了。 他只得耐着性子陪她听戏。 直到戏罢场,戏园子里的人散了场。 她这才缓缓开了口,“三年太久了,我等不了。” 她愿意嫁他了! 谢珩往她身边坐近了些,轻声问:“那宁宁觉得多久合适?” 她道:“一年。”若是一年的时间她都做不好,那么再长的时间也枉然。 “一年时间太短了!” 谢珩握着她的手搁在脸上,撒娇,“一年时间连小宝宝都来不及生。” 与她在一起,一年的时间就好似弹指一挥间,又怎么够! 她低垂眼睫,“殿下若是不答应就算了。”言罢,起身要走,却被他拉住手。 谢珩道:“一年就一年!” 只要在一处,他总能哄得她回心转意。 她道:“我还有别的要求。” “什么要求?” 他将她拉回怀里,用坚硬的下颌轻轻蹭蹭她柔软细腻的面颊,“无论宁宁提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她斜他一眼,“殿下确定?” 他颔首,“确定!” 只要她愿意嫁他,要什么他都肯给。 第72章 欺负 谢珩一瞬间想了很多。 她会提什么要求呢? 此生不准纳妾? 其实不用她提, 他心中只有她,旁的女子自然一眼都不想看。 至于其他的,只要是她想要的, 哪怕再难他也会竭尽全力去想办法, 亲自捧到她面前来。 她却突然自他怀里起身, 踞坐在一旁,道:“这一年内,殿下不能同我生宝宝。” 谢珩闻言楞了好一会儿, 尽管心中有了猜测,可还是忍不住问:“为何?宁宁不是最喜欢小宝宝?” 桃夭注视着眼前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认真道:“若是我哪日真有了宝宝,殿下是储君, 即便是愿意同我和离,也不可能叫我把我的宝宝带走。便是殿下同意,圣人同皇后殿下也不会答应。” 皇室血脉, 怎会允许她带到江南去。 她知晓自己的性子,若真有了宝宝,哪怕到最后结果很糟糕,她也会为了宝宝委曲求全。 所以, 她不能在这一年里给自己留下任何的牵挂。 他若是答应她这个要求,她就同他试一试。 左右一年的时间很短, 到时实在不行她就一个人回江南。 他若是不肯就此作罢, 也免得两个人总是这样纠缠不清。 谢珩并没有急于回答她, 而是以一名储君的凌厉眼光, 打量着眼前才刚刚过十六岁生辰没多久, 尚且青涩的少女, 突然就觉得从前自己其实小瞧她了。 她哪里需要他事事照顾, 分明就是极有想法。 无论是考虑到许家的家族荣辱,还是考虑到她自己的将来,都极为周全。 因他骗了她一次,也因为他是太子的缘故,从前事事以他为先的少女如今事事为自己打算考虑,半点亏都不肯再吃的。 这时宵禁的第一轮钟声已经敲响,戏园内的人已经走完,偌大的戏园子除却侍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面色凝重的谢珩拿眼角觑一眼坐在一旁,瞧着如同从前乖顺的少女。 她手里捧着一盏侍者重新送来的热牛乳,小口小口抿着,看起来十分惬意。 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从前在万安县时与她一起出街,她同人讨价还价的时的模样。 她其实很聪明,永远都知晓旁人的底线在哪里,然后在不触及到对方的底线时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曾经后脑勺受伤失忆的缘故,她凡事从不会深想,活得简单又快乐。 眼下她不仅是将他当作自己喜欢的男人来对待,还将他当作对手来对付,极有耐心的同他博弈,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此事若是他应了,一年后她若是觉得太子妃做得不高兴,便可以及时抽身,头也不回地回江南。 若是他不应,她也无愧于心。 兴许一两年她还记得他,想起他这个人叹上一两口气。 也仅仅于此。 她绝不回头。 可这分明是一场他必输的博弈。 这样的心性,若是个男子,走上仕途之路,恐怕前途不可估量。 这样聪慧,又凡事顾全大局的女子,又怎么会做不好太子妃。更何况还有他在这里,他必定不会叫她觉得委屈,为今日所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至于其他那些,待到她心安了,他再同她圆房便是。 更何况他喜欢她,从来都不是为那种事情。 不过是情到浓处,想要将她融到自己的骨血里,让她彻底成为他的人。 半晌,他将她手里有些冷了的琉璃盏搁到矮几上,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来,下颌抵在她雪白颈窝,委屈,“宁宁现在怎么学得这样坏?” 她低垂敛目,眼睫轻颤,“我知晓我如今事事都在为自己打算,殿下可以不答应。” --